袁紹再三謙虛推讓之後,其終於不再扭捏,在衆人的簇擁下直接坐上了屬於盟主的位子,這一刻的袁紹心中欣喜若狂。
此刻前來會盟的諸侯,都是一地野心家,其皆是政治投機者。對於正中上首位置帶來的利益,自是清楚。
只是,他們都清楚,除了有四世三公的袁紹,其他人根本不夠格。
“哼。”
這一刻,衆人都在恭維袁紹,讚頌其之大德。其皆都沒有注意到一旁袁術眼中的怨毒,同爲四世三公之後,袁紹衆望所歸而自己卻無人問津。
這樣的反差,令袁術其恨欲狂!
……
“一介庶子,汝有何資格端坐於其上!”
心裡怒氣沖天,這一刻的袁術恨不得拔劍將在場的衆人斬殺殆盡。心中僅有的理智告訴其,這樣做必將萬劫不復,一念至此,方令其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此刻袁術是真恨,關東諸侯聯軍的盟主,代表了什麼,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不僅是尊重與認可,更是會積累無上威望。
對於袁術這樣的野心家而言,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個人威望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袁氏雖是四世三公,卻並不是他的袁氏。更有袁紹這個最有力的競爭者,令袁術心中極其不安。
更何況,就算袁氏得了天下,然而皇帝卻是隻能有一個。是以,袁術與袁紹的矛盾,根本就極其尖銳,且無法緩和。
……
第二日,正值正午,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關東諸侯聯盟,在大營之中設立三層祭壇,上建白旄黃鉞、兵符將印。
“請盟主登壇!”
十八路諸侯同時高呼,然後朝着袁紹下拜。這一刻,臣屬確定,其在也不是以前的平等地位。
這一刻,只要袁紹登上祭壇,其就是君,而其他人是臣。見到這一幕,衆人神色之中嫉妒,羨慕者都有。
袁紹整衣佩劍,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朝着十八路諸侯,道:“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
“紹等懼社稷淪喪,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共鑑之!”
祭文讀畢,袁紹轉身過來,望着底下的十七路諸侯,以及大營之中的五十萬大軍,心中膽氣縱生。
“來人。”
“將軍。”
瞥了一眼曹操,袁紹雙眸之中射出一抹驚天鋒銳,道:“歃血。”
“諾。”
十八路諸侯,立於一排。袁紹雙眸之中,精光如瀑,其瞥了一眼衆人大喝,道:“上酒,拿碗來。”
“諾。”
……
“噌。”
鐵劍出鞘,袁紹第一個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入酒罈之中。
“滴答。”
……
其後衆人一一效仿,拔出鐵劍將手指割破,令鮮血滴入酒罈之中。大風颳來,令祭壇四周飄散着一股血腥味。
“倒酒。”
“諾。”
一名士卒,將酒碗一一擺好,另一個搬起酒罈一一倒滿。然後放下酒罈,退了下去。
雙眸之中殺機凜冽,袁紹雙手端起最中間的一碗酒,迎面撲來的血腥味令其眉頭一皺,隨之將之強行壓下。
“討伐董卓國賊,安定漢室天下,諸位當同心協力,若有心懷不軌者,當誅之。”
其聲朗朗,洪亮而又不失厚重。袁紹將手中的血酒,向前一舉,大喝,道。
“幹。”
……
“幹。”
“咕咚。”
……
聞言,衆人皆端起酒碗,仰頭一口飲盡,隨之將酒碗摔在了地上。
“啪啦。”
……
歃血爲誓結束,十八路諸侯皆下壇。袁紹升帳而坐,自封其爲車騎將軍,曹操爲平董將軍,袁術爲大將軍,十八路諸侯各有封賞。
……
一番吃喝之後,曹操行酒數巡,道:“今日既立盟主,當各聽調遣,同扶國家,勿以強弱計較。”
“善。”
曹操的這番話,直接戳到了衆人的心坎兒裡。在座的衆人之間,以袁氏兄弟最爲勢大,是以衆人心裡自有擔憂。
……
“主公。”
“進來。”
帥帳之側,一座普通的帳篷之中,嬴斐正跪坐於地毯之上,其神色自若的翻看着韓非子。
熟讀十數遍,其越發覺得這本書的高深。此刻被打斷,嬴斐眉頭一皺,隨之便疏散。其心裡清楚,林峰此來必有大事。
“諾。”
林峰從正面而入,其朝着嬴斐恭敬,道:“主公黑冰臺有消息傳來。”
“講。”
“諾。”
點頭應諾一聲,林峰,道:“如今關東諸侯盡數已至,其總共有十八路諸侯到來,參加會盟。”
“嗯。”
點了點頭,嬴斐雙眸微微一閃。對於這一點,其早就有所預料,自是不會太驚訝。心裡念頭如水流過,嬴斐擡起頭,道。
“都有何人,可曾探知?”
林峰從袖間取出一卷白布,道:“按照黑冰臺統計,有後將軍、南陽郡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郡守王匡;陳留郡守張邈;東郡郡守喬瑁;山陽郡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郡守孔融;廣陵郡守張超;徐州刺史陶謙;扶風郡守馬騰;北平郡守公孫瓚;上黨郡守張楊;烏程侯、長沙郡守孫堅;祁鄉侯、渤海郡守袁紹以及曹操自己。”
“嗯。”
聽着與史書記載一般無二,嬴斐心裡微微一喜。這個天下早已經被自己攪亂,其還曾擔憂。卻不曾料到歷史的修復性竟然如此強大。
“嗯?”
望着恭謹而立的林峰,嬴斐眸子一閃,道:“還有何事?”
林峰斟酌了片刻,其朝着嬴斐,道:“十八路諸侯共同推舉渤海郡守袁紹爲盟主,歃血爲盟。”
“哈哈。”
……
莞爾一笑,嬴斐鷹目之中掠過一抹精光,道:“普天之下,本將不在,除了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根本無人能夠壓服這十八路諸侯。”
常年居於上位,由於格局不同導致眼界亦不一樣。嬴斐對於曹操等人的選擇,一點也沒有感到驚奇。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