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嬴斐的目光,林峰雙眸一緊,其朝着嬴斐微微躬身,道:“黑冰臺傳來消息,昨日董卓斬殺司徒王允,將三公九卿一網打盡。”
“嘶。”
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傳來,一剎那間便令嬴斐心神失守。這一刻,嬴斐心中的震驚,絕不下於晴天霹靂。
此時此刻,其也明白了爲何林峰表現得如此不堪了。這並不是林峰意志力不夠堅定,而是董卓此舉太過於膽大包天。
“斬殺王允,將大漢王朝的三公九卿一網打盡!”
去他媽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呢喃了一句,嬴斐此刻當真是不能再鎮靜了。這一刻沒有人能夠理解嬴斐心中的複雜。
自己這個來自後世的小蝴蝶,徹底的給漢末亂世平添了一抹變數。此時此刻的歷史,已經徹底變了。
按照嬴斐心中的記憶,這一次必將是王允的連環計成功,其以美人計成功離間董卓與呂布父子。
以貂蟬一人,引呂布除去了董卓。其後王允與呂布二人共掌天下,最後毒士賈文和助李傕與郭汜二人反攻長安,開始了李郭之亂。
……
然而,此時此刻董卓卻活的好好的,反倒是王允與三公九卿死的乾乾淨淨。一念至此,嬴斐心中生出一個駭人的念頭。
三公九卿被殺,大漢王朝最後一絲明面上的力量被屠戮殆盡。嬴斐在此時有一點明悟,這一切彷彿都是一個陰謀。
彷彿有一張看不見的手,在促使着長安局勢的變化。想到這裡,嬴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抹忌憚。
這一次的長安變數,帶給嬴斐的壓力,遠遠超過任何一次。這是第一次,大漢王朝的歷史走向,真正超出了嬴斐的預料。
這種不再掌控之中的感覺,簡直太過於令人難受。令一直以來覺得天下大勢皆在掌握之中的嬴斐,極其不適應。
心中念頭如同潮水一樣來回,半響之後嬴斐勉強壓下心中的各種情緒與雜亂,其擡起頭盯着林峰,道。
“傳令黑冰臺,密切關注長安局勢,本將要清楚的知道董卓的一舉一動。”
“諾。”
頓了一下,嬴斐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峰,隨及吩咐,道:“與此同時傳令軍師等人,本將有事相商。”
“諾。”
……
望着林峰離去,嬴斐的眼神一直都未曾有變化,其望着窗外,神色之中有着一抹呆滯。董卓的這一手,來的太過於突兀,更是徹底的打亂了嬴斐的佈局。
如此驚天變數出現,嬴斐先前決定吞併幷州的行動,必將不得不停止。一想到這裡,嬴斐就覺得此事絕對不簡單。
憑藉一個董卓與李儒,眼界絕對不會如此犀利,膽子亦沒有這麼肥。
“難道是賈文和出山……”
思考了半天,嬴斐依然沒有絲毫頭緒。直到後來,這個念頭幾乎就是不可壓制的冒了出來。
嬴斐有理由相信,普天之下除了那個敢一計亂漢的毒士賈文和,在也沒有人會這般的膽大包天。
哪怕是李儒或者郭嘉都不行!
……
“嘶。”
倒吸了一口涼氣,嬴斐雙眸亦是變得複雜無比。曾幾何時,嬴斐對於毒士賈文和的渴望並不下於郭嘉。
只是出於對歷史的相信,其才一直久久未曾行動。因爲毒士賈文和是亂漢的罪魁禍首,更是攪亂這個天下不可或缺的人。
正因爲這個私心,嬴斐纔會一直忍下衝動,明知賈文和就在董卓麾下,卻無動於衷。
……
一念至此,嬴斐不免的有些後悔。早知道局勢會發展成今天這樣,其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招攬毒士。
……
“主公。”
就在嬴斐沉思之時,郭嘉與徐庶等人聯袂而至。這一刻衆人的臉色隱隱有些凝重,一點也沒有往日間的輕鬆。
林峰匆匆離去,雖然沒有告訴衆人發生了何事。但是這些人每一個都不是簡單之輩,其從林峰的神色中便猜測出發生了大事。
要不然,一直以來神色平淡,彷彿不會笑的林峰也不會變臉。
“嗯。”
點了點頭,嬴斐深深的看了一眼衆人,其伸出左手向着座位一指,道:“不必客氣,諸位坐。”
“諾。”
衆人落座,皆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嬴斐。由於林峰離去倉促,導致衆人對於今日之事兩眼一抹黑,絲毫也不知曉。
……
目光如炬,壓力徒增!
……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匯聚過來,嬴斐沉默了片刻,看着衆人,道:“方纔黑冰臺傳來消息稱,長安發生驚天血案。”
“嘶。”
一句話落,場中氣氛不由得變得緊張起來。嬴斐望着幾乎就在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的衆人沉聲,道。
“昨夜王允連環計失敗,董卓突然發難不僅斬殺王允,就連三公九卿也一網打盡。株連九族。”
……
“轟。”
這一番話,就像九天驚雷一樣在衆人心中響起。彷彿在深海之中投入了一顆炸彈,激盪起滔天波瀾。
“董卓殺了三公九卿……”
這句話就像一道戰鼓,敲擊在衆人心上,如同暮鼓晨鐘一樣,令衆人心底生出一抹不敢置信來。
這個消息太過於匪夷所思,直接令衆人不敢相信。以丞相之尊,一下子屠戮三公九卿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絕無僅有。
就算是周公,霍光,王莽這樣的絕世人物,都不曾幹。
……
“唰。”
鷹目之中光華流轉,嬴斐看着變色的衆人,一字一頓,道:“此事千真萬確,諸位不必懷疑消息的準確性。今日本將召集諸位前來,主要有兩件事需要商量。”
董卓誅殺三公九卿,其意圖明顯至極。嬴斐清楚此番出兵幷州,必將得不償失。一念至此,其不得不停下已經開始的計劃。
嬴斐眼中厲色大作,其死死的盯着郭嘉等人,道:“一便是吞併幷州的軍事行動暫時停止,二便是關於董卓舉動的分析。”
……
長安發生驚天鉅變,此時此刻兵吞併州,必將會導致一時半會消化不了的困境。更何況一旦吞下幷州,必將會短時間會無法出兵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