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傑的命令,針對西河郡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一一對應。整個過程,彷彿籌謀了數年一樣,行如流水。
應諾聲傳來,一個接着一個,不出一刻鐘的時間,西河郡的大事皆已經安排妥當,這樣的速度與手段,足以看出張士傑的不凡。
一聲聲命令下達,整個西河郡就像一個戰爭巨獸,武裝到了牙齒。
材草已備足,只待火星至。大軍整頓完畢,就只剩下了一個準備衝鋒的命令。與此同時,這樣的命令在太原郡以及上黨郡同時響起。
對於扈育的處境,張士傑與孫儀等人可謂是感同身受。張士傑等人心裡清楚,扈育面臨的問題,他們也將會面臨。
只要鮮卑鐵騎突破上郡,其於短時間內便將席捲四郡,到時候西河郡,太原郡,上黨郡必將難逃此厄。
亂世一起,必將生靈塗炭。整個華夏九州,再也無一寸清淨之地。
……
太原郡。
由於雁門郡被鮮卑人佔據,太原郡時刻面臨着鮮卑鐵騎南下。對於上郡的處境,李立可謂是一清二楚。
正因爲如此,郡守府中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聲音,近乎清一色的要求出兵相助。而且由於鮮卑的人壓迫,導致李立在太原郡中威望極高。
一令下達,衆將同心!
……
“湯臣民。”
“大人。”
瞥了一眼郡尉,李立雙眸一沉,大喝,道:“本官領五千精銳騎兵,直入上郡趕赴橋門。自本官離去之後,郡中防務由汝全權負責。”
“諾。”
抱拳躬身而立,這一刻的湯臣民神色之間有着一絲拘束。其對李立點了點頭,隨及背過了身去。
“徐東昇。”
“大人。”
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東昇,李立雙眸之中掠過一抹璀璨,道:“戰事由湯臣民負責,如此一來,政事本將就盡數交給你了。”
“諾。”
這一刻,李立的渾身之上涌起一抹荊軻於渭水之邊的氣勢。那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
上黨郡。
由於上黨位於幷州最南端,與雁門之間相隔着太原郡。是以,上黨郡守孫儀對於這種風雨欲來的感官,並不是很刻骨銘心。
正因爲如此,整個郡守府中爭吵成一片,長史彭宇與郡尉王明兩個人爭得不可開交。
雙方意見不同,在郡守府中形成鮮明的兩派,一時間令孫儀有些頭大。麾下文武意見不統一,其根本不敢輕出。
“咳。”
輕咳一聲,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孫儀雙眸微眯,道。
“鮮卑鐵騎南下,幷州大地必將生靈塗炭。若是上郡,西河郡以及太原郡相繼失守,屆時光憑上黨一地,根本就無濟於事。”
孫儀的意思很明顯,此次橋門之會,自己勢必親往。其自是清楚光憑藉他們幾個,根本就阻止不了鮮卑南下。
真正吸引孫儀前往橋門的,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來人告訴孫儀,冠軍侯嬴斐將親至。
對付鮮卑這種野蠻人,就應該由冠軍侯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蓋世狠人來。正因爲如此,孫儀才決定前去。
一念至此,孫儀雙眸之中殺機凌厲,其朝着彭宇與王明,冷聲,道:“於華夏九州計,於黎民百姓計,本官身爲一郡之守,自有守土護民之責。”
“爾等不必多言,此事本官心意已決,橋門之會,本官非去不可!”
……
“郡守。”
……
孫儀一聲令下,其意已決。不論是郡尉王明,還是長史彭宇都臉有急色,然而其卻攝於孫儀不敢言。
……
“彭宇。”
“大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孫儀雙眸一閃,道:“本官此去橋門,汝執掌上黨郡政務,務必保證上黨郡穩定。”
“諾。”
孫儀雙眸一頓,隨之轉頭看着王明,大喝,道:“上黨郡防衛,由汝全權負責,務必保證全郡安全。”
“諾。”
……
橋門。
橋門處於上郡正中位置,其不僅距離上郡郡守府有一定距離。也離漆恆縣,以及西河,太原,上黨郡較遠。
正因爲如此,扈育才將會獵地點放在橋門。這樣做最根本原因,便是扈育爲了打消嬴斐等人的顧慮。
……
此刻,橋門之上兵戈林立,各色旌旗隨風擺動,呼啦之聲席捲天際,一片肅殺之氣,沖霄而起。
“駕。”
嬴斐率領着兩千鐵鷹銳士,以一種無敵之勢衝來。兩千鐵鷹銳士,就像一道黑色閃電,以一種霸絕天地的姿勢蓋壓而來。
“籲。”
一把勒住馬繮,烏騅馬雙蹄騰空,然後轟然落下,嬴斐雙眸徒然一厲,隨之將目光看向了前方。
“希律律。”
烏騅馬不安的咆哮,揮動着健碩的四蹄,躁動着,打着響鼻。
“上郡郡守扈育,見過冠軍侯。”
察覺到嬴斐的目光射過來,扈育眼珠子一變,隨之躬身,道。
……
近在咫尺的距離,兩道目光如刀似劍,嬴斐與扈育對視着。
“嗯。”
點了點頭,嬴斐隨之收回目光,其嘴角一挑,道:“扈郡守,久違了。”
兩個人寒暄之後,嬴斐隨之翻身下馬,朝着身後的典韋,道:“惡來。”
“主公。”
瞥了一眼典韋,嬴斐微微一笑,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轉身,道:“由汝率領鐵鷹銳士,入城駐紮。”
“諾。”
……
“冠軍侯,請。”
“扈郡守,請。”
……
兩個人聯袂朝着城中走去,與此同時,孫儀與張士傑等三個人立於門口,道:“西河郡守張士傑,上黨郡守孫儀,太原郡守李立見過冠軍侯。”
“嗯。”
點了點頭,嬴斐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凝重,南幷州之內的四個郡守皆至,其心裡清楚這一次橋門之會,將變得不再簡單。
“諸位,久違了。”
聲音很輕,但是其中的那一抹力量,卻不容置疑。
“冠軍侯,請。”
“諸位,請。”
……
這一次的橋門會晤,不論是嬴斐還是孫儀等人皆是十分重視。在這種亂世,朝不保夕之時,親自出現於橋門便是最佳明證。
鮮卑拓拔部落的南侵,其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拓拔天都挑動了南幷州四郡最敏感的神經。
說除夕快樂,今晚只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