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深深地看了一眼步度根,嬴斐雙眸一閃,瞥了一眼狼藉的戰場,下達了返回扶施縣城的命令。
“諾。”
點頭應諾一聲,典韋與蒙鵬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然後朝着身後的大軍,仰天大喝,道:“主公有令,大軍停止追擊,返回扶施縣城。”
“諾。”
應諾聲並不大,只有很小。戰功就在眼前,原本就不是很團結的聯軍瞬間便失了控。
對於冠軍侯嬴斐的命令,其他聯軍根本就置若罔聞。
“主公,袁紹大軍,曹操大軍,呂布大軍皆在追逐,我等是不是也該如此,乘勝追擊多得戰功?”
趙雲長槍滴血,渾身銀甲沾血,髮鬢之上血跡凝固,將梳洗的很整齊與乾淨的頭髮,凝結在一起。
這一刻的趙雲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殺神,渾身殺氣沖霄,血腥味道周身三裡清晰可聞。
看了一眼這樣的趙子龍,嬴斐微微點了點頭,雙目之中掠過一抹滿意。趙雲勇武無雙,一身是膽。這樣的蓋世猛將,天下少有。
“子龍,雖然說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但是此時此刻的鮮卑大軍可不是窮寇,其在幷州北五郡尚有十萬鮮卑鐵騎。”
說到這裡,嬴斐瞥了一眼步度根,神色變得難明起來。頓了一下,方纔將眸光轉向了趙雲,道。
“這十萬大軍可是東西鮮卑單于的絕對精銳,其戰力並不在幷州狼騎之下。此時此刻並不是趕盡殺絕,將鮮卑人趕出中原大地的最佳時機。”
趙雲是嬴斐的心腹愛將,其對於趙雲的期望非常高,是以,對於這一次趙雲的詢問,冠軍侯嬴斐纔會如此鄭重的回答。
“駕。”
......
大軍浩蕩而回,此刻天已經放晴,天地之間散發着一抹濃郁的朝氣。
天明之際,大軍經歷過瘋狂的大戰,體力早已經耗盡,這一刻,哪怕是嬴斐麾下最爲精銳的鐵鷹銳士,也是勞累不堪,臉上掛着倦容。
就連神駿至極的戰馬也是低拉着頭,一副了無生機的模樣。大戰至此,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駕。”
一提馬繮,嬴斐雙眸中殺機浩蕩,其中精光閃爍不定。烏騅馬四蹄邁開,向前疾馳而去。
嬴斐心裡清楚,這一次的大戰根本就是一場賭博,一次巨大的冒險。火牛奇陣,雖然霸絕天下,卻並非無計可破除。
這一次大戰的根本,不過是利用火牛陣的大火滔天,給了鮮卑人強烈的視覺衝擊。一萬頭耕牛,烈焰沖天而起,火雲肆虐九天。
正是這樣的視覺盛宴,纔會造成鮮卑大軍,在一瞬間衝散。這一次大戰,不過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衝擊,打了鮮卑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鮮卑有生力量殘存,十萬大軍據城而守,其實力依舊很強大,正因爲如此,嬴斐纔沒有跟隨曹操等人追逐軻比能與丘力居等人。
活捉東鮮卑單于步度根,這已經是大功一件,而且對於冠軍侯嬴斐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
嬴斐乃一代梟雄,出生集權術之大成的法家,其權謀滔天,手段更是神鬼莫測。自從活捉步度根開始,嬴斐就清楚了其身上隱藏的巨大利益。
深入漠北,封狼居胥,甚至於牧馬陰山,完成犁庭掃穴的壯舉,這都需要步度根的幫忙。
嬴斐心裡清楚,自己雖然有犁庭掃穴的壯志。但是不可否認,漠北草原實在是太荒涼了。
就算是誘惑再大,中原九州的百姓根本就在哪裡生活不下去。所以,就算打下草原,也只能空置下去。
……
當冠軍侯嬴斐看到步度根的時候,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藉助步度根的力量,來控制漠北草原。
然後藉助整個漠北,這塊水滿草茂的草原,儲蓄神駿戰馬,以期將來用兵於四方。
……
普天之下,唯朕獨尊。
率土之濱,皆爲我臣!
郡守府中,嬴斐雙眸如刀死死地盯着地圖,心裡念頭百轉而起,紛雜的想法如同幻燈片一樣播放。半響之後,沉聲,道:“奉孝。”
聞言,郭嘉精光一轉,微微一笑,擡起頭,道:“主公。”
兩個人對視一眼,嬴斐看着郭嘉,道:“奉孝,關於漠北草原之事,汝有何看法乎?”
目光閃爍,半響之後郭嘉眼中精光大作,其細細的看了一眼地圖半響,道:“主公,敢問對於草原,汝欲佔之乎?還是戰而勝之乎?”
“唰。”
眼中精光如瀑,郭嘉與嬴斐兩個人對視一眼,嬴斐眸子微微閃爍,朝着郭嘉,道:“對於草原本將欲先行戰而勝之,然後盡數佔之!”
“哈哈。”
......
大笑一聲,郭嘉雙眸閃爍,頓了一下隨及看着嬴斐,道:“若如此,當以奮勇之兵,北上漠北草原進行犁庭掃穴。”
“只有盡數將鮮卑的有生力量殲滅,才能令漠北草原失去活力。所以,對於主公而言,與鮮卑的決戰不可避免。”
“嗯。”
點了點頭,嬴斐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最後朝着郭嘉,道:“奉孝所言有理,本將正欲北上漠北,行那犁庭掃穴之舉。”
兩個人的想法相同,自是多說無益。沉默了片刻,嬴斐轉頭,道:“來人。”
“咯吱。”
一把推開門,史阿從門外走進,其朝着嬴斐神色恭敬地,道:“主公。”
“嗯。”
點了點頭,嬴斐雙眸如刀,死死的盯着史阿,道:“將步度根帶進來,本將審問一下。”
“諾。”
史阿轉身離去,與此同時郭嘉等人也一一告退離開。
……
“步度根見過冠軍侯。”
走進大廳,步度根雙眸一動,其朝着嬴斐躬身行禮,道。
“嗯。”
點了點頭,嬴斐死死的盯着步度根,半響之後開口,道:“步度根,爾爲階下之囚,對於此有何想法?”
“階下之囚,唯求苟安於一方,殘存於世而已!”
“哈哈。”
……
聞言,嬴斐大笑一聲,其雙眸之中厲色一閃而逝,盯着步度根,道:“中原九州本將爲帝,漠北草原汝爲王,步度根單于以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