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9章 東海四國海戰，援軍至海戰啓（中）
第2905章：東海四國海戰，援軍至海戰啓（中）
朱棣‘巷戰’的指令一出，包括常遇春、常茂在內的所有將領都驚呆了，他們雖知道朱棣只是想借巷戰來拖延時間，但怎麼也沒想到朱棣會爲了這一戰做到這種地步。
朱棣不怕冒險，但衆將卻不願意朱棣冒這麼大的險，所以紛紛進言表示反對，而常遇春更是直接跪下，義正嚴詞的反對道：
“萬萬不可啊主公，此時若是退入贛榆城，一旦周瑜圍城的話，我軍就退無可退了，一旦我軍傷亡殆盡的話，主公您可就落入周瑜之手了，到時大明將亡啊。”
“是啊主公，就算無法重創周瑜，我軍也依舊能和秦軍周旋，可主公一旦落入周瑜之手，我軍將不敗而敗啊。”常茂也勸道。
朱棣雖不是朱元璋唯一的兒子，但毫不客氣的說，他一旦死了，或是落入秦軍之手的話，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大明根本沒人能接替他成爲新明王。
看着紛紛反對自己的衆將，朱棣不但沒有絲毫不滿，心中反而充滿了感動，因爲他們都是爲了自己好，都是忠臣。
朱棣自然也知道他戰死，或是被生擒，一定程度上就等於大明亡國，朱家內部也沒有人能代替他，但面對周瑜這種近乎無解對手，想不冒險就贏根本是不可能的。
西線的曹軍已被秦軍全方位壓制，東線的明軍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唯有重創周瑜的水軍才能扳回一局。
現在朱棣還有選擇冒不冒險的權利，若是再不賭命拼上一把的話，一旦局勢再度惡化，他連冒險的權利都不會再有了。
“諸位可知我軍爲何無法以弱勝強擊敗秦軍嗎？”
此問一出，在場大多數將領都露出茫然之色，而朱棣則繼續道：“周瑜軍數量雖多，但戰力卻比我軍要弱很多，就是因爲我軍有退路，心存僥倖，所以反而無法死戰。
可面對周瑜這樣的對手，若連置之死地都做不到，又豈能取勝？”
言罷，朱棣虎目掃視衆將卻無一個人心虛低頭，這也讓他明白，並不是自己手下的兵將怕死，而是因爲自己的存在，才讓他們無法做到破釜沉舟。
“所以，都不用再勸了，吾意已決，這一戰本王絕不會退，退則必亡，不退尚有一線生機。”
說完，朱棣目光炯炯的看着衆將，問道：“諸位，可願隨本王一同赴死？”
此言一出，在場衆將先是一怔，隨即全都生出一種君辱臣死的悲憤之感，既然身爲君王的朱棣都不怕死，那身爲臣子的他們還怕什麼呀，於是紛紛怒吼道：“願隨主公赴死。”
“願隨主公赴死。”兩千餘明軍將士也跟着一起大喊起來。
朱棣見此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危險，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活着被周瑜生擒，所以若是堅持不到最後，他是肯定會戰死的，但跟這麼一羣忠肝義膽的將士一同赴死，這樣的結局對於他來說倒也不算差了。
“好，撤入贛榆，進行巷戰。”朱棣大喊着下令道。
另一邊，聽到手下的彙報傷亡數字後，周瑜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
秦軍水軍總人數雖有十五萬大軍，但其中近半都是訓練了不過兩年，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新兵，真正可堪一用的只有隨他出戰的八萬水軍。
青徐之戰開打到現在，周瑜率軍縱橫江淮、百戰百勝，傷亡加起來都不到三千，卻沒想到上岸跟朱棣碰了碰，僅僅一戰就傷亡了一萬一，而且既沒打贏也沒打完。
水軍的訓練週期可比步兵長的多，這也意味着所投入成本要比步兵多，一個水兵相當於一點五個步兵，這在衆多兵種中也僅次於騎兵。
也正是因爲如此周瑜纔會感到心疼，並且有些後悔將水軍當步兵用，但顯然也已經晚了。
如此巨大的傷亡之下，也讓周瑜陷入了騎虎難下境地，不過只要能拿下朱棣，那麼這些犧牲就是值得的。
見在場衆將的情緒有些低落，周瑜知道這是戰死的將領中，有不少跟他們關係親近的緣故，再加上傷亡又確實很大，所以不可能避免的造成士氣下降，於是出言安撫道：“此戰責任在我，是本督高估了水軍上岸後的戰力，纔會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此戰之後本督會親自向陛下請罪，不過在此之前，還諸位繼續奮戰，務必生擒朱棣以告慰犧牲將士們的在天之靈。”
聽到周瑜此言，焦莫往第一個站了出來，說道：“大都督，我軍傷亡雖大，但只要能夠生擒，或是斬殺朱棣，這樣犧牲就是值得的，況且打仗又哪有不死人的呀。”
此時的焦莫往已經換上了第三幅鎧甲，周瑜送給他的那幅，隨着他的二度參戰，並遭到常遇春、常茂、張歸霸三將的圍攻，不出意外的又被打碎了，但戰爭卻還未結束，而他又是秦軍的王牌，所以也只能換甲再戰。
若是尋常的三尊戰神，焦莫往就算不能取勝，但也不至於會如此狼狽，但他這次的對手不但有組合技，常茂還是基武106的中階戰神，張歸霸更是跟他有殺弟之仇，對他恨之入骨。
面對這樣的三個對手，即便強如焦莫往也扛不住，與之激戰一百三十回合已是極限，若不是有敖申和王重師及時支援的話，他的傷勢肯定會進一步加重。
王師重是晚唐時期後梁猛將，其勇猛冠絕於一時，且沉穩大度，臨事有權變。
王師重基武103，綜合戰力不比敖申弱，他算是周瑜隱藏的一個後手，但就算加上他，秦軍的將領陣容還是不如明軍。
周瑜的主動攬責和安撫，讓秦軍士氣恢復了一下，衆將士爭分奪秒的休息，儘可能的恢復體力，畢竟從白天打到天黑，不止明軍累，秦軍也累，甚至秦軍比明軍更累。
這也是周瑜暫停進攻的主要原因，只待恢復一番後，就再度出擊拿下朱棣這支疲兵。
看着遠處的明軍方陣，周瑜思索一番後，下令道：“將傷兵先運回船上還有注意警惕，以防止朱棣跑路……”
話還沒說完，明軍那邊就傳來了‘願隨主公赴死’的吶喊聲。
聽到此言，無論是周瑜，還是在場衆將，臉上都露出複雜之色，隨後臉色也都凝重到了極點。
從這悲壯的喊聲中不難判斷，朱棣選擇留下了，起碼在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前不會跑，而已經摒棄退路、化爲哀軍的明軍，無疑要更難對付，想要將其全殲無疑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
一念至此，包括周瑜在內的所有秦軍將領都陷入沉默，顯然這一戰的代價之大將會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但只要能拿下朱棣那就是值得的。
“大都督，快看啊，明軍向贛榆方向撤退了。”
焦莫往一臉意外的說道，而聽到他這番話後，在場的部分將領這才反應過來，己方竟然沒有趁着贛榆是空城時將其佔領。
秦軍沒有佔領贛榆的原因有二：
一是周瑜的目標只有朱棣。
他明知水軍上岸會戰力大減，卻還堅持打這一仗，是因爲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城池，而是朱棣這個人。
對於周瑜來說，真正有價值的從來都不是贛榆城，哪怕將東海郡都算上，也遠遠比不上一個朱棣呀，所以佔不佔領贛榆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至於這第二點嘛，自然是害怕埋伏。
畢竟朱棣明知危險，卻還是以身犯險，引周瑜率軍而來圍殺他，這自然會讓周瑜擔心贛榆城內有陷阱。
所以，哪怕秦明兩軍已經在贛榆地界大戰了一天，秦軍明明有多餘的兵力，周瑜也沒有派人去接守贛榆這座空城。
周瑜並沒有猜錯，贛榆城內確實有陷阱，但卻不是烈火焚城，而沒有乘機佔領贛榆的舉動，也將成爲他在這一戰中最爲後悔的決定。
“朱棣逃入贛榆城內的話，那豈不是說，只要將贛榆城包圍起來，朱棣就插翅難逃了？”
後知後覺的部分將領，聽到這話後紛紛驚呼起來，顯然都沒想到朱棣會往贛榆城跑。
秦軍並不怕明軍撤退，因爲秦軍還有兩千騎兵，而明軍兩條腿跑的再快，也顯然跑不過四條腿的騎兵。
秦軍真正怕的只是朱棣一個人跑掉，可朱棣要是逃入贛榆城內的話，一旦秦軍圍城，朱棣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所以，大部分秦將都不能理解，朱棣爲何會做出這等作繭自縛之舉。
唯有周瑜一臉複雜的看着朱棣撤退的方向，他知道朱棣這是想利用巷戰來拖延時間，但還是不禁爲朱棣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勇氣而感到敬佩。
畢竟朱棣的身份並不只是將領，還有君王，他一人身系整個大明的安危啊。
“朱棣，你既有此決心，竟敢拿命來豪賭一把，那我周瑜又豈有不奉陪的道理啊。”
言罷，周瑜果斷下令道：“傳令下去，包圍贛榆城。”
隨着周瑜一聲令下，兩萬九千秦軍羣起而動，兵分四路將贛榆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戰爭進行到這一步，無論是朱棣還是周瑜，都已經底牌盡出，但卻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進行一場豪賭。
朱棣賭依靠兩千五百哀軍巷戰之下能拖到援軍抵達，而周瑜則在賭他能在明軍援軍抵達前將朱棣生擒或擊殺，就看誰的意志更堅定手段更強了。
秦軍包圍贛榆城之後，周瑜卻並未下令總攻，而是先派小部隊入城試探，看看城內是否有陷阱，嚴防朱棣進行火攻。
雖說明軍也在城內，朱棣要是真用火攻，那也是先燒自己，但天知道朱棣有沒有提前挖好隧道？所以還是小心爲上。
秦軍慣用火攻對敵，所以在預防火攻方面也極爲有經驗，小股部隊入城後不久就探明，城內並沒有大範圍鋪設易燃物，並不具備烈火焚城的前提條件
得知這點的周瑜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出動一萬七千軍入城作戰，而剩下的一萬兩千大軍則繼續圍城，以防止朱棣突圍。
周瑜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爲他的小心謹慎，耽誤了時間，反而讓朱棣搶佔了先機。
朱棣進入贛榆城後，先是返回軍械庫，搬運並補充彈藥，而後迅速在城內要地部署弓箭手，搶佔制高點……
也正是朱棣一系列部署，才使得明軍能在接下來的巷戰中，擋住一萬七千秦軍的進攻，否則哪怕是哀軍也還是會被消磨殆盡。
兩個半時辰的激烈巷戰後，明軍直接戰死八百，而秦軍則死傷兩千，卻依舊未能全殲明軍，而這除了朱棣搶佔了先機之外，還有黑夜進行巷戰更加艱難的緣故。
隨着天色漸亮，外派的秦軍探哨，卻發現了敵方水軍的蹤跡。
明宋水軍爲了儘快救援朱棣，全速航行之下，竟將抵達時間提前了足足兩個時辰。
“報……啓稟大都督，南方發現敵軍大量戰船，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能抵達贛榆城。”
面對突如其來的明軍援軍，在場衆秦將紛紛大驚失色，畢竟明軍尚有一千七，顯然難以在一個時辰內將其全殲。
不同於衆將的震驚周瑜反而一臉的從容，好似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站在城樓上的周瑜，看着城主府朱棣所在的方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自語道：“朱棣，你若是沒有其他底牌的話，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