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很認命的跟着張鋒,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是他把我綁出來的,不是我自己走的。心安理得的私奔了。
從吳郡出來,一路向西,要想逃出江東勢力,首選的路線就是進入荊州,然後再折向豫州,雖然路遠一點,但是這一招應該是除了周瑜其他人都想不到的。
問題是,周瑜能不能看出來,真正的孫尚香其實並沒燒死?
如果只是帶上孫尚香走,可能還不能安全的回許昌,雖然孫權現在對孫尚香不待見,但是怎麼說堂堂孫大掌門人的妹妹就這麼被敵人拐走了,說出去臉上也不好看。
更何況現在孫權恨瘋子是想把他抽筋吸髓?
孫尚香換上男裝,遮住了那驚世駭俗的細腰,用冠遮住頭髮,粘上假鬍子,倒是個有模有樣的小個子俊郎君。
連孫尚香都對張鋒的安排佩服不已,幾乎各方面都想得很周到,不過嘴上卻說:“瘋子,你是不是常做這事啊?怎麼什麼都準備好了?”
當着黃忠和風二的面,張鋒依然不避諱:“親親小香香,我可是從來不做這事,要不是爲了你,纔不會絞盡腦汁想得妥當一點,否則你哪能乖乖跟我走?”
風二連呼好冷,黃忠這種話聽得多了,倒是充耳不聞。
當着別人的面,孫尚香臉上可是掛不住了,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哪象是跑路,倒象是郊遊。
還好,好象自己玩的這手李代桃僵連周瑜都沒有識破,一路上行來,居然沒有追兵。四人無驚無險的進入了江夏郡。
張鋒前世的家在武漢,就是三國時的夏口(其實夏口嚴格來說不算是武漢,而只是武昌區,現在的武漢除了三個鎮,還有新轄的四個區)。
那時的官道並不是十分發達,特別並非曹操治下的地方,由於商業並不繁榮,因此一般來說,怕出意外的話就得走官道,而進入江夏郡並回到許昌,必然就要沿途路過江陵、襄陽,再是新野,最後才進入豫州,等於繞了一大圈。
而如果直接北上豫州,時間上會短不少,但是安全係數就要大大降低。特別又是拐帶人口跑路……
商量之下,決定路繞遠點,反正孫尚香權當新婚蜜月旅行了。
作爲劉表的領地,遠離兵戈十幾年,荊州相當繁榮,只不過在張鋒這種居安思危的人的眼中,恐怕萬一打起來的話,這裡幾十萬兵都不頂用。這隻怕也是爲什麼史上曹操大軍南下,死了劉表的荊州軍幾乎未放一箭就投降的原因之一。
江夏當然是例外,幾乎孫家有空就來拜訪下,只不過就連周瑜也沒完全的佔領過罷了。黃祖雖然沒什麼大的才能,但是底子那裡放着,加上又有荊州的糧、兵支持,算起來還是見過世面的。
以防萬一,襄陽和江陵都沒作過多停留,都只住了一天就起程了,可就算是這短短的一天,都讓黃忠、張鋒等人頭疼不已,孫尚香雖然換上男裝,全然沒有一點自知,所到之處就象只被關了禁閉的小鳥又重見天日一般。
也虧了她,在江東幾乎是軟禁一般的日子,現在難得有機會出來“走走”,又有心上人相陪,想要約束下性子,的確是很難的事。
什麼新奇的小玩意,扇子,女兒家的髮簪之類的,孫尚香都會好奇的看看摸摸,引來好多人側面,一個男人,居然對女人之物如此在意,莫非是個小龍陽君?
加上時常孫尚香會忘乎所以的依偎在張鋒懷裡,更是證實了衆人所想。要不是張鋒臉皮夠厚,早就拉着孫尚香逃之夭夭了。
“少爺,前面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新野。”風二已經習慣了這個新稱呼,向路人打聽了方向之後,跑回來說道。
“新野?”
張鋒腦中一下想起了什麼,“我們繞過去,不要進去。”
孫尚香好奇的眨着大眼睛,“爲什麼不要進去啊?”
張鋒輕輕的颳了她一下挺立的瓊鼻:“因爲劉備在那裡。”
“劉備?劉備怕他做什麼?難不成你也偷了她夫人?”孫尚香嘻嘻的開着玩笑。
張鋒卻一臉的震驚,怎麼,你也知道了?我偷的不就是本來屬於他的老婆你嗎?
黃忠解釋道:“劉備先歸丞相,復又叛,主公與劉備有同窗之誼,恐惹人閒話。還是避之爲佳。”
“哦。那好吧。我們就不進新野了。”
風二說道:“離新野最近的就是南漳縣,我們不如去那歇歇腳吧。”
一行人離開官道,迤邐而行。半日見一石碑,上書:水鏡水莊。
水鏡山莊?
水鏡先生?
恰好一牧童騎着水牛,吹着橫笛路過。那童子年方十歲左右,笛聲悠揚清雅,倒有些泌人心脾之意。
張鋒下馬,對着那童子一禮:“小哥,敢問此莊可是住得水鏡先生?”
那童子年幼,卻極有涵養,跳下牛背也對着張鋒一禮,雖然短襟打扮,卻不象是個尋常農家之子。
“正是家師居處。”上下打量了張鋒一眼,“這位將軍,可有要事求見?”
張鋒大訝:“小哥年輕,卻如何得知我是將軍?”
牧童笑道:“爲將者,殺伐決斷,定有果決堅毅之風,觀汝眉宇肅然,立如蒼松,聲如洪鐘,舉止有力,必爲將軍者也。”
張鋒心中佩服之至,誰料一個小小的牧童,居然有如此見識?
“小哥見識不凡,張鋒心服了。水鏡先生可在莊上?還煩代爲通報。”
“今日恰好有俗客拜訪家師,將軍且隨我來。”
滿口拽文的,就算是曹洪也做不到,誰會想到出自一個牧童之口。
原本張鋒也沒想去見見這個水鏡先生,在史上中這個人只不過很有名氣,除了推薦過徐庶和小豬哥,並沒有什麼過人的本事顯露於世。曹操南下後,本來準備重用他,結果他老人家大概心中不願意,居然掛了。
而一個小小牧童的表現,卻勾起了張鋒的好奇心,這位史上不管評事還是評人,都是隻說好的“好好先生”,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呢?
說是山莊,比起張鋒的府卻是小得多了,眼睛一掃便看個大概,最多不過四、五畝的樣子,只不過綠瓦紅牆,加上週圍綠水青山,果然有幾分小隱隱於野的格調。
還沒進門,三人自莊內而出,只聽得一人大聲叫道:“這糟老頭子,我兄弟三人專程來拜他,什麼有用的話都不說句,從頭好到尾,待我燒了這鳥山莊,再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