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下,張飛在本書中的字是益德,而不是翼德。
各種流言在管亥的大營紛紛擾擾了幾日後漸漸平復,畢竟這幾天被張鋒一個小伎倆折騰的各路黃巾伏兵都個援軍的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柱子被管亥當衆狠狠的吊起來打,打得只剩下半條命。雖然還有一口氣,眼見也是不能活了。夏天裡熱,被鞭笞過的傷口在太陽下曬,血,汗還混着混身的泥垢,還有不感染的?
就在四路伏兵被管亥撤回,準備全力攻打北海時。這時劉備的援軍真的到了。
“媽個B的,奶奶耍老子是不是!”管亥只覺得被人耍慘了。
以爲有援軍的時候不來,以爲沒援軍了就真的來了。
來的還是跟黃巾有深仇大恨的劉備!
當時鄧茂、程遠志的五萬人進犯涿郡,劉備帶着兩個義兄弟,只用了臨時拼湊的八千人就打得五萬人分崩離析。
鄧、程,也成了張飛和關羽成名的奠腳石。
正在城下攻城正酣的黃巾士兵也傻眼了,怎麼不是說沒援軍嗎?北邊來的這一堆人馬難道只是路過、支持一下的?
“全軍結陣!”沒有官軍那種靠號角指揮的黃巾軍系統的唯一溝通方式就是吼。
溝通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防守基本靠狗,娛樂基本靠手。女人基本靠想,致富基本靠搶。這是黃巾軍的真實寫照。
一羣管亥手下自封的某某太守,某某將軍,幫着管亥一起大叫,整個戰場亂作一團。
城上的北海士兵也看到了望眼欲穿的援軍,齊齊揮舞着武器高呼不已。
劉備一身戎裝,跨下一匹白馬,只是比起身邊幾乎身高一米九的關羽和有自己兩個壯的張飛來,顯得瘦小不堪。
身後三面大旗,土黃色的底上寫着大大的三個“劉”、“關”、“張”。只是在無風的盛夏,有些聳拉着飄揚不起來。
關羽眯着一雙丹鳳眼,很是傲氣的用鼻孔打量着在自己眼中尤如一羣蝗蟲般的黃巾軍沒頭蒼蠅一樣亂撞,頭上一頂綠幘,油光發亮。
“哼,如此草芥一般,也配稱‘軍’?待吾斬了爲首之將,便可解了北海之圍。”
張飛長得就如書中說所一般,豹頭環眼,兩個眼睛大得出奇,圓圓如兩個六十瓦的燈泡一般,不知是不是夜光的?
頷下鋼針一般的粗段,根根直立,又密又麻,象是一柄漆黑的大斧。
“二哥又要爭先,這次不若讓小弟我先衝殺一陣,如未勝二哥再出手不遲。”張飛有名的戰狂,不打不舒服斯基。
雖然他單挑從沒贏過呂布,但總是叫囂着要“大戰三百合”。
“二位賢弟驍勇過人,這區區十萬黃巾賊還不是小菜一碟?只是正事要緊,須以解圍爲重。”
劉備披着一身綠披風,怪不得關羽到了曹操那裡也是一身舊綠袍捨不得換。
“知道了。”
張飛沒等關羽點頭,急着就大聲怪叫着揮着丈八蛇矛一馬當先衝了下去。
可憐的部曲全是步兵,只好用兩條腿去追張三爺的七條腿。
“這便是劉備軍?怎的如此衝擊?主將與部曲之間距離太遠,便是衝到敵軍面前已然力竭,如何作戰?”黃忠聽張鋒說劉備的援軍一定會到,精於戰陣的他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關羽、張飛二人,自恃武勇,只顧自己衝殺,至於戰陣之道,想來是不屑爲之。”張鋒在馬背上凝起目力遠望,終於看見劉備軍中有一人單手持錘,想必就是武安國。
有勇有謀,唯一一個沒被呂布在虎牢妙殺的漢子。
“不若我們現在與劉備軍兩面合擊?”臧霸也不是什麼沉得住氣的主。
“但稍等無妨,劉備與某有同窗之誼。但關、張兩人非但不會感謝於某,反而會嫌我們礙手礙腳,多此一舉。”
“既如此,我們便靜觀其變。”太史慈也同意。
一干人遠遠望着張飛一個人大呼小叫的殺進黃巾軍中,他的部曲被拖在兩百步之後,遠遠的跟着。
雖然黃巾軍武器裝備很爛,大多數人連銅器都用不上,拿的是木棒,草叉。
可是有一句話叫作蟻多咬死象。
張飛殺進黃巾軍中,雖然仗着自己藝高人膽大連連刺死數十人,但是洶涌的黃巾浪潮一下就淹沒了他。身下的部曲更是連影子都看不見,層層的黃巾軍把他圍在中心,放眼望去全是繫着黃布條的腦袋在朝自己怒吼。
烏騅馬沒了腳力,跟貓便沒得兩樣,急着連聲長嘶,配合着主人一起用聲浪來嚇唬根本知畏懼爲何物的黃巾軍。
雖然天公將軍不在了,但是不還有管渠帥嘛。我們還是一樣會戰勝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黑蠻子的。
哪次再英勇的武將一但被圍住了,下場不是變成一堆包餃子的肉餡?
黃巾軍很清楚自己的唯一優勢就是人多,不擅長攻城戰,可是野戰就連無敵的西涼鐵騎也大敗而回。
劉備焦急的看着陣中,那五百部曲被生生堵在陣外,黃巾軍又不傻,怎麼會放他們進去跟張飛匯合?
“雲長,三弟被圍,速去救援。”
關羽還是一臉冷漠的傲氣,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五百紋銀的拽樣,倒提着青龍刀,跟張飛一模一樣的衝向敵陣,身後五百人又是一陣亡命的狂奔,哪裡能追得上關二的馬屁股?
“想來這二人若不是武力過人,就要歿於陣了。”黃忠搖搖頭道。
臧霸,太史慈二人連連點頭,不明白這二人爲什麼這麼不要命。
於是黃巾軍中又多了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這次換成了關羽。
十萬人這麼好衝的麼?就算站着不動讓你殺,你們兩個憨貨也能活活累死。
張鋒對這兩人的心中印象大打折扣。
就算典韋那麼傻的人,都是一步一回頭,看看身後的人跟上沒有。
看來關羽+張飛小於等於典韋,張鋒得出這樣的結論,當然是IQ上。
最後劉備也沉不住氣了,就只看見兩個以關羽、張飛爲中心的漩渦,雖然不時有人大叫着被甩上天,但是一樣看不見二弟的人影,而且張飛叫的越來越大聲。
劉備知道,只有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張飛纔會這麼暴怒,如果很順利,他會一邊打一邊笑的。
“武校尉,二弟均被困於陣中,不若你與某同去救援。”也不等武安國答話,劉備提着槊(愚以爲馬戰中不可能用劍來砍,又短又易折,於是改成槊)拍馬前行,不過他好歹沒有跑得太快,剩下的二千人還能緊緊相隨。
“沒有用的,劉備一心救人,如果早一點如此,也許不會這麼被動。”張鋒說出心裡的想法,習慣性的從馬右邊去摸畫戟,想起來沒帶。
這……怎麼搞?難道要我象演義裡的劉備一樣提着短劍去砍人?
衆人一陣你望我,我望你,誰有沒有帶兩把長武器的習慣,又不是雙槍老太婆。
不出張鋒所料,黃巾軍又多了第三個大一點的漩渦,只不過這一個不同,有着二千部曲的劉備不用瞻前顧後,顧此失彼。
“媽的,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漢升,你爲頭,宣高和子義爲兩翼,鋒矢陣!目標,不求救人,但要把黃巾軍打亂,這樣劉備纔有可能突圍。”張鋒斜眼看了一把曹操給的那把“寶劍”,明顯不是什麼好貨。
更不用想什麼倚天、青虹了。
但願一會別斷了。那我只能用牙齒去咬了。
想想柱子那身上厚厚的污垢,刮下來多得可以活埋一個人,張鋒身上雞皮疙瘩個個長得象雨後的筍子。
管亥心裡很高興,這麼三千人盲目的衝進十萬黃巾的大軍中,不是找死麼?以爲黃巾軍裝備差就是豆腐做的?要不這一年多黃巾軍也不會攻下那麼多城池!
雖然每一刻都有黃巾軍士兵在關二,張三或者劉大的手上死去,可是十萬人啊,一個個的殺要殺到哪年?
也許要等到開奧運會的那天。
關羽和張飛的部曲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沒有自己主將在身邊,亂得特別快。
就在這時,偶爾一個黃巾士兵回頭,驚愕的看見從正南面又來了一隻幾十人組成的小小錐形,不過全是騎兵,後面帶着漫天黃土,這至少是數千騎兵才能揚起的灰塵!
張鋒小小的又耍了一個手段,每匹馬後面都捆上一截樹枝,樹枝在泥地上一拖,看起來還真象是幾千騎兵來襲。
不過這黃巾兵忘記了,他沒感覺到幾千只馬蹄踏地時那種如悶雷一般的震顫,他唯一的反應就是大喊:“南面又有敵人。”
越來越多的黃巾士兵都看見了這“幾千人”的騎兵援軍。
管亥是爲數不多的幾個沒有上當的:“哼,小小伎倆,傳令下去,派人圍住他們!”
可是這次管亥的如意算盤打空了,這隻小小的鋒矢陣並沒有象關張劉那樣直直衝進密密麻麻的如同螞蟻窩一樣的黃巾軍中,而是象一把鋒利的剃刀一般,輕輕的刮過黃巾軍的陣邊,帶走一排排如同汗毛一般的黃巾軍的生命。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一柄大刀之下,不管面前有幾個士兵,通通一刀砍乾淨。
那些派去合圍的黃巾士兵不知所謂的跟在那幾十騎身後吃灰。
那幾十騎從南到北把黃巾軍最西端的陣邊梳了一邊,就躺下了幾百個頭上裹着黃巾的漢子,然後不等後面的黃巾追兵有所反應,一個整齊的掉頭,五十多人整齊劃一的如同一部F1賽車急拐彎時的漂移一般,朝東邊又刮過去。
“媽的,好強的騎兵!”渠帥可不是白當的,管亥當然看出這隻騎兵的厲害之處,訓練有素,進退有序,絕對是隻強兵。
“難道真的是曹操部下,那個叫張鋒的瘋子來了?”管亥失神的喃喃。
彷彿是聽見了他的話一般,那個鋒矢陣接近劉備部被困的位置,一人大聲喊道:“小弟張鋒在此,玄德兄無恙乎?”
張鋒?瘋將軍?小溫候?一時間很多黃巾軍士兵被這個名字炸暈了腦袋。
張鋒是什麼人?西涼鐵騎中單騎擒主帥,於伏兵裡力挽狂瀾於即倒,把一場不論天時,地利,人和都處於絕對下風的伏擊戰硬是打成不勝不敗的牛人!
黃巾軍中象是被瘟疫傳染了一般,瘋子的名字被一傳十,十傳百,張飛和關羽的殺名沒有嚇到他們,可是被張鋒的名頭嚇到了。
“瘋子來了,瘋子來了。”一個黃巾軍的某太守驚叫着往管亥的方向狂奔,越來越多的不知所以的黃巾軍士兵跟着他一起跑。
“放屁,什麼瘋子,你看見他有方天畫戟嗎?你看見他有雉尾翎了嗎?跑個屁啊,給我去死。”憤怒的管亥一刀砍下這個帶頭逃跑的“太守”的頭。
衆黃巾嚇得一個激靈,不得不返身去追那個“冒牌”的瘋子。
“玄德在此!賢弟救我!”在苦苦在黃巾大海中掙扎的劉備聞言大喜,自己這小同窗的名聲是大了去了,有他在,今天一定倖免。
關羽也聽見了,依然不說話,雖然層層的黃巾殺也殺不完,但是他一臉的冷漠,讓人誤以爲他心裡一點也不怵。
戰死沙場他不怕,但是死在黃巾軍手裡……
就象一個大學生做小學生的試題結果不及格一樣丟人。
張飛叫得聲音更大了,有時一聲怒喝,可以把一個膽小點的黃巾士兵嚇得坐在地上。
病體樵夫,難擋虎豹之聲。
奶奶的,又多了一個賢弟!只不過他是老四,還是我是老四?我今年才十七歲!
張飛把一肚子悶氣全撒在周身的黃巾軍士兵身上,一時倒沒有人敢上前輕捋虎鬚。
張鋒帶着一屁股的追兵,圍着黃巾大陣繞了半個圈,黃巾陣已經徹底亂了,雖然能包圍騎兵是個不錯的想法,因爲沒了衝擊力的騎兵在馬上躲閃騰挪都沒了空間,可是前提是,對方得願意讓你圍住。
顯然張鋒並不願意,看見越來越厚的黃巾雪球在自己身後滾着,張鋒看準了敵陣中間已經很薄弱,大喝一聲,“變道,正西方,衝!”
率先衝進的是關二的包圍圈,身後被騎兵一衝,就是呂布也亂了,張鋒直接面對了關二爺。
知道他性子傲,要是流露出半點“我來救你”的意圖,那關二說不定寧願戰死也不願走。
“關兄可助我一臂之力!”張鋒大喊道。
這話有面子啊,助我,不是隨我走,也不是跟我逃。關二理所當然的隨着幾十騎“助”出了包圍。
接着鋒矢陣又折向北,一舉衝破張黑子的包圍,那廝守殺得性起,一看有人迎面而來,看也不看就是一矛朝黃忠刺過去。
“三弟,這是援軍!”關二很鬱悶,別人騎馬拐個彎那麼整齊,自己卻險些被甩下馬去,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了馬追上來,就看見張飛已經殺紅眼了。
“當”的一聲,刀矛相交,溜出一串火星沫子。
張黑子連道歉都很囂張:“對不住,某力大了些,沒看清人,莫傷了你吧?”
黃忠知道這是個憨頭,微微一笑。
張飛跟在張鋒身邊,好奇的打量這個也許是三哥,也許是四弟的傢伙。
奶奶的,男人也可以長得象女人一樣。他真的是那個瘋子?
打死我也不信!張飛想到。
有了張飛和關羽相“助”,劉備也被順利救出,只不過他沒關羽和張飛的好功夫,已經渾身是傷。
再看看張鋒手下,有着鎖子甲相護,連毛都沒夭折一根。
“多虧賢弟及時趕到,幾不能相見也。”劉備一感動,眼淚珠子又要向下掉,小飛象似的大耳朵一抽一抽的,張鋒懷疑再動快一點,身邊的關羽和張飛就涼快的不用扇扇子了。
“玄德兄,此戰畢後再敘舊也不遲!”張鋒最怕就是男人掉眼淚了,雖然自己失戀的時候也沒少過。
此時黃巾大隊已經亂成一團,被張鋒這一衝,成了各自爲戰的小塊,連精兵守護的中軍都被隱隱露了出來。
“如此,不如衝擊敵中軍,只要擒了敵酋,此戰可畢也。”張鋒說道。衆人這才注意道這位女人一般面容的男子身後彆着一把白羽扇。
張飛嗷嗷叫好,這被打着只能還手的事他張三爺還沒遇到,丟了大人了。關二不說話,冷哼一聲算是答應了。
飛仔,綠帽,大耳,加上太史慈,黃忠,臧霸,六個人一字排開,身後各跟着十餘人,就象兩個巨大的W,朝着中軍所在,吶喊着奔襲過去。
張飛,關羽是憋着一口氣,含怒而發,凡是武器範圍內夠的着的敵軍下一刻沒一個還能站着的,最起碼也是變成了比武安國殘廢的更狠的。
太史慈和臧霸也不甘示弱,一槍一刀,遇上的人都象稻草被風吹過一般紛紛飛開。
只有黃忠氣勢最沉穩,不言不語,悶聲不響的着砍,砍,砍……
已經亂了的敵陣哪還有力量防禦這樣一個變態的組合?
黃巾第一悍將管亥甚至一照面就被三人合力一擊碎成六截,一塊一塊的從馬上掉下來。
這埋的時候怎麼拼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