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念頭剛是閃過,便很快自己否認起來:“這卻又不可能。趙子龍此人一身是膽,絕不會因爲些許挫折,便臨陣退縮。我看他大概是看出時勢不對,因此唯有選擇暫避我軍鋒芒。只不過不得不說,趙子龍此番抉擇卻是乾脆利落,否則他但若慢上些許,恐怕今日我的大軍已經撲殺過去了!!”
想到這,馬超不由神容一震,向跪下那人吩咐道:“你速去喊人召集軍中各大將校,速到我虎帳商議!!”
那人聽了,忙是肅色領命,但很快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忙是問道:“那軍師呢?”
“哼,我親自去請他!!”馬超冷哼一聲,遂是轉身,卻也不知是不是他內心此時太過急躁,竟連衣服也忘了穿,就赤裸着上身往司馬恂的帳篷走去。
不一陣後,在司馬恂的帳篷之內,卻看司馬恂蓋着西川紅錦大棉被子,也不愧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公子哥,這睡覺也是中規中矩地,呼吸平穩。只不過司馬恂好像忽然做了噩夢似的,眉頭微微一皺,原來在熟睡中的他,忽然好像覺得自己被一頭猛獸給盯住了,猛地睜開眼睛,同時右臂已經暗中伸向了枕頭下,抓住了藏着的匕首。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難堪的可不會是我。”這時,卻傳來一陣篤定淡然,還帶着幾分鄙夷的聲音。
“是你!?”此時,映入司馬恂眼簾的,正是赤裸着陽剛霸氣的上半身,威武強壯的馬超。
司馬恂見是馬超後,下意識地身子一擡,半坐了起來,然後還饒有興趣地端詳起馬超的身材。卻看那小麥色的肌膚之下,一塊塊肌肉凹凸有致,雖不是十分的膨脹,但卻飽滿,一塊塊都十分的崩實,彷彿了充滿了力量。司馬恂毫不猶豫,馬超就憑這副身體,赤手空拳,也能制服猛獸巨熊。
這下倒是馬超被司馬恂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但又不好意思發作,冷哼一聲,背過了身子,道:“別睡了。剛纔斥候來報,說趙子龍連夜撤軍了。“
“什麼!?趙子龍昨夜竟然撤軍了,竟然如此,爲何我軍安插在附近的細作沒有發覺?”司馬恂聽了,不由神色一變,再也沒有心思去觀察馬超的身材,驚呼喊道。
“據斥候所報,趙子龍留下了大量的營帳,如我所料無誤,那趙子龍是故意要隱藏行蹤。再說,我軍昨日剛取下一番大勝,而在這數日裡,這些細作一直都在日夜操勞地打探消息,也難免會一時鬆懈。”馬超神色嚴肅地分析而道。司馬恂聽了,挑了挑眉頭道:“哦?主公這下倒顯得十分的仁慈。”
“哼,軍中每個將士都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這些人之所以會效命於我,大多是爲了溫飽,但也有不少人是盼望着能攀龍附麟,有早一日能夠出人頭地。但無論如何都好,竟然這些人都是因爲相信我,而選擇追隨了我。馬某也當將心比心不是麼?”馬超面色微沉,正好帳外有幾縷陽光射到了馬超的身上,使得馬超一時褪去了昔日的魔性霸道,忽然顯得陽剛正直。
“呵呵,話說回來,主公可真令人着迷啊。你時而兇殘狠辣,唯我獨尊,時而卻又仁義正直,憐惜將士。卻不知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主公你呢?”司馬恂看着看着,忽然露出幾分着迷之色,情不自禁地吶吶而道。
司馬恂的話落罷,馬超卻是沉吟了好一陣,然後轉過身來,望向了司馬恂道:“我就是我,哪一個都是真正的我。”
說罷,馬超又轉過了身子,並邁步走起,淡淡而道:“快換上衣裳,然後到虎帳議事。”
“諾!”司馬恂見狀,不由盈盈一笑,拱手稱諾。
不一陣後,卻看在虎帳之中,此時馬超已換好了戰袍,並披一副龍波銀鱗甲,坐在大座之上,眼神凌厲,威風赫赫。在馬超兩邊,則是他麾下將領,已各坐定席中,衆人一時無言,卻都在等候司馬恂。
“太慢了!”猝然,馬超大喊了一聲,就在馬超話音剛落,正見一人慌慌忙忙地衝進了帳內,正是司馬恂也。衝入帳中的司馬恂,卻見兩邊席位已經坐滿了人,並且此時正齊刷刷地望了過來,不由神色一怔,又看正中一對凌厲似在發光的眼眸盯住了自己,連忙拱手作揖,認罪道:“恂梳洗來遲,怠慢軍事,願意受罰。”
“罷了,快回你的位置,眼下衆人無計,正等候你來分析。”馬超一甩手,震色而道。就在馬超話音剛落,王秘猝是急站了起來,囔囔叫道:“主公,機會難得,還商議什麼!!眼下就當迅速發兵,追擊敵軍,一舉擒下那趙、龐二人!!”
“王秘此言甚是,主公卻不想敵軍昨日經一場挫敗後,士氣正低,此時又急於撤軍,自然軍心不穩,但若我軍能夠追上,一鼓作氣,定能殺他個天翻地覆,片甲不留!!”王秘話音剛落,和鸞便緊接喊道。而在帳中似乎也有不少人有着和王秘以及和鸞相同的想法,不少人紛紛附和起來,並頗顯急躁,好像都怕出兵晚了,會錯失良機。
司馬恂眼看此狀,卻是面色沉凝,一聲不發。
“都給我住嘴!!”這時,忽然一道吼聲乍起,霎時那本在喊話的人,都不禁閉上了嘴巴,並面面相覷起來,不敢說話。
“哼!!軍師還未發言,爾等吵什麼吵,先聽軍師如何分析,再做調撥也是不遲!!兵家戰事絕不可急於一時,那趙、龐二人也絕非如此輕易便可擊敗的鼠輩!!”馬超目光冷厲,看了看兩邊將領後,遂是振聲怒叱起來。衆人聽話,皆不敢反駁,紛紛諾諾應之。
司馬恂聽話,不由微微一笑,對於馬超的成熟,也有幾分欣慰,遂先趕到自己席位,就於馬超一旁坐定,然後望向一干將領,肅色喊道:“諸位將軍且稍安勿躁。首先,彼軍連夜撤軍,其中許多狀況尚且不曾確定。其實,在這早前,我並非因洗漱而怠慢,而是吩咐斥候去了。”
“軍師你莫非是吩咐斥候去打探敵軍有沒有埋伏?”司馬恂話音剛落,龐淯便沉色問道。司馬恂笑了笑,道:“正如龐將軍所料也。”
“軍師仔細,適才我也有想過,敵軍這忽然撤軍,會不會是故意示弱,好讓我軍鬆懈,貿然前去追襲,而暗中敵軍卻是埋伏在側,就等我軍殺到,伏兵猝而殺出,好教我軍措手不及,陣腳大亂。”龐淯疾言厲色地喊道。不少人聽話,也覺是理,不由驚呼起來。司馬恂呵呵一笑,然後擺了擺手,一干人等見狀,遂也鎮定下來,紛紛又望向了司馬恂。
“而但若彼軍並非行施奸計,想要伏擊我軍,那麼恐怕趙、龐兩人是想把兵力撤回安邑,好借安邑之固來抵擋我軍,以及我軍的軍器!”司馬恂肅色而道。此言一出,不少將領又再一次地神色大變。
“不可能!!”殊不知司馬恂話音落罷,便有人忽然嘶聲大喝了起來,嚇得衆人不由都是心頭一揪,轉即紛紛望去。卻看馬超神容沉厲,目光駭人,煞是堅定地喊道:“不可能!!那馬縱橫曾向安邑的百姓承諾過,不會再讓安邑再受戰火牽連。此人素來把承諾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若是趙、龐兩人害得安邑再遭戰火牽連,使馬縱橫失守誠信,馬縱橫豈會饒得過他們!?”
馬超此言一出,衆人不由都是神色一緊,不少人並露出幾分疑惑之色,這下反而變得更加茫然了。
“哎,我看就不該想太多,待會若聽斥候來報,說沒有發現伏兵,我軍便立刻前往追擊!!”王秘忽然一拍几子,囔囔吼道。和鸞聽了,卻是面色一凝,向司馬恂問道:“不知軍師還有何高見呢?”
司馬恂聽話,先是望了馬超一眼,然後肅色道:“竟然主公如此信誓旦旦,而那趙、龐兩人又是忠烈之士,理應不敢違背那馬縱橫向安邑百姓許下的諾言,反之還會拼死而守之。那麼接下來就很簡單了,彼軍恐怕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撤往後營,據黑沙河與我軍決一死戰!!”
司馬恂此言一出,這下倒是贏得不少將領的應同,龐淯先是神容一震,大聲喊道:“軍師所言極是。黑沙河雖然水位不高,但卻長達有數十里,我軍若想走陸地繞過,實在是太耗費功夫了。但若非如此,我軍的軍器又不能落水,否則一旦陷入黑沙河中,就很難再拔出來。爲此,我軍爲了使軍器推進,不得不再耗費功夫,繞上一大段路,去走陸路。當然,如此實在太耗費時間,而且又容易遭到敵軍的襲擊。最終,我軍也不得不放棄使用軍器。另外敵軍佔據黑沙河,以之作爲屏障,與我軍決戰。如此一來,敵軍又重新爭取回幾分勝算了。”
龐淯疾聲快語地喊道。此言一出,不少將領都緊張起來。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曲演,忽然喊道:“若果真這般,我軍好不容易取回的優勢,又將蕩然無存。正如主公所言,這趙子龍和龐令明都並非泛泛之輩。一旦讓這兩人喘過氣來,恢復了元氣,我軍可就要小心了。想必諸位可都領教過這兩人的本領!”
曲演話音一落,大多將領此時都是在閃過趙雲、龐德兩人廝殺時那勇悍兇猛的樣子,不由都是一陣心驚膽戰。
“哼,曲將軍你這話未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你還巴不得我軍敗於這趙、龐兩人手下哩!!”這時和鸞忽然低聲嘲諷起來。曲演一聽,不由面色霍地一變,立是怒瞪雙眸,忿然大喝起來:“和鸞你三番四次地詆譭我,你到底有何居心,明說便是了!!”
“姓曲的,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居心叵測,你自己心知肚明!!”和鸞見曲演發怒,卻也不示弱,一拍几子,也瞪目豎眉起來。
“來人,把這兩人推出去,各打二十軍杖!”這時,忽然一道輕描淡寫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雖淡,可聽在衆人的耳裡,卻如驚雷炸開,各個都是嚇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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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龐淯連忙站起,一臉求情的模樣,王秘以及幾個將領也緊接地站了起來。
“我昨日已經和這兩人宣明,軍中同袍將領之間,必須團結齊心,方可禦敵制勝。殊不知這兩人卻把我的話當做是耳邊風,這藐視君主,二十軍杖已經算是夠輕的。爾等再敢廢話,便一併責罰!!”
馬超此言一出,龐淯等人自是不敢再勸。司馬恂在旁看着,卻是重頭到尾都沒有去勸的意思,畢竟這君主還是該有君主的威嚴和霸氣。
很快,和鸞和曲演都被押了出去,就於帳外接受杖刑。聽着那啪啪杖響,帳中將領不少都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