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爾等鼠輩逃得了嗎!?”馬縱橫一看,威凜的眼眸裡射出兩道駭人的兇光,一拍坐下赤烏,赤烏心領神會,嘶鳴一聲,四蹄疾奔,頓是加快速度,猶如一道虹光朝着郝萌軍飛射而去。
“好快!!竟然比爪黃飛電還要快上一些!!這速度恐怕也比得上赤兔了!!”在關上的典韋看得眼切,不禁驚呼起來。四周曹軍將領也不由紛紛讚歎,馬縱橫有一匹絕世駿馬。
曹操卻笑道:“爾等只見馬俊,卻不知若非絕世英雄,如何能駕馭得了這般神駒?”
就在曹操話音剛落,馬縱橫赫然殺入了郝萌軍的人叢之內,手中龍刃舞動間,就如化身一條遊蕩的飛龍,衝突之間,只見人仰馬翻,一條血路驟地顯現。幾個幷州將領看得眼切,急是回馬,聯手來擋馬縱橫。其中一人卻被馬縱橫手起刀落,一刀砍成兩半,血液飛濺間,馬縱橫又是擰刀一砍,一顆頭顱立即沖天飛起,又是一人被馬縱橫一刀斃命。剩下那個,已被渾身殺氣驚人的馬縱橫給嚇壞了,連忙勒住馬匹,不慎之下,還自己摔翻落馬。馬縱橫縱馬衝過,那將士嚇得急欲翻身,卻被馬縱橫先是一刀刺中,慘叫一聲,便是喪命。
“哇~~!!鬼啊~~!!”眼看馬縱橫殺人只如砍瓜切菜,人命在他面前脆弱的就如碎片破瓦,郝萌軍愈加膽怯,紛紛只顧逃命,反而互相擁擠一起,使得場面愈加混亂。與此同時,龐德和胡車兒一同率兵殺到,兩人皆是威猛難擋,一個手提雙戟,一個手提雙錘,引兵一左一右,飛快衝突,只一瞬間,郝萌軍霍然潰敗。
“真鬼神也!呂布之後,天下恐無人是其敵手。”曹操眼看關下的馬縱橫幾乎以一己之力,擊破了整支大軍的自信,不由嘆聲讚道。
不過他此言一出,典韋和夏侯惇等將,都是眼神精光暴動。由其典韋,一對恐怖的惡目,更是煞氣驚人,戰意昂昂,似乎恨不得立刻就騎上爪黃飛電,與馬縱橫殺個三百回合,決出誰纔是天下第一人!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時候。這日虎牢關下的黃昏,卻是顯得有些紅暗,再看遍地的屍體中,到處都是可見的殘軀碎甲,爛旗破幟。風一吹過,有一種蒼涼而又淡淡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把俘虜都押回虎牢,傳我號令,撤軍。”斜陽之下,馬縱橫緩緩地撥過馬來,隨着戰事的結束,他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殺孽,好幾波在附近逃之不及的幷州殘兵一聽,立即使出吃奶的力氣,紛紛拔腿逃去。
馬縱橫的部署卻也無趕去追襲,而是依從馬縱橫的命令,紛紛撤退。
當夜,虎牢關內。話說,兩日前,曹操兵馬先到虎牢,馬縱橫後至。故而曹操的大軍扎據在關內,馬縱橫的大軍則屯集在關後營地。
“這馬羲如有鬼神之勇,且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善於識人、用人,這種人物日後必會成爲我心腹大敵啊!”曹操一手搙着又濃又黑,彎彎曲曲的美髯,細目爍爍生光,語氣說得沉重,但嘴裡卻在笑着,神態更是暗藏着激奮、昂揚。
“哼,阿瞞倒是太高看這馬羲小兒了。此人做事常不按常理出手,我看他能有如今威風,全都是運氣罷了。”夏侯惇撇了撇嘴,冷聲哼道。
曹操聽了,哈哈一笑,忽然一震色,目光銳利,盯着夏侯惇,令夏侯惇不由收斂起來。
“元讓,你給我聽好了。妒忌只會令人心慌急躁,從而步步淪陷,最終敗給對方。反之承認對方的實力,從而揣摩、分析,猶如庖丁解牛,把對方深淺探實清楚後,等待時機,再予其弱點處,給予致命一擊,方爲智者之所爲也!”曹操凝色,悠悠而道,但渾身卻散發一股絕世帝王的賢明氣息,說的話似是無上至理。
不但是夏侯惇,以及典韋、李典、樂進等一干將領也紛紛震色,對於曹操的話,收穫頗深。
與此同時,在馬縱橫的營帳內。胡車兒瞪大了眼,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我再也忍不了,今日那曹孟德明顯就是想我軍與郝萌拼個玉石俱焚。我看他是看主公比他厲害,居心不良,想要謀害主公!!如今他屯據虎牢,但若有個歹意,放開關閘,引敵入關,我軍毫無防備,豈不遭得滅頂之災!?”
“老胡,你這憂慮本就無謂。曹操就在這關內,若是放賊人入關,他豈不是也入險局!?”龐德一皺眉頭,也不知胡車兒爲何如此忌憚曹操,沉聲而道。
胡車兒聽了,腹裡似有一股無明火,赫然衝起,卻也不明白龐德爲何如此袒護曹操,扯聲喝道:“可若是曹操與董卓狼狽爲奸,聯合起來,那又如何!?”
“老胡你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曹公對董豺虎那是深惡痛絕,兩人那是水火不容,曹公又豈會投靠那董豺虎呢!?”龐德聽胡車兒竭斯底裡地喊着,想要在聲勢上壓制自己,倒也激動起來,一張本就赤紅的大臉,這下漲得更紅,扯聲喝道。
“你!!我看你就是!!”胡車兒一聽,更是不忿,一步跨出,作勢好像就要動手。龐德自也不會怕他,大喊一聲‘來啊’挑釁。左右將士看了,不由緊張起來,唯恐這兩頭怪物真會在帳裡大打出手。
就在此時,一聲怒喝,猶如驚雷暴起,震得兩人頓是變色,本都如張牙舞爪的猛獸,這下立刻變作了溫馴的羊羔,急是紛紛退回站好,跪下拱手認罪道。
“臣下冒犯尊威,甘願受罰!!”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喊後,又各瞪了對方一眼,好像在怪對方跟着自己說話一樣。
“龐德、胡車兒兩人藐視軍規,本以軍法,該杖打三十殺威棍,但念在眼下大戰在即,且先記下,兩人先扣半月糧餉,以儆效尤!!”馬縱橫此言一出,龐德、胡車兒頓是變了臉。這兩人,一個前不久看上了濮陽田氏的二千金,正存着錢要下訂金。說來龐德可是日夜盼着早日娶得美人歸,本想着這番打戰回去後,應該就存得七七八八,這下好了,這被扣下半月糧餉,豈不自己又要等上半月,自然會暗暗着急。
而另外一個,平日裡花銷毫無規章,納的幾個小妾全都不會持家,只會替這胡車兒不斷地添加財務方面的負擔,加上他平日裡爲人大方豪氣,老是宴請部下喝酒玩樂。這花錢如同流水,就算馬縱橫軍中的糧餉遠比其他地方的軍隊要高,這入不敷出,很快就讓胡車兒變得一窮二白。幸好平日裡馬縱橫出手闊綽,一旦封賞,都是百兩白銀以上,這胡車兒才能維持日常生活,以不至於家徒四壁,甚至輪落街頭。
馬縱橫見這兩人立刻都苦着臉,臉上的怒色才微微收斂,道:“曹操爲人如何,我最是清楚。他雖然奸詐善謀,但卻絕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情。我等有他據守虎牢,正好有所屏障,是利非斃也。”
馬縱橫此言一出,衆將無不暗暗變色,只看馬縱橫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對曹操很是瞭解一樣。
馬縱橫自然瞭解,熟讀《三國的他,本就極爲崇拜曹操。雖然在小說《三國演義上,多有貶曹擡劉的手腳。就如曹操殺了呂伯奢之事。其中《魏書如此記載:太祖以卓終必覆敗,遂不就拜,逃歸鄉里。從數騎過故人成皋呂伯奢。伯奢不在,其子與賓客共劫太祖,取馬及物,太祖手刃擊殺數人。意思已經很明顯,說明曹操當時是爲了躲避董卓的追殺,與隨從路過他父親的好友呂伯奢家,呂伯奢不在家。曹操本欲離去,但他的兒子夥同賓客想要盜取曹操的馬和物品。曹操這纔不得已才下手殺了人。
馬縱橫看過很多有關描述曹操的古史,發現實際上曹操卻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小人,他善詐,卻多情。譬如,他敢於挾天子而令諸侯,征戰天下,卻又在勢大根深之時,屢屢拒絕麾下文武奏請爲帝的請願,只願爲魏王。他對劉備深惡痛絕,曾經明明有許多回機會把他剷除,但卻因嘆天下再無敵手,故有幾番留情,事後雖有嘆息,卻從不後悔。就如他奪下宛城,卻因好色,害死了自家長子曹昂和他麾下絕世猛將典韋,本該當把張繡、賈詡這兩個主謀千刀萬剮,但他爲了穩定局勢,不但不懲罰張繡,還大作封賞,其中賈詡後來更坐到了大魏國的‘三公’之位。
曹操的種種事蹟,若真是要說,一天一夜都說不完,可被譽爲‘亂世之奸雄’的人物,其一生充滿了無數的傳奇事蹟,卻從無做過一件傷天害理、背信棄義的事情。爲了天下人,他敢於刺殺董卓,面對強敵袁紹,卻還能安如泰山,劉備雖屢與他作對,但卻明明在覆手能將之剷除時,放過了劉備。他敬重關羽,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收服關羽,但關羽要投往劉備時,他還是選擇了讓關羽離去。否則就算關羽有赤兔寶馬,武聖一般的神勇,卻如何能逃出曹操轄下的腹地呢,以曹操的智慧,只要在某一個地方設下埋伏,關羽自然就是萬劫不復了。
而馬縱橫也看出,曹操今日之舉,也不過是在試探自己還他部下的實力罷了。但馬縱橫卻毫無保留,他就是想要震懾一下,這古今聞名的絕世梟雄!
卻說郝萌大敗而回,折損將近過半,因恐敵軍追襲,逃去數十里外,見敵軍並無追來,還不放心,次日又撤去數十里,一邊也不忘派人通報高順,克求援兵。
高順得知,與幷州軍一干部將商議後,急派曹性率三千精銳前往救援。
兩日後,在虎牢關內。曹軍細作急來稟報,說幷州軍再次殺來,就在關外十數裡處擺定陣勢,看是來勢洶洶,好像非要一雪前恥不可!同時,郝萌和另外一員幷州統將曹性,更指名要與馬縱橫以及他的部署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