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一雙明亮含水的大眼睛,就像是會說話,可迷死了王異和北宮鳳二女。只可惜小姑娘對這兩位貌美如花、風情萬種的嫂嫂不但毫不感冒,而且還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兩女一靠近,就把頭貼在馬縱橫的胸口上。這可讓兩女都束手無策,頗是尷尬。
後來,一臉興奮的馬超帶着馬休、馬鐵兩個弟弟,一來就說不停嘴,問起馬縱橫這些日子的經歷。前些日子,因爲馬縱橫一直忙着交接冀城之事,根本無空閒理會這些弟弟妹妹,而且馬超也懂事,不會去打擾他。
兩女見他們兄弟情深,也是明白事理,讓出了兩邊位置,到原本該馬超他們坐的席位坐定。
“呵呵,他們兄弟自幼沒了親孃,我又常年征戰在外,都是羲兒一個人在照顧。所以感情極好。由其是我那小女兒,雖然不是同胞所生,但在她心目中,羲兒這個哥哥甚至比我這個爹還親。
誒,當年我娶了她娘不久,她娘身體就一直不好,生下她不久後,便是病逝了。羲兒對她是疼愛極了,她出生不久就一直由他照顧,還耽誤了學業。誒,說起來都是我這個當爹的失職,當初我還以爲羲兒會因此影響前途,幸好他夠勤奮,都把學業補上了,否則我真是難辭其咎啊。”馬騰忽然提起了往事,臉上的笑容也變了苦色。他有兩個妻子,一個是胡女,另一個是漢女,但他兩個妻子命都不長,馬雲祿的媽媽死後,馬騰傷心欲絕,也不願再娶了,因此馬羲從小就要負責照顧弟弟妹妹,說起了馬騰對馬羲也有一份深深的內疚。
馬縱橫在旁聽着,眼裡的神色不禁溫柔起來,雖然不知爲何,自己會成爲了這個馬羲,但他總感覺到自己軀殼某個角落,是存在一縷馬羲的靈魂。他對這個家的留戀,對兄弟妹妹們的強烈感情,令馬縱橫如親身經歷了他幼時的所有時光,就如繼承了他的軀殼一樣,繼承了他對這個家的感情。
數日後,馬縱橫苦着一張臉色來到城中的校場。周圍的將士看到馬縱橫這張臉,立馬紛紛躲避他的眼神,撕扯着嗓子大聲地訓斥着各自的部署。
話說,這幾天以來,馬縱橫一直不氣餒,秉着失敗不可恥,再接再厲的態度,試圖接近王異、北宮鳳兩女。一開始兩女還願意待見他。馬縱橫也趁機占上各種便宜,可後來當王異發現,馬縱橫有‘那個’意圖,立刻翻臉不認人,連手都不讓馬縱橫碰,甚至還直言在爲成親時,休想碰她一根手指頭。馬縱橫雖頗受打擊,但回頭一想,很快又釋然了,畢竟王異是出自漢人家的大家閨秀,有矜持也是正常的。
那咱可以找熱情開放的胡人姑娘啊。馬縱橫如此想着,旋即轉換陣地,可哪知道就連北宮鳳也不知什麼時候把她那熱情開放的優點給收了起來,變得像王異那樣矜持起來,表面上還是那麼的嫵媚、誘人,但一旦馬縱橫想要佔便宜,北宮鳳不是笑咯咯地逃跑,就是叫來熊一般的雀奴來當護衛。馬縱橫自然不懼雀奴,但任誰被一個熊一般的女子瞪着大眼地盯着,那態勢好似勢要和你拼死到底,也會全無興致。
這幾日對於馬縱橫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這話說得毫不誇張,誰讓他一閒下來就想着那個勾當,越想要卻得不到,但又給你一個期許,讓你掰着手指頭的數日子,對於馬縱橫這種由其‘大男人’主意的男人來說,豈不憋屈,豈不難受!?
要命的是,這婚禮凡俗細節極多,起碼還要籌備個三、四天。馬縱橫雖想從簡,但馬騰卻說當年自己創業在初,委屈了他們的娘,後來再娶,依照禮法,也沒有大肆舉辦,這回他說什麼也不能委屈自己這兩個媳婦兒。
所以,馬縱橫把滿腔的憋屈,只好化作動力,操練士兵的動力。這幾日來,但凡看到哪支隊伍操練不用心,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的部署一樣狠狠地操。馬縱橫身體強橫,自也以身作則帶頭操練,所以就算那些被搶了部署操練的將領,也無話可說,只好跟着一起操練。
“哇啊啊~~!!讓開,給老子讓開~~!!!”就在此時,忽然一聲大吼,猶如獅子咆哮。馬縱橫感覺一股殺氣洶涌逼來,頓時面色一凝,眼神陡變。
“大人,大人~~!!你別輕舉妄動,你莫非忘了你哥哥的教付麼!?”
“是吶~~!!大人,你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就算是龐公和你哥哥也救不了你啊!!”
只見左邊一處,好七、八大漢圍成一個屏障,似乎攔着了某人的去路。
“滾開!!我哥哥對我情深義重,而且他與大小姐青梅竹馬,互相傾慕,本就一對!!誰敢拆散他們,我就找誰的茬,就算是天王老子一樣如此!!!”又是一陣洪亮駭人的咆哮。馬縱橫感覺到此人絕非尋常之輩,不禁好奇地走了過去,看看是何方神聖。
這時,又是一陣混亂,那七、八個漢子似乎想把那人推走,哪知反被撞翻。馬縱橫定眼望去,正見一個亂髮蓬鬆,赤臉獅眸的莫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馬縱橫心頭一震,雙眸頓時迸發精光,甚是興奮地暗付道:“好哇!這回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你!!馬羲,我認得你!!!我要向你挑戰~~!!!”赤臉少年扯聲大吼,霎時間整個校場裡的將士、兵衆都投目望來。
馬縱橫聞言,眼中的興奮之色很快褪去,換而之的是威凜冷冽之色。
在他的地盤,無論是誰,敢挑戰他威嚴者,一律不能放過!
“你是何人,竟敢向我挑戰!!?報上名來!!”雖然馬縱橫大概已知道他是誰,不過還是先作確定。
“老子是龐德!!龐柔正是我的堂兄!!!馬羲,我堂兄助你奪得天水,你卻橫刀奪愛,算什麼英雄!!還小伏波,我呸!!”龐德滿臉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馬縱橫面色陡地更寒幾分,笑了起來道:“那你想如何解決!?”
“是男人的,就憑手上功夫說話!!我和你分個高下,你輸了,解除婚約,我輸了任你處置!!敢是不敢!!?”龐德跨前幾步,咄咄逼人。
這時,好幾個馬家將領帶着各自的部署趕來。其中一人指着龐德,怒聲喝道:“快把這狂徒給擒了!!”
“都給我該幹嘛幹嘛去!!這是老子的私事,誰也不得插手!!!”驀然,馬縱橫扯聲吼起,如同雷轟,聲勢比起龐德的獅吼毫不遜色,震得周邊的人耳朵發鳴,不敢放肆。
胡車兒、姜冏、張橫等將領都趕了過來。姜冏、張橫見狀,皆是臉色一變,正欲出來說話。胡車兒卻攔住了他倆,笑道:“嘿嘿!你倆就別瞎摻和,主公竟然這樣說了,誰也別想插手!”
雖然如今天水由馬騰做主,但只要不是在特別正式的場合,胡車兒這些人還是稱馬縱橫爲主公。而這事馬騰雖也頗有耳聞,卻選擇了任之縱之。
“小子,你若贏了,可以殺了我。但要我解除婚約,哼,絕無可能!老胡,還不教人把我兵器和赤烏取來!!”馬縱橫頭也沒回,卻好似知道胡車兒定在此處,大聲一喊。胡車兒毫不緊張地哈哈笑着,應諾一聲,旋即便教人去取。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龐德咬牙切齒,眼露兇光。原來當初他殺到陳家口,並未尋見龐柔等人,情急之下,抓了李進麾下一將,後來一問,聽說衆人被馬縱橫所救,驚異之餘,又想馬縱橫大概是領着衆人逃回扶風,便立刻策馬趕去。
後來,年少氣盛的龐德去到扶風后,聽說馬縱橫未回,以爲馬家人有意藏着,大鬧了一番,馬騰麾下好幾個悍將都被他打傷。馬騰賞識他的武勇,便是安撫了他,同時又把他納爲帳下。再後,馬騰從扶風忽然出兵,殺到天水,曾與韓遂部署有過幾番試探,龐德勇斬數將,遣爲百人將。而不久前,馬騰入主天水,龐德興奮不已,先是私下主動找到了龐柔。龐柔大喜迎接,又忽然想起馬縱橫曾和他提及過龐德,便是先問兩人是否認識。龐德想了一陣,卻斷然答說,從未見過馬縱橫。就在兄弟兩人相聚正喜時,龐德忽然問起這多日以來心中疑問。
原來他早就聽說,馬家與王家的婚約,卻又知自家堂兄一直傾慕王家大小姐,便想先向自家堂兄確認。龐柔聽龐德問起,不禁心中惆悵,露出苦色,只是搖頭。龐德一看,卻以爲是馬家人強行逼迫,馬縱橫橫刀奪愛,頓時大怒,要找馬縱橫算賬,龐柔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龐德氣在頭上,哪裡肯信,只以爲龐柔是顧慮情面,無奈把王家小姐拱手相讓。想自家堂兄如此委屈,怒氣更盛,非要替龐柔爭口氣。龐柔恐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只得發怒喝叱,說馬縱橫不但替王家報仇雪恨,奪回冀城,更是他的主公,龐德這是要陷他於不仁不義,倘若敢有輕舉妄動,立斷兄弟情義。龐德見龐柔說得認真,這纔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