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赴敵

對面不遠,匈奴大將嘰裡咕嚕,一通令下,數千鐵騎四方涌動,陡然間變了陣勢,掉頭往南,黑雲壓城一般,對準南山方向緩緩行去。

“爛泥奶奶的,白冒這廝忒也無恥,竟然要將匈奴騎兵引到南山去!”

“我看不像,匈奴鐵騎精於騎射,一向來去如風,似這般緩慢行軍,應是別有所圖!”

“非也非也!你不見南邊道狹路窄,行軍頗爲不便,速度自然緩慢。”

“且慢!依你說來,匈奴要往南山,去做什麼?”

“可笑!你沒見百姓們撤往南山去了?”

“哈!我只知道,匈奴所過之處,搶劫爲主,殺人倒是其次,百姓們輕裝逃離,匈奴人正好抄家,說不得還能撈些油水,再不濟,也該往東,到那一馬平川之地大肆劫掠,似這般巴巴地跟在千餘難民身後,朝着窮山惡水之所緩緩而行,難道要去觀光旅遊,順便殺上兩三個人,以助雅興不成?”

“這個嘛……”

一干軍士議論紛紛,羣雄商議良久,也不知匈奴人在玩兒什般花樣,都是又急又氣,顏良文丑二人,更是漸漸地焦躁起來。

夏侯蘭細察之下,發現敵軍雖龜速前進,卻又極爲穩重,南進騎兵個個全神戒備,一副如臨大敵之態,完全沒有追殺難民的輕鬆感覺,這令他倍覺心驚,扭頭再看北邊,匈奴大將勒馬不前,身後兩千精銳鐵騎巋然不動,嚴陣以待。

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匈奴人假意南進,是想引誘我軍出擊,好來個前後夾擊,一網打盡麼?”

再看白冒竊竊偷笑,應是已設下詭計,引誘自己上鉤,恍然悟道:“是了,剛纔小雨興奮之下,難免暴露行藏,白冒知我軍中虛實,必定慫恿敵酋,定下這等巧計,得便處擒拿小雨,挾作人質,逼迫我軍就範!真是歹毒之極,亡我之心不死呀!”

心下大凜,正在尋思破解之法,忽聽趙風長嘆一聲,苦笑道:“聲東擊西,引蛇出洞,待到咱們中計,他便回過頭來,形成合圍之勢,真他娘歹毒!拿無辜百姓的性命當作賭注,白冒此賊真乃衣冠qinshou,豬狗不如!小蘭,此賊身投敵營,你若不死,他必不休也!”

衆軍聞言,無不攘臂而怒,破口大罵,顏良更是懊悔難當,憤憤說道:“當初若容我殺了此賊,何來今日之禍?”

原來顏良爲人,心直口快,嫉惡如仇,當初一見狗官白冒,便要亂刀砍死,卻被趙風攔住,曉以民意,留待夏侯蘭發落。

顏良年方一十八歲,正是熱血少年,崇拜英雄,夏侯蘭捨生取義,慷慨赴死,正是大大的英雄人物,所作所爲令顏良極爲傾倒,這才拉上文丑,一同投靠。更有甚者,對於任何危及夏侯蘭的人物,都如死敵一般對待。

此中情由,夏侯蘭心知肚明,唯恐他頭腦一熱,怨恨趙風,更怕鬧起內訌,連忙說道:“你看那位匈奴大將,他對旁人毫不在意,一心只要活捉咱們四人,即使沒有白冒設計,他盛怒之下,也會傾力一戰,到那時,五六千鐵騎一擁而上,形勢比之當下,豈非更加兇險萬分?”

“不錯不錯,現在匈奴人按兵不動,咱們有了喘息之機,待到那支疑兵去得遠了,咱們便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直衝敵陣,擒了那匈奴大將,豈不正好就能脫身?”

趙雲頭腦靈光,不但一點就透,竟還舉一反三,瞬間道出一計。

“如此說來,白冒自作聰明,卻是行差踏錯,反倒幫了咱們大忙?”

趙雨忽地鑽將出來,拍着手嘻嘻笑道。

哪知,趙風不以爲然,皺着眉頭思忖了片刻,驀地臉色一變。

顏良湊了過來,滿臉愧色,低着頭道:“趙大哥,是我心急,錯怪了你,你莫恨我!”

趙風灑然一笑,連連擺手道:“都是自家兄弟,坦誠相待就好,何來這許多虛禮!”

瞧了夏侯蘭一眼,沉聲道:“兄弟,小云的計策雖說不錯,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那白冒看似滑稽無能,實則城府頗深,依我看,咱們不可莽撞,還是謹慎行事爲好!”

夏侯蘭默然觀察許久,瞧見顏良知過能改,趙風雍容大度,兄弟同心智勇足備,面對數千強敵,更是全無懼意,戮力同心,共患大難,心中無比感動,不由得豪氣頓生,慨然笑道:“大哥,待會兒我去擒拿敵酋,攪他個天翻地覆,你們好趁勢突圍,向南會合百姓,逃往深山,再也不要出來啦!”

此言一出,頓令全場息聲,衆人驚呆錯愕,恍似夢中,過了好大一會兒,趙風徐徐說道:“兄弟,此事不可魯莽,你內傷未愈,縱有通天之能,又豈可單騎退敵?”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勸阻。

“主公何必孤身犯險,咱們一擁而上,豈不更好?”

“一點兒也不好!”

趙風猛然醒悟,嘆了口氣,說道:“主公這般做,是看準了白冒心思,這廝此計之毒,毒在非要主公親身犯險不可!”

“這話怎麼說?”

“以白冒的性子,只怕他此時巴不得咱們一擁而上,他好趁機擒拿小雨,然後……”

“呵呵,白冒既能鼓動敵酋,自然志在必得,他的目標是我,唯有我親自前去,纔有可能化險爲夷!”

大戰將臨,夏侯蘭反倒越發從容不迫起來,他淡定一笑,目光炯炯道:“此戰關鍵,就在於我能否擒獲敵酋,你們能否保護小雨,先行突圍!”

“突圍之後,你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帶着鄉民逃往深山,要是糧草不足,就進山打獵,開闢良田,實在不行,就去黑山投靠張燕,據我所知,黑山軍雖然魚龍混雜,但那位大帥張燕,卻是個不錯的人物,他的麾下,大多都是窮苦出身的百姓,老幼婦孺不計其數,想必不會爲難你們!”

衆人見他句句驚人,好似交待後事一般,眼神悽楚迷離,忍不住驚呼道:“主公,你這是……”說到這裡,又都哽咽難言,心中倍感淒涼。

趙雨花容失色,驟然間芳心大亂,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住地流,哭聲痛道:“大哥,你又要離我而去了麼?”

夏侯蘭嘆了口氣,往常時候,也曾鄙夷他人“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此刻身臨其境,方知揮刀斷情,竟然痛徹心扉,當真生不如死!

擡起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撫着她的烏髮,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恨不得時光就此打住,就這樣和她天荒地老!

誰知,腦海中突兀地閃現着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場景,令他難受得胸膛欲裂,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他忍不住死命地咬緊牙關,咬破自己的舌尖!血液涌將出來,含在口中又腥又鹹,滋味極不好受……

良久,他終於下定決心,將滿口鮮血生生吞入腹中,眉目含情,溫柔笑道:“小雨,如果我不去把敵酋擒住,匈奴人勢必大舉東進,到那時,會有數以萬計的百姓慘遭屠戮,你說,我該不該去?”

趙雨嬌軀亂顫,明知他說得有理,偏偏心中難以割捨,楚楚可憐地低語:“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呀!”

夏侯蘭心一橫,毅然道:“我的傷重要,還是數十萬百姓的安危重要?”

說罷,也不待她回答,轉身跳上馬背,冷冷地掃了對面白冒一眼,直嚇得他沒來由一個哆嗦。

“記住我的話!”

夏侯蘭頭也不回一下,縱馬挺槍,朝着對面風馳電掣般行去。

白冒見狀大喜,忍不住揮舞着兩手,連連催促匈奴大將下令,卻被大將冷眼一掃,嚇得腦門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多言。

大將轉眼瞧見夏侯蘭將至,眼神中迅速閃過一絲敬慕,手中金刀輕輕前指,身後精銳騎兵立即兩路包抄,瞬息將夏侯蘭合圍。

夏侯蘭渾然不懼,手起一槍,閃電一般橫掃而過,當面三騎來不及躲閃抵擋,頃刻斃命,他並不戀戰,徑直殺向匈奴大將,所過之處無人能敵,無奈敵軍精銳無比,士氣高昂,個個悍不畏死,發了瘋般拼命阻攔,戰況激烈,令人心驚膽戰。

匈奴大將在後,眼睜睜看着兩千精銳酣戰良久,仍是拿他不下,不由勃然大怒,手中金刀狂舞,南邊四千鐵騎火速回師。

場外,趙風等的就是此時,毅然道:“咱們走!”

衆軍聞聲而動,將趙雨護在中間,三大猛將頭前開路,朝南疾行而去,趙雨驀然回首,亂軍中已不見了愛郎蹤跡,芳心悽悽,想起往昔溫情種種,竟都恍若隔世。

匈奴大將一聲暴喝,響徹天地:“六千鐵騎齊上,定要拿住漢將,生擒此人者,賞千金,封大將軍!”

衆軍歡呼,士氣大振,殺聲震天,潮水一般殺向垓心,重圍之中,夏侯蘭舊傷突發,傷**裂,仰面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鐵騎大喜,咆哮而至,刀槍亂舉。

白冒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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