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劉備?”聽到劉大耳的名字,王旭的心猛地一抽,這可是個狠角色啊。喜怒不行於色,文武雙全,還是個出色的政治家。在劉邦的子孫中,某些方面最像他的,可能就是劉備了。
當即不由眉頭一皺,緩緩走了兩步,才鄭重地轉頭問道:“怎樣?這劉備還在做安喜縣尉嗎?”
“早就沒有了,因爲他鞭打督郵,所以當初曾棄官逃亡。前年初,大將軍何進派遣部將,毌丘毅到丹楊募兵,劉備便帶着關羽、張飛兄弟二人加入,後來在下邳力戰盜賊有功,便被任命爲下密縣丞。之後又相繼轉任高唐縣尉,高唐縣令等職務。但去年底,高唐被黑山羣賊攻略,因寡不敵衆,所以被迫逃離,投奔了他的老友,中郎將公孫瓚,並被其表奏爲別部司馬。最近,又因討伐幽州叛亂有功,而冀州平原國國相又剛好空缺,所以又被劉虞與公孫瓚聯名保奏,讓其做平原國相。只不過朝廷暫時還沒有迴應,但想來,有德高望重的漢室宗親、幽州牧劉虞,以及中郎將公孫瓚聯名保舉,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靜靜聽完單懷的敘述,王旭卻沒急着發言,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歷史變化不大也不小,這劉備的經歷大概與歷史相同,但他能做到平原相,已經是公元191年以後的事情。還是先做平原縣令,後來升任的平原相。可現在還是諸侯討董之前,他卻已經提前做到平原相,掌管平原一郡的軍政大權,恐怕今後要多加留意才行。
想到這裡,王旭不由停住了腳步,對着單懷他們三個諜影統領,嚴肅得吩咐道:“你等今後要着重盯着劉備,務必要了解他的最新動向,並以最快速度傳達給我。”
“諾!”看到王旭此刻的臉色,三人彼此對望了一眼,雖然不解王旭爲何這麼注意一個還未上任的太守,但還是立刻拱手應命。
“此外呢?還有什麼比較有價值的情報嗎?”現在想太多也沒用,所以王旭說完之後,也是迅速轉過了話題。
“有!”這次是樑蕊接過了話去,但隨即卻是看了看王旭,才冷冰冰地回報:“武陵曹寅不知是如何得到朝廷通緝他的消息,已經趁着主公大婚的時候逃了。我的下屬發現之後,已經第一時間追蹤,但至今未果。屬下看守不嚴,導致失去他的蹤跡,願受主公責罰。”
“噢?逃了?這人倒有點本事嘛,竟然能從你的監視下逃脫!”說着,王旭驚奇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樑蕊,才微微笑道:“算了,反正重要的是武陵落到手中。至於曹寅,你們三人去追蹤吧!同時,等會兒代我通知一下王凱,讓他發佈通緝榜文,並將此事快馬上奏朝廷。對了,你們不用太過積極,這人的命要不要無所謂,現在的他沒有任何威脅,能抓就抓,不能抓也不要花費太多的人力,把樣子做好就行。”
說完,王旭當即擺了擺手,笑道:“好了,如果沒其他事情,你們就去忙吧,諜影的發展可不能停下來!還有,替我通知一下田豐,讓他將賴恭喚到我書房,我有事情要見他。人家來了這麼久,我一直忙於婚事,也該單獨召見了。”
“諾!”三人也不多話,拱了拱手,便先行離去。
微微一笑,王旭舒緩了一下筋骨,便對着跟在身後不遠的典韋笑道:“典韋,走!趁這會兒有空,去我院裡過幾招,感覺最近武功有點進步了。”
“主公突破瓶頸了?”聞言,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典韋,頓時驚訝起來。
“是啊!因爲最近發現了一個竅門,所以就突破了。”說着,王旭卻是對着徐淑曖昧一笑,把徐淑鬧了個面紅耳赤。
典韋倒是不明所以,憨厚地笑了笑,便直爽地道:“嗯!那真是恭喜主公了。其實自從子龍回北方之後,我憋在太守府,也是好久沒有與人切磋。”
“呵呵!那不正好,我倆兄弟都手癢,比劃比劃,鬆鬆筋骨,免得生鏽了不中用!”說着,王旭已是大笑着回身拉住典韋,親熱得向着主院走去……
“鐺!鐺!鐺!”片刻之後,王旭已和典韋在院子裡打了起來,腳步騰挪跳躍間,掀起地上陣陣塵土,旁若無人地打了起來。
“哈哈!主公,你果然已經突破瓶頸。可要小心,我要加一層力了。”典韋手中冰火戰戟狂舞,最終卻是舒暢地大笑起來。
王旭也不甘示弱,手中火龍槍絲毫不差,《奔雷槍法》蕩起陣陣嘶嘶的破風之聲,端是威猛無比。“加力就加力,我也正好看看究竟能擋你幾層。”
“呵呵!應該是八層吧!”典韋雖然憨厚,可是在武藝上可是一點不含糊,瞬間便能準確地作出判斷。說話的同時,手上也是一沉,《鬼神戟法》平添一抹凶煞,如狂風驟雨般傾灑而下。
眼見典韋氣勢,王旭也不敢大意,臉色笑意迅速褪去,露出一抹凝重。手中火龍槍槍勢一轉,已是用上巧力,不再與典韋硬碰。要知道,典韋天生神力,內力也渾厚無比。即便是以趙雲的強悍,在這方面也是略微遜色,不與他硬拼,而以精妙的武學造詣來靈巧應對。更何況王旭不但臂力、內力與他有差距,就連靈巧也是略有不如。典韋使出八層力的情況下,絕對不能硬碰,不然要不了多久,準會雙手發麻。
兩人在院中打得精彩,旁邊的徐淑和小玉、小敏等丫鬟也是看得起勁,紛紛目不轉睛地盯着,拍手叫好。
不多時,兩人已是戰得滿頭大汗,酣暢淋漓。激戰中彼此對望了一眼,皆是止不住心中的暢快,同時大喝起來。“奔雷逐月”“鬼神狂舞”
剎那間,兩人便被長槍與戰戟的影子淹沒。王旭的火龍槍宛如奔騰的火龍,忽上忽下,神威凜凜。而典韋的冰火戰戟也如羣魔亂舞,真如鬼神發怒一般。
“鐺!鐺!鐺!”隨着,數聲尖銳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兩人身形一頓,隨即便皆是不由自主地倒飛而出,落地之後,王旭“蹬蹬蹬”地連退了五步,而典韋也同樣止不住地退了三步。
這可是典韋的八層力啊!王旭心中不服,正要提槍再上。但身後卻是陡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好功夫,今日賴恭真是大開眼界啊!”
聞言,王旭身形不由一頓,槍勢猛收。深吸幾口氣,平復下體內勁力與氣息後,這才轉頭看向主院拱門,微微笑道:“文敬,你來啦!”
“呵呵!聽聞主公傳喚,末將不敢怠慢,便立刻趕來了。”賴恭拱手一笑,卻仍是忍不住讚歎道:“主公武藝超凡脫俗,實在是讓在下欽佩啊!”
▪ⓣⓣⓚⓐⓝ ▪CΟ
“算了,你就別誇獎我了。我連典韋八層力都略有不及,哪裡能得到這樣的稱讚。”王旭擺手笑道。
“噢!剛纔典將軍竟只出了八層力?”聽到王旭的話,賴恭頓時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騙你作甚?絕無虛言。”
見王旭不像開玩笑,賴恭不由驚歎地看了看呵呵傻笑的典韋,忍不住地讚道:“一直聽聞典將軍勇冠三軍,沒想竟是如此驚人。在下也習得一些武藝,可比起來,可真是汗顏,恐怕不是典將軍一合之將啊!”
“誒!文敬這話可就不對了,典韋乃是猛將,勇冠三軍。而文敬雖通武藝,卻是儒將,豈能以己之短,比人之長?”說着,王旭笑了笑,順手將火龍槍扔給了緩步走來的徐淑,便轉頭道:“典韋,今天就先打到這兒吧!我與文敬有些事情要談,你隨便找人玩去吧!”
話音剛落,典韋卻是憨厚地撓了撓頭,笑道:“玩就算了,我還是回去讀兵法,郭軍師給我寫了好幾篇兵書呢!”
“呵呵!奉孝倒是有心,好吧!那你就去讀兵書,可不要辜負人家一片心意。”王旭詫異地笑了笑,但隨即倒是頗爲高興,典韋能有這樣的上進之心,是好事。
看着典韋快步走向另外一道院門,王旭這纔回身對着賴恭笑道:“文敬,進我書房坐吧!今天找你來,確實有些事情與你商議。”
“諾!”聽到這話,賴恭拱了拱手,才緩緩踏進了院門。
走進書房,王旭接過小玲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頭上汗水,這才指着布褥笑道:“文敬,先坐吧!你看我這一身汗,我擦擦再說。”
“呵呵!主公自便。”賴恭是在外將領,對於王旭有些生疏,所以此刻顯得有些拘束。
倒是小敏比較細心,沒一會兒便已經沏好了茶端過來,對着賴恭欠身一禮,輕柔地道:“先生請用茶!”
“謝謝!有勞了!”因爲小敏是王旭的近身侍女,賴恭也不知情況,所以顯得非常客氣,主動接過了茶杯。
王旭微微一笑,倒也不多說,順手便將毛巾遞給了小敏。“小敏,你先出去吧!有事會叫你!”
“諾!”應了一聲,小敏對着王旭和賴恭相繼一禮,便踏着碎步走了出去。
見狀,王旭這纔回過了頭來,對着賴恭笑道:“文敬,前些日子將你召回來,卻因爲忙於婚慶,所以無暇與你詳談,倒是委屈你了。”
“主公說笑了,主公大婚乃是大事,正當如此。倒是來到泉陵之後,主公特地遣人照料,讓屬下着實惶恐。”
見賴恭很是拘束,王旭不由笑道:“文敬不用如此客氣,你在外鎮守蠻族,我也沒能與你親近,可能還不瞭解。我私底下都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雖是君臣,但也視你們爲友,這私人場合就不必那麼拘謹了。婚慶之時,想必你也看到,喝得大醉還胡言亂語,與常人無二。”
“那是主公性情直率,平易近人,乃是明主風範。”賴恭雖然說話仍很客氣,但神態倒是要稍微放鬆了一些。
聞言,王旭笑了笑,也不再說這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纔不疾不徐地接道:“文敬,你和我說句心裡話,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這次,賴恭倒是非常鄭重地拱手道:“主公對末將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情,當誓死以報。”
聽到這話,王旭深深地看了賴恭一眼,沉凝了良久,才輕聲說道:“那就你所觀,我可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不只我身上的缺點,也可以說說治政統軍方面的事情。”
“這……”賴恭驚愕地看了看王旭,顯然沒想到會這麼問,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低頭悶了好半天,才咬了咬牙,擡起頭來道:“主公,恕臣直言。主公雖然是天下少有的明主,但也確實有不足的地方。”
如果賴恭一味地誇讚和表露忠心,王旭還真不放心,聽到這話,反而覺得一塊大石落地。當即便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是臣下一點淺薄的建議而已。”既然已經說出了口,賴恭倒也不磨嘰,立刻接道:“主公,末將並非妄語之人,主公的缺點尚未看出。但治理上,末將確實有些建議,比如我們這些外將地位很低,想傳達一些建議或者給主公寫一封信,都難以送到。屬下的副手縣丞曾進郡府稟報縣務,竟然被一小吏侮辱,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辱而回。長此以往,恐怕會興起驕奢之氣啊!”
“事出何因?”聽到這話,王旭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主公也知道,縣城正在建設之中,又要統籌蠻族的問題,事務非常多。而他來到郡府後,連續三天都沒能得到安排接見,便催問了一番,結果反遭到小吏羞辱,說是不懂規矩!後來一番打聽才知道,要出點小錢,他們纔會安排上報。他本是性情耿直的文人,又年輕氣盛,因聞主公仁義,又服於王家名望,這纔出仕做官,哪裡肯做這種事。結果足足拖了十天,纔得到辦理,而且還是代爲呈上,連上級的面都沒能見上!”說着,賴恭已是言辭懇切地勸諫道:“主公,長此以往,恐怕會讓傾心於您的外臣寒心啊!”
靜靜聽着這席話,王旭早已是怒氣勃發。賴恭話音剛落,便已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膽,真是翻了天了!”
賴恭不明所以,被王旭之威一懾,本來跪坐的他,頓時順勢跪伏於地。但嘴上卻是不肯放棄,痛聲進諫:“主公!末將並非言主公之過,此肺腑之言,只是希望能肅清吏治啊!”
見到他這番舉動,王旭不由愣了片刻,但隨即便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盛怒之下,沒有表達清楚,讓他誤會了。當即不由急道:“文敬快快起來,我不是說你,我是罵那羣膽大包天的小吏啊!你如此忠言,我怎麼會責怪於你呢?”
說着,已是親自上前扶起了賴恭。“文敬,此事實在是我不知曉,不知那位縣丞叫什麼名字?我定要書信一封,親自向其道歉。”
說完,王旭毫不遲疑,立刻便走到書案旁邊,拿起紙筆便欲書寫。
可筆還沒拿穩,賴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的手猛然一抖,毛筆“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叫蔣琬,字公琰,零陵湘鄉人!年方弱冠,今年剛巧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