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將神
全程中,呂琛的眼神自始至終未曾離開那羊皮卷,十分認真,彷彿是在記着一些什麼。中途間或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但是甚少發言。陳武倒是毫不在意,實則陳武對自己的兵法韜略卻是極爲有自信,況且對方看上去不過一個弱冠青年,又能有什麼造詣,這般仔細的看着地圖,只怕是爲自己的策略所驚訝了吧。
陳武說的正起興,頗有些指點江山之意,摩雲豹更是極爲敬佩,暗暗感嘆漢人之狡詐奸猾,比之漢人,自己便是讀過幾年書,到底還是大大的不如了。
天色漸晚,三人卻是計議已定,自始至終,呂琛的眼睛便未曾離開過陳武的地圖,甚至將陳武以炭灰標註的一些關鍵地帶佈置的兵馬都是牢記在心。三人見天色已晚,便各自告辭,呂琛、陳武二人亦是退出了那大木屋。
呂琛急匆匆的回到自己一行人的軍帳內,急急的自帳中榻下枕頭後,翻出幾張絹帛,隨意自地上篝火裡撿了一個燒黑的木棍。仔細的在那張帛上慢慢的畫着些什麼。約莫大半個時辰,呂琛將那絹帛拿在篝火前,仔細的看了看,又似乎在思索着些什麼,再看去,這卻不是那陳武的地形圖是什麼,便是連着陳武標註的駐防埋伏之地,俱都一個不差。
又拿出另一絹帛,仍然以木棍書寫着什麼。
衆位看官便要問了,這呂琛畫這圖做什麼?
卻見那呂琛低聲道:“金業!”
帳外立時走進一個高瘦青年,手指細長,身材極爲修長,靈活的行了個軍禮:“將軍,何事?”
呂琛皺着眉頭將手中的絹帛仔細的疊好,交到了這青年手裡:“將這個絹帛交到霍將軍手中。十萬火急,立刻去,隱藏好蹤跡,別讓人發現了去。”
“喏!”那青年十分沉穩,將絹帛揣入懷裡,再行一軍禮。轉身而去。
原來,這呂琛卻是個冒牌貨,實則這呂琛乃是扮作江東使者未果的霍弋的牙將申屠強。申屠強後至摩雲豹之地,實則在葉炤來時,那陳武便已然是到了。
申屠強進蠻族地界時留了個心眼。只說是貴人派來的使者,要見蠻王,待到了進了大屋,看到那個安坐在大屋中的中原人打扮的武將,申屠強只是笑了笑。待打聽得,乃是江東使節後。申屠強便自報乃是襄陽太守之子。奉命來與蠻王交好。
這一來,便是保全了自己這一行人,又完成了既定的目標,進了蠻王的寨子,如今更是探聽得蠻王在後頭的佈置,實在是意外之喜了。
霍弋正領着大軍。徐徐向武溪族地進逼,更是限期要三蠻族兵要在規定時日內,到達指定地點集結,否則便視同敵寇。
辰溪蠻來的倒是最快。阿賀麗領着兩萬餘族兵到了。
這一日,霍弋正會同諸將,並各蠻王蠻將,登高勘察武溪周邊地勢,實則三蠻中有不少人清楚這武溪周邊地勢,但是霍弋爲求穩妥,還是要親自在周圍尋得一處適合屯兵駐寨的地方。
正當一衆人正議論着如何分兵駐寨時,十數騎兵自遠而來,那方向正是霍弋大軍臨時將歇之地。
那人馬到了近前,一人自馬上下來:“將軍!申屠將軍傳來訊息!”
霍弋聞言一滯,回過頭:“誰?誰的訊息?”
那軍侯聞言道:“正是申屠將軍,傳信的正是前次挑選跟隨申屠將軍去往蠻族地界的金業,乃是卑下部署,此人一晝夜行了數十里山路,已然是累極,躺在了軍帳中,但是將這個絹帛交予卑下,說是申屠將軍傳出的東西。”
霍弋這纔回過神來,急切着將絹帛打開,卻看見是兩份,一份是類似地圖的東西,另一份卻是言簡意賅的密信。只是粗略的說了自己到了蠻族之地的前後,又以文字將蠻軍的部署寫了出來。
霍弋看完這密信,使勁拍了怕手,讚道:“好一個申屠俊豪!此戰若勝,俊豪當居首功!”
衆將卻是你看我,我看他,不明霍弋到底說些什麼。
霍弋回過頭,朗聲道:“這地形卻是不必看了,衆將歸營。”
上馬前,又對那君侯道:“那金業醒了,立刻帶來我處,我有許多事情要問他!”
“喏!”那君侯見霍弋吩咐,立時答應。
話音未落,一彪人馬,人如龍馬如虎直奔大營而去。
霍弋中軍帳中,一衆大將聞聽了這申屠俊豪密信所言,俱都爲之一振,這廝倒也滑溜,不僅未曾被江東人撞破,居然還套得蠻軍的部署圖,卻是讓衆人舒了一口氣之餘,更感慶幸。
畢竟有了此圖,攻伐武溪,是易如反掌之事了。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兵理,放之前後都是不變的真理。
霍弋將那地勢圖掛起,引着衆人細細觀察其中的意味,又針對性的佈置攻勢。
自正午到黑夜,終究是商定了一整套攻擊方案。
武溪蠻所居之地,有三道路口可至其地界,這三道路口又各有蠻軍駐防,但側重又有不同,其中更有不少地方設有伏兵,當然,敵軍部署瞭若指掌,便談不上是伏兵了。
霍弋的人馬分作三路攻擊,左道地勢艱險,便由雄溪兵,加上高進、伊雲兩軍進擊,以高進爲主將,伊云爲副;中道平坦且寬闊,少山嶺遮蔽,這條道亦是霍弋當年誤入的古道,卻由霍弋領中軍、並着李賀的一千騎兵,王珩的一營新軍,及辰溪族兩萬人馬主攻;右道多山谷,容易遇伏兵,但自地圖上看來,蠻軍於此處設兵最少,便由路遙、復離兩營人馬,並着樠溪一族五千蠻兵,進擊穀道。
霍布衣的輔兵營,及千餘郡兵則留守大營,居中調應。
霍弋在衆軍發兵前,召集帳下諸將,只是說了一句:“盡力保存實力,先由各蠻族兵主攻。”
這卻與腹黑無關,五溪蠻皆在霍弋算計之中,這一回南下,並不單單是爲了平定武溪,卻是要將這南蠻的禍患徹底剷除。未減少變數,便只能儘量消耗蠻族的力量,以此來減少自己接下來施政時的阻力。
不知是由於得了那封密信的緣故,亦或者是武溪蠻無心戀戰之故,霍弋三路人馬一路推進極爲順當,便是偶爾幾次的埋伏,亦只能是稍微遲滯霍弋三路軍馬的攻擊。
數十里山道,霍弋的人馬只用了三日便打通了,霍弋的中軍最先到了五溪蠻的石牆下,兩日後,左右兩路人馬亦是如期到達,石牆後,摩雲豹的臉色那般難看,夕陽的映襯下,更顯一絲日薄西山的意味。
無數人馬集結在石牆五里外,接天一般的營寨讓人有些窒息。武溪人出山進山便只有石牆前者一條道,五溪蠻亦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節了,儘管歷經牆外三道血戰,牆內尚有三萬可戰之士,儘管南蠻號稱人人可執刀而戰,但是摩雲豹還是知道,自己的蠻王之路,算是走到了頭。
這個蠻王之名,便是得到了再多人的承認,牆外的那個少年不認,便只有滅亡一途。
大木屋內,摩雲豹冷眼看着兩位使節,儘管在自己看來是那般完美無缺的作戰計劃。但彷彿在那個少年面前,這一切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蠻王無奈的嘆了一聲氣。
“大王何必如此,大王尚有勇士三萬餘,尚可一戰,何以這般頹喪?”陳武朗聲道。
摩雲豹笑道:“當日我便不該放過他,若是那時,我便殺了他,便沒有今時今日之事了。如今悔之晚矣!”
陳武見這蠻王已然是答非所問,便曉得武溪蠻,到底還是沒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便要被滅了。
摩雲豹在次無奈的看了看客座上的兩位使節,突然眼中寒光閃過:“兩位上使,且隨我上石牆一觀,看看滅我武溪的到底是哪些人?”
陳武、呂琛面面相覷,不知這蠻王心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俱都起了戒心,二人隨着蠻王一出門,便暗示自己的部衆跟上自己。
天近午間,牆外的人馬已然是在集結中,遠遠自牆上看去,刀光閃閃,鎧甲雪亮,戰旗烈烈。左右兩側,皆是蠻族人馬,喧囂不已。中間的人馬卻是十分精銳,軍紀嚴明,倒是一眼便看出了高下。
武溪蠻衆早已無戰心,面對這樣的壓力,再豪勇的漢子亦是要膽怯。一個人的力量在這數萬人馬的廝殺中顯得太過渺小。
摩雲豹無奈的嘆息一聲,小聲道:“兩位上使,這卻不怪我武溪族人不善戰,實是實力懸殊,戰無可戰了!那便不要怪小王不厚道,小王要借你們一樣東西用一用!”
陳武尚在遲疑:“借什麼?”
卻聽得他身後有人暴喝而起:“借你項上人頭一用!”陳武尚未回頭,卻見一道閃亮刀光閃過,一顆大好人頭變作了滾地葫蘆。
申屠強卻是早有防備,早已執刀在手,扯住摩雲豹,那百餘漢軍將二人圍在當中,向外禦敵,一衆蠻軍近身不得。只聽那申屠強暴喝道:“霍將軍帳下牙將申屠強在此,你們大王已經在我手,還不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