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天的時間,在董卓大軍進駐邯鄲之後匆匆而過,這段時間裡,董卓將已經攻佔下來的地方很是消化了一番,而在這段時間的休整裡,魏郡之地順利完成了最後的交接的時候,張遼攻破聊城、博平,屯兵茌(chi)平的消息也傳了回來,出兵之前預期的目標已經全部達成,而與此同時,同樣是喜訊傳回的還有北上多時的張任。
張任,在如今董卓的麾下還可謂是籍籍無名之人,不但如此,即便是在益州,其也是在劉璋接任益州之位後才著名於世的,此時的他根本就還沒有露出自己的鋒芒,可是曲樑一戰,張任卻用他的手段給了袁紹軍將士一個難忘的記憶。
曲樑之名,來源於其城牆外面環繞着緩緩流淌的曲梁河,往年之間,曲梁河的水流量不算很猛,多數的時間裡都是在靜靜的流淌着,不過在董卓出兵偷襲冀州之前甚至在出兵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個冀州一直在大雨的侵襲之下,百年罕見,連綿的大雨之下,在讓人難以出行的同時,也使得城牆外面原本很是嫺靜的曲梁河水位暴漲。
邯鄲之戰後,董卓出兵冀州的消息即再也沒有能隱瞞住,而毗鄰邯鄲不遠的易陽、曲樑便首當其衝,在張任帶兵北上之後,易陽因爲城小牆矮,根本沒做抵抗便早早被城中守將放棄,轉而將士卒帶去了曲樑,而同一時間裡,爲了固守曲樑城,城中守將在加固城防囤積物資的時候,還將周邊縣城之中的精壯全部強令充入城中,在他們的經營之下,可以說曲樑城的牢固已經能媲美一座大城了,只是纔剛剛安穩下來鬆了一口氣的袁紹守將,就被剛剛統兵趕來的張任大軍給了當頭一棒。
所謂兵貴神速,雖然在北上之前張任就已被董卓交代了以穩妥爲上,只需牽扯住袁紹軍的注意力讓他們無力南下即可,可是爲將者又有誰願意被人小覷?平日裡張任雖然沉默說話不多,可是心裡的傲氣比起其他將領來說絲毫不弱,尤其是在見識過同樣師出童淵張繡、趙雲之後,張任就不止一次的渴求用功績來表現自己的價值,而此時獨統一軍,張任自然將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壓抑下來的渴求徹底了釋放了出來。
易陽之後,張任就特意尋了當地的商戶來了解周邊的地理環境,是以在他還未至曲樑之前,心中就已定下了破城之策,當他大軍趕到,發現自己所知與曲樑周邊的情況無二之下,張任根本沒有做絲毫停留的就直接使出了手段——撅河。
受太行山的影響,以及整個中原之地的大趨勢影響,曲樑之地也是西高東低的地勢,張任先是下令將曲梁河上游的河段堵上蓄水,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之後,決口而下的曲梁河水猶如洪峰一樣,望着下游處的曲樑城轟鳴滔天而去,在原本環繞城池的彎曲處轟然爆發,本來天險的存在,在這個時候卻成了壓倒曲樑城的最後一根稻草,轟鳴之間,百丈長的城牆在面對大水的撞擊下轟然倒塌。
短短的時間裡,城中的袁紹軍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稍有反應,不知道有多少人連個聲音都沒能傳出,就被轟然倒塌的城牆瞬間淹沒,曲樑方圓十數裡之內,一片汪洋。
不得不說,張任的手段太狠了些,水火無情,用起來容易,可是想要消除帶來的影響就難了,大災之中枉死之人不知凡幾,而有多少枉死之人,就會有多少仇恨在。不過同樣的,無論是水淹還是火燒,這等之策對於敵人的威懾也是絕對的,此時城中殘存的衆人一個個都好似傻了一樣滿眼驚恐的瞪着城外,在大水之後張任將他早已暗中準備下的木筏拋入水中直奔曲樑城洞開的缺口而來的時候,一個個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就直接做了張任的俘虜。
事實上,城中的守卒也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條哺育了他們無數年的曲梁河,此時竟成了他們的奪命殺手。要知道,之前張任帶兵趕來後就在城下他們肉眼可及的地方休整,他們本還在等張任之軍休整後攻城呢,誰能想到張任統率的大軍就好似幽靈一樣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只是半天的時間後就轉而奔向遠方,守將本來還在慶幸張任沒有攻城呢,誰成想轉眼之間,就已人鬼殊途。
一場大水之後,曲樑城可謂是生靈塗炭,在收拾曲樑的殘局的同時,張任卻沒有絲毫停留的將部下宋憲、郝萌等人派出,開始攻掠曲樑周邊的其他縣城。而如果說曲樑之事使得張任鋒芒畢露的話,那麼接下來再又發生的事情,就徹底奠定了張任繼董卓之後,第二個被冠以屠夫的名號,在大半個月之後,就在曲樑的慘狀剛剛陸續傳開的時候,張任就再次用他的手段震撼了一衆袁紹的手下。
曲樑再北最近的地方,能夠算作大城的就只有鉅鹿了,昔年的廣平亦能位列大城之列,只是當年黃巾之亂時,廣平也好以及更東北方向上的廣宗,幾乎都受到了毀滅性的的打擊,相較之下鉅鹿雖然也受損嚴重,卻勉強的保存了下來,在袁紹入主冀州後,在鉅鹿之地的世家大族發力之下,鉅鹿城逐漸恢復起了生機,只是相較早年,也是已經多有不及,不過雖是如此,也是冀州境內有數的繁榮之地了,而張任的目光再次盯向的地方,就是這裡。
不同於曲樑,不同於廣宗廣平,鉅鹿對冀州而言,其影響力絕對不是這些地方所能夠比擬的。
自古以來,鉅鹿的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級絲毫不亞於洛陽、長安,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袁紹入主冀州之後,更是在其地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相比於他處,鉅鹿之中屯集的大軍也是更多,足足有兩萬之巨,之後董卓兵犯冀州的消息傳開後,城中守將便下令將城中的精壯組織了起來,竟是也被他得了三萬新卒。
兵精將足,鉅鹿之中的守將自然不會甘願躲在城中被動防守,待到張任統兵攻下廣平出現在鉅鹿城下的時候,纔剛一叫陣,城中的守將就帶着大軍急急迎出。
俗話說的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一心防守,以鉅鹿的城高牆厚兵源充足,張任想要攻下還真需要花費一番心思,甚至有可能在董卓北上之前,都會被鉅鹿城給牢牢拖住腳步不得寸進,可惜……
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冀州也是人傑地靈,在漢末年間,也是將星閃爍,智謀之士繁多,袁紹入主冀州之後,憑藉着其袁家強大的號召力,幾乎將一州之地的人才一掃而光,只是袁紹用人多重名聲,很多人在其麾下不得人盡其才。
不過在這將星閃爍之下,一地之地與一國之地相比卻又差了許多,此時冀州袁紹手中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被他鼓吹出來的河北“四庭柱”的顏良、文丑、張郃、高覽了,而在其之前與公孫瓚北爭幽州的時候,四人盡皆被袁紹帶在了身邊,如今的冀州之中,根本找不出一個能夠與張任相較的人物,鉅鹿守將放着好好的城池不守反而出城迎戰,其結果可想而知。
一萬五千老兵,兩萬新兵,帶着三萬五千之衆的士卒踏着戰鼓轟隆的聲響聲勢浩大的疾馳出城,守將心中滿是洋洋自得之意,信心爆棚的他還不待張任出陣叫陣便已當先反叫了起來,而當其被張任迎上後,戰力只是個渣的他三合不到,就被張任一槍挑了腦袋。
主將被殺,袁紹軍的士氣頓時變得萎靡起來,戰陣之中當即變得一陣轟亂,見機不可失,張任頓時一揮手讓他先前就已佈置下埋伏在兩側的士卒衝出,而後他自己則帶了中軍也迎着衝了上去,三面夾擊之下,三萬多人很快就支撐不住潰敗起來,城中之人見勢不妙,頓時也不顧的城外大軍的死活了,原本洞開的城門在副將的命令下立即關了起來,留下大片大片滿是絕望的士卒,任憑他們如何咒罵也再沒能讓城門打開。逃無路,退無門,被逼入絕境的三萬多人只得丟下武器選擇了投降。
所謂“殺俘不祥”,是以對古人而言,在抓到戰俘之後很少會再有其他的動作,而且這個年代絕對是地廣人稀,兵源急缺的年代,面對這些俘虜,多數人都會選擇整頓之後重新招入軍中,轉化爲自己的手下,當然,這倒不是說除了這種方法以外就沒有了其他途徑,只是說會選擇直接殺俘的人很少罷了,只是偏偏,張任接下里的動作就是如此。
三萬人,足足三萬人,就是三萬頭豬要殺也得殺很久了,在將俘虜收押好後,張任便令人最先帶出其中一部分在城下停住,以十息爲準,只要城頭上的袁紹軍不出城投降就開始下殺手,而且在每一次動手之前,張任都會讓人將責任推到城中的袁紹軍頭上,每次千人,不動聲色之間,一萬五千人轉瞬即已被殺了乾淨,雜亂的屍首被扔了一地,簡直刺瞎了無數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