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東方的紅日也因爲勞碌了一年慵懶的遲遲不肯出來。隆隆的馬蹄聲,終於將紅日叫醒,這才睡眼惺惺的鑽出地平線。
韓德站在隴西的城頭,遠遠的看着滾滾而來的塵土,手中的大刀不禁再次握緊了幾分。
“將軍,李文侯的羌人來了!”跟在韓德身邊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稚嫩的臉盤上,一條疤痕從額角蜿蜒延伸到左側的臉頰上,顯得猙獰可怖。
韓德看着少年激動的樣子,不禁想起當日呂布馬踏聯營時的情景。當時也許很多人都沒有在意,在馬超敵住呂布之前,曾經有一名手持長槍的少年與呂布大戰三十回合,方纔掩護袁紹得以逃脫。
可當袁紹逃脫之後,絲毫沒有再想起他的這個救命恩人。正好被隨後掩殺呂布後軍的韓德救起,後來這少年告訴韓德,他叫張頜。傷好之後做了韓德一名親兵。
要是劉峰知道韓德救了這麼一個人物,必然會激動的內牛滿面。這是張頜啊!後三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居然在做韓德一個親兵。真是暴殄天物!
可惜劉峰不知道,韓德也只知道這少年手中一杆長槍不弱!
“張頜,怕嗎?”韓德冷眼看着絕塵而來的鐵騎,還忍不住跟自己的‘親兵’輕鬆的笑道。
“不怕!”張頜端起手中的長槍,一指城下,冷冷的喝道:“末將願爲將軍拿下首功!”
韓德哈哈一笑,滿臉的黃鬍子翹了起來,拍着張頜肩膀:“去吧,我爲你壓陣!”
張頜激動不已,曾經在袁紹帳下效力的他,也僅僅是一名馬卒而已。沒想到還有披掛領兵的一天。懷着激動的心情,張頜點了一千兵馬下了城頭,在城門前一字擺開。面對隆隆而來不知多少的鐵騎,張頜心中只有激動沒有害怕。
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天空中暖風吹過,劉峰潔白的綸巾迎風飄蕩,再加上一臉和煦的笑容,不看圍繞他身側的鐵甲雄兵,此時的劉峰看上去更像趕考中第的才子。
“主公,韓德成功的拖住了李文侯,咱們的計劃也該開始了!”陳宮邁着矯健的步伐來到劉峰身邊,笑呵呵的說道。
聽陳宮提起韓德讓劉峰想起了象棋的佈局,車馬炮雖然犀利。可一個關鍵的小卒,卻能決定整盤棋局的勝負。韓德像極了象棋的小卒,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候,然後又卡在了嘴關鍵的位置上。讓劉峰的車馬炮毫無顧忌的展開犀利的進攻。
不慌不忙的瞥了一眼陳宮,劉峰又將目光投向幾十裡之外的清水城,“公臺,陳到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公孫卞已經親自帶人潛入秦安城內,日中之前必然能夠傳來消息!”
“日中嗎?”劉峰嘴裡唸叨了一句,擡頭看向天空,此時的太陽已經掛在東南。比不上夏日的陽光刺眼,卻暖烘烘的讓人慵懶,覺得冬天還沒過去,春天就快來了。
就在這時,陳宮驚喜的聲音傳來:“主公你看,秦安那邊傳來信號了!”
劉峰精神一震,順着陳宮所指的方向看到一股青煙升起,然後這青煙由清轉濃,由遠及近。
“公孫卞的暗影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劉峰一攥拳頭,這是他跟陳到約定好的信號,只要兩地佈置的烽火燃起,就說明公孫卞的暗影已經成功的燒掉了秦安城的糧草,而陳到也會趁機攻城。
內亂外攻之下,公孫卞再瞅準機會殺到城門附近,然後趁機打開城門,陳到就會輕易的拿下秦安城。
劉峰所要做的就是派人化裝成羌兵,詐稱秦安城求援,將清水引出一部分人馬,而後趁虛而入。同時派人截殺清水城派出去支援秦安的那隻人馬。一旦拿下清水和秦安兩城。即使韓遂出工不出力,拿不下武山、甘谷,也能起到一部分牽制作用。那天水的北宮玉就成了甕中之鱉,想跑只能向南突圍。
天水南面是隴南,正是漢中王張魯的地盤。現在的漢中王張魯正是兵強馬壯時,北宮玉要想進入他的地盤,顯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相信以北宮玉的頭腦也不會做那麼傻的事!
計劃是好的,先前的一切也是按照計劃順利進行着。可劉峰千算萬算卻還是小看了韓遂的膽子,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反叛了。
本來按照劉峰的命令韓遂會率軍從張家川一線南下,跟他的部將方內的人馬合二爲一,攻取武山。甘谷兩城。可韓遂知道劉峰已經幾乎傾巢而出,北地三郡幾乎是三座空城了。不但沒有南下,反而率軍北上,相信以劉峰三座空城絕對擋不住他一萬五千大軍。到時候自金城以北,半壁西涼將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在北上的同時,又命令方內串通北宮玉在劉峰進攻秦安城的時候,殺劉峰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劉峰奇襲清水城的計劃韓遂是不知道的,所以在煙火燃起之後,陳到按照計劃突襲秦安的時候,斜刺裡方內率韓遂的叛軍殺了出來。
已經快攻入秦安城的陳到大驚,連忙派人抵擋方內的人馬。可這時候劉峰手下兵多將少的劣勢又顯現了出來。若是陳到率軍攻取秦安,那方內這邊就沒有人抵擋。若是抵擋方內,那秦安城中也是沒有大將可派。
就在陳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支人馬忽然從華亭方向殺來。斗大的帥旗書寫碩大的‘馬’字。爲首一員驍將,白馬錦袍,手託龍槍,不是馬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