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傷雖然看似可怖,但實則並不是致命傷,修養些時日便能夠康復。
望着黔驢技窮的奚鬥盧,張燕冷笑一聲:“呵,無計可施了?那便納命來吧!”
生死關頭,奚鬥盧終是放棄了那可笑的驕傲與榮譽,高聲呼喊道:“快來助本首領!”
奚鬥盧話音落下,他身後等候已久的鮮卑將士立即縱馬衝向了張燕。
張燕譏諷的笑到:“想以多欺少?欺我黑山無人乎?”
緊接着張燕將手中長刀一揚,無需張燕吩咐,張燕身後的黃巾將士一擁而上。
隨後,鮮卑士兵與黃巾將士戰作了一團,奚鬥盧趁機拔馬後撤。
張燕見此眼中殺機畢露,拍馬舞刀便殺向了奚鬥盧。
奚鬥盧被張燕嚇得魂不守舍,片刻也不敢停留,拔馬便走。
奚鬥盧的運氣倒是不錯,前些日子僥倖在關羽手底下撿回了一條命,今日與張燕交戰又成功脫身。
但似乎,他的運氣到此便戛然而止了。
因爲還沒等奚鬥盧跑出多遠,劉知遠倒提金刀迎面而來。
劉知遠眼尖,發現了正在逃竄的奚鬥盧。
張燕這時也追了上來,見劉知遠堵住了奚鬥盧的去路,張燕急忙呼喊道:“劉師,快攔住這狗賊!”
劉知遠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就算張燕不說,他也不會放跑了奚鬥盧。
劉知遠一拉繮繩止住了戰馬,隨即將金刀遙指奚鬥盧。
奚鬥盧冷汗連連,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今天算栽了!
劉知遠喝問道:“奚鬥盧!爲何無緣無故,進攻我天軍大營?”
奚鬥盧反脣相譏道:“哈哈哈,無緣無故?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張燕早就投降了你們的朝廷,前些日子本首領的慘敗,便是此人泄密所導致的!張角那廝御下不嚴,那本首領便替他好好管教管教!”
劉知遠聽後怒道:“放肆!竟然直呼大賢良師的名諱,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聽了劉知遠的話,奚鬥盧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臉憤怒的說到:“好大的威風!怎麼?你們黃巾做出的事,還不許本首領說了麼?”
“你……”劉知遠怒視奚鬥盧,但又不敢衝奚鬥盧怒下殺手。
畢竟劉知遠也不知道奚鬥盧所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那這一切便都能解釋的通了。
黃巾日益衰微,張燕想改換門庭、謀個出路也在情理之中。
望着面色鐵青的張燕,劉知遠喝道:“吾需要一個解釋!”
想起自己爲黃巾所做的一切,張燕的心中無限悲涼。
跋涉千里,從冀州輾轉至幷州,不讓進城不說,現在甚至因爲奚鬥盧的一面之詞而懷疑自己,這樣的勢力,值得自己效忠麼?
張燕怒極反笑:“解釋?我爲何要給你解釋?我只問你一句,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大賢良師的意思?”
此時張燕的心中尚對黃巾抱有那麼一絲希望,若這不是大賢良師的意思,張燕會選擇一條道跑到黑,繼續爲黃巾效力。
若是大賢良師也懷疑自己投靠了朝廷,那索性投了朝廷又有何妨?
只可惜劉知遠並未品出張燕話中的深意,劉知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自然是大賢良師的意思。”
聞言張燕頓時心如死灰,大賢良師也認爲自己投效了朝廷麼?
罷了罷了,不必多說,大賢良師和劉知遠寧願相信一個異族也不願相信自己,那還有什麼可說呢?
張燕冷笑道:“沒錯,我就是投效了朝廷,你能奈我何?”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奚鬥盧急忙說到:“你看!這狗賊自己承認了!現在你明白爲何本首領要帶人進攻張燕了吧!”
劉知遠冷哼一聲:“哼,那我黃巾也無需你來清理門戶!”
緊接着劉知遠話鋒一轉:“張燕,大賢良師待你不薄,爲何要叛出黃巾門牆?”
心如死灰的張燕冷笑連連:“呵,呵,確實是待我不薄!我帶着手下六萬弟兄輾轉千里來到幷州,連西河城的城門都不曾進去過,事先說好供給的糧草,也半點都不曾給過我軍,不薄啊不薄,的確是不薄!”
張燕話音落下,不遠處的楊鳳、於毒、眭固三將也是一臉的憤怒之色。
他們三個想法也和張燕相差不多,這張角,不值得我們兄弟爲他賣命!
聞言劉知遠一愣,隨即喝問道:“難道這便是你成爲朝廷走狗的理由?”
張燕將長刀橫在胸前,殺氣騰騰的說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廢話少說,我張燕的腦袋就放在這,想取便來取吧!”
劉知遠面沉如水,金刀遙指張燕。
“本將不會將你斬殺,待擒下了你,本將會把你押解至大賢良師處問罪!”
張燕大笑道:“哈哈哈,我知道我這無名小卒不是你金刀劉知遠的對手,但今日只有斷頭的張燕,絕無被擒住的張燕!不信,你且來試試!”
劉知遠搖頭喃喃道:“執迷不悟啊!”
迴應他的,則是張燕的長刀。
“吃我一刀!”
張燕怒吼一聲後縱馬疾行,一刀便劈向了劉知遠。
劉知遠不慌不忙,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張燕的攻勢。
“於毒在此!”
“眭固在此!”
“楊鳳在此!”
一連三聲爆喝,於毒三將揮舞兵刃,縱馬直取劉知遠。
張燕見此急道:“胡鬧!你們幾個趕緊帶着弟兄們走,快走!”
於毒口中喝道:“渠帥,此事可由不得你!兄弟們不能同生,那共死便是!”
張燕聽後欣慰的笑了:“哈哈哈,有三位兄弟陪着,我張燕死亦何懼?”
望着朝自己衝來的於毒三將,劉知遠的嘴角閃過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不過土雞瓦狗之輩耳,你們四個合攻本將又能如何?”
但衆人都不曾想到的事,於毒三人加入戰團,竟是爲許多黑山軍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黑山軍將事情的經過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消息便被傳的衆人皆知、沸沸揚揚。
無數黑山軍一把扯下頭上的黃色頭巾扔在地上,並狠狠的在上面踩上兩腳,完事還吐了一口唾沫。
緊接着,扯去頭巾的黑山軍逢人便砍,見人便殺。
在他們眼中,戴着頭巾的黃巾軍與鮮卑騎兵並無差別,總之都是敵人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