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抓捕韓烈的海捕公文傳達而出的消息,韓烈的聲名也在司隸地區傳了開來。?火然?文????w?w?w?.?
這個時候刺董,即便是不成功,那也是響噹噹的名聲,不說心底敬仰,起碼那些打着忠君的士大夫口中,還是會口口稱道的。
由於蔡邕並沒有道出韓烈真實身份,所以對於韓烈的海捕公文,倒也沒有韓烈出身身份的敘述,只是把韓烈列入叛賊罪名,並誣陷他參與刺殺皇帝等等罪行。
洛陽城中的王允,在得知韓烈出手刺董之時,可謂是既驚又喜,驚得的是害怕受到牽連,喜的韓烈竟然真的做到了,雖然沒能刺殺成功,但王允還是得到內幕消息,那就是董卓這次傷的不輕,怕是有些時日無法上朝了。
蔡邕原本以爲這次自己必死無疑,結果在牢中待了一天,卻被放了出來,對此情景,他談不上悲喜,對於董卓的知遇,他並沒有感到任何恩德,反而無一日踏實,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忠的是大漢的皇帝,而不是董卓這個倒行逆施,殘暴不仁的奸臣。
不過經歷了這場驚嚇,回到府中的蔡邕便一病不起,幾乎命喪這次疾病。
對於韓烈這次轟轟烈烈的刺殺行爲,有一個人內心卻是頗爲不甘的,這個人就是典軍校尉曹操,曹孟德。雖然同樣董卓對他頗爲禮遇,但曹操這人向來心懷大志,根本看不起董卓這樣的暴虐之人,爲此近一個多月來,他一直在謀劃刺董之事。
如今韓烈捷足先登,自然也就沒了他什麼事,也讓他明白再想行刺只怕顯然行不通,其次就說刺殺成功了,也不過是拾人牙穗而已。
爲此第二日,他便入宮,向董卓請了一道追捕令,帶着三百私兵,秘密護送着家人,悄然離開洛陽,投奔陳留而去。
一路裝扮成乞丐的韓烈,順利的進入澠池,在澠池購買了一些治傷藥材後,他並沒有多做停留,就繼續往弘農郡繼續而去。
澠池沒有渡口,而且離洛陽太近,韓烈自然感受不到安全,所以他決定去弘農,看看能否北渡黃河去河內郡,亦或者過潼關,下南陽郡。
雖然這兩條路都要繞上一個大圈,但卻總比回洛陽過虎牢關要安全的多。
不過讓韓烈的意外的是,出了澠池不到三十里,他卻遇到下嫁河東的蔡琰的迎親隊伍。
這次蔡琰遠嫁河東郡的衛家,可不是要從弘農渡河,方纔進入河東治所安邑。
看到蔡琰的婚嫁隊伍,想到這次可能被自己連累的蔡邕,韓烈不由升起一絲內疚,由於擔心董卓的人馬會爲難蔡琰,他隨即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沿途護送蔡琰去河東,也算是還蔡邕的一份人情。
蔡琰的迎親隊伍,人數多達三十七人,其中女僕六人,車伕六人,其餘的二十五人屬於家兵,也就是護衛,這二十五人都是衛家的私兵,蔡邕陪嫁的女僕四人,車伕四人,算不上奢華,但這也僅是蔡邕的所得,要知道蔡邕在董卓啓用之前的十二年中,都屬於貶官流亡的狀態,雖然清名著於四海,但錢財卻是寥寥無幾。
爲此,這次衛家送來的聘禮,蔡邕幾乎紋風不動的讓女兒帶了回去,在他看來女兒的幸福安康,顯然比任何權利錢財都要重要。
扮成乞丐的韓烈,就這麼一路尾隨着蔡琰的隊伍,進入弘農,一直來到弘農渡口,都沒有生半點波瀾。眼看着迎親的隊伍上了大船,韓烈原本打算就此離去的,因爲他知道渡過黃河,就是河東地界,作爲河東望族的衛家,想來不會讓自家媳婦出問題的。
但就在韓烈準備離開之際,渡口卻傳來一陣馬蹄之聲,緊接一隊軍士飛奔而來,爲的部曲督揚聲喊道:“河東黃巾餘虐白波賊作亂,爾等若無要事,返回鄉里,奉丞相將令,此渡口今日開始關閉。”
“大人,我家就在河東,這可是如何是好?”渡口上的百姓,聽到這道將令,頓時紛紛嚷叫了起來。
“休要呱噪,不怕死的儘管走,一刻鐘後,渡口人員必須全部遣散。”部曲督一會手中的長柄環刀,揚聲喝道。
韓烈猶豫了一下,卻跟着人潮,擠上了最後一條通往河東的客船,原本船家見韓烈一個叫花子上船是斷然不願意,但在看到韓烈遞上一把五銖錢時,方纔鬆口讓韓烈留了下來。
客船比蔡琰一行乘坐的商船要小許多,所以雖然慢了一刻鐘走,卻依舊趕了上來,兩船幾乎同時抵達河東渡口。
船隻一到渡口,戰爭的氣氛明顯濃烈了許多,只見碼頭上涌上大批的逃難百姓,見到船隻靠岸之時,幾乎是蜂擁而來,顯然這些逃難的百姓,都想借着船隻渡河避難。
“讓開,讓開……”被這麼一大批難民涌了上來,商船上負責帶隊護衛蔡邕的隊長,慌忙拔出腰間的環刀,揚聲喊了起來。
但架不住人潮的洶涌,一塊功夫,商船上就被人潮擠滿了。韓烈這邊的客船,情況也是如此,但好在韓烈身手靈活,早一步下船,並擠上了蔡琰所乘坐的商船。
在客船上的功夫,韓烈已經找船家換了一身尋常布衣,還買了一頂斗笠,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龐。
被堵在船上下不去的蔡琰,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也是頭次遇到,更重要的是她如今還穿着新娘服飾,根本無法拋頭露面,所以只能躲在馬車內乾焦急。
“混蛋,快閃開。”爲的隊長眼看人越多,也徹底怒了,當下吩咐手下,揮着武器,強行驅趕着車隊朝着人羣衝去。
一時之間碼頭上雞飛狗跳,不少人直接被擠進了水中,要知道現今可是十二月,一落水不死也會凍個半死,眼看有人落水,蔡琰再也坐不住,隨即探出身子喊道:“快救人,快把人救上來。”
但這個時候,人心惶惶的,各顧各的生死,誰還能兼顧別人,所以她的喊聲,根本沒有引起任何響應。
不過有一個人,這會卻動了,那就是韓烈,作爲一個現代靈魂,韓烈深知生命的重要,沒有任何二話,他飛身而起,抓起桅杆的繩子,拋向了落水的人手中,喊道:“抓緊了,我拉你上來。”
韓烈的這個善念,卻正好被一隊趕來當地遊繳小吏看到,當中一名壯漢撥開人羣,一路衝到韓烈面前,喊道:“兄臺某來助你。”
“多謝。”韓烈也顧不得看對方,只得揚聲喊了句。
落水的三人,在韓烈與壯漢的拉扯下,很快就重新拉上了商船。而就在韓烈救人的那一刻,站立車轅上的蔡琰,卻看清了韓烈的臉龐,以爲自己看錯了的她,定睛細看之下,卻不由掩嘴輕呼了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在自己內宅有過一面的,美得像個姑娘家的韓公子,竟然會出現在此地。
“多謝兄臺仗義襄助。”韓烈把人救上來之時,這纔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壯漢,見對方身穿一身朝廷小吏的公服,顯然是地方公差。
但眼前的壯漢,不但相貌堂堂,舉止行爲也是頗有氣度,讓人一見便生好感,驚異之下,韓烈再次作揖道:“在下韓揚,見過大人。”爲了不暴露身份,韓烈這時卻報了個假名字。
“哈哈,某不過是一介小吏,可不敢自稱大人。”壯漢擡頭之時,看到韓烈俊逸的面容時,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卻並沒有多做停留,道:“河東徐晃,乃郡中門下游繳小吏,韓公子無需多禮。”
“原來是徐大人……”韓烈微微一笑,隨即反應道:“汝是徐晃徐公明?”
“怎麼韓公子識得在下?”徐晃見韓烈一臉驚色,也是微微一愣。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韓烈這話完全是由衷而出,但聽在徐晃耳中,卻不覺老臉一紅,雖然被人恭維是好事,但徐晃卻自問自己似乎名聲沒這麼大才是。
“韓公子,這話從而說起?”徐晃反問之餘,目光卻再次打量在了韓烈臉上,越看越熟悉的他,正要開口卻見同行的差役正擠了過來,當下也沒有多想,忙推了一把韓烈低聲道:“韓公子刺董之事已經傳遍司州,此地不可久留,還請公子及早脫身。”
韓烈吃驚之餘,就見徐晃已經摺返而去,正拉着人羣中的同伴往碼頭走,顯然這徐晃是不想讓同行的差役與自己碰面。
“好個徐公明,果真忠義之人。”韓烈想起歷史上徐晃的忠勇威名,看着此人離去的背影,不覺自語讚賞道。
就在這會功夫,蔡琰的婚嫁隊伍,也擠出了人羣。
韓烈擡頭遙望之際,卻正好看到從車窗從探頭出來的蔡琰,二人雖然距離百步,但彼此的目光卻相遇到了一起,見蔡琰注意到自己,韓烈也沒有扭捏,而是揮手向她示意了一下。
蔡琰見韓烈注意到自己,還向自己揮手,不知爲何心跳卻突然加快了許多,臉一下子就羞紅着把頭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