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突圍而出

沛國,乃是漢室宗室沛王劉曜的封地。劉曜先祖乃漢光武皇帝劉秀之子劉輔,傳國至劉曜已經七代。由於地處中原,沛國這些年遭遇的戰亂同樣不少,先前黃巾起義時,沛國治下二十一縣大部淪喪,僅僅沛國治所相縣得以保存。

由於大漢自武帝開始,執行推恩令制度,漢室劉姓王早已經名存實亡,劉曜雖然貴爲沛王,但卻僅僅只能享受月俸,以及一支兩百人儀仗隊伍,沒有執政權,沒有兵權,沒有財權,這就是典型的三無王。

甚至有的封國的王因爲子嗣子弟衆多,最後導致分無可分,最終淪落爲平民,比如那個常常自詡爲宗室子弟的劉備,就是那種情況。

作爲歷史上東漢中興之主劉秀的兒子封地,沛國封地雖然延續了下來,但近年由於豫州兵禍不斷,劉曜這個沛王日子也是過的極其辛苦,甚至因爲兵禍,加上天災,以至於在顆粒無收的災年,全家只能變賣祖產度日。

這次袁術攻城數月,劉曜在城內的日子再次每況愈下,由於國相主張投降,結果直接被國尉高順給斬殺,面對手段狠辣的高順,劉曜這個溫室王爺,嚇噤若寒蟬。

沛國城也就是相縣,由於是王城所在,城池的規模,自然比起尋常縣城要高的多,這也是高順能夠憑藉城池,對抗袁術數萬大軍數月之久的原因之一。

但長達近百日的防守之戰,對於守城的高順和張遼來說,也已經到了極限,不是他們是去了戰鬥力,而是城中已經開始斷糧了。若是城中有糧的話,再堅守一年,二人都有信心。要知道城中足有五萬百姓,青壯有一萬二千餘人,加上郡國兵五千,以及他們帶來的近兩千人,足以武裝起一支近兩萬人的兵馬,加上堅固的城防,以及二人統兵能力,守城他們絲毫不懼。

但俗話說的好,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即便如張遼高順這樣的驍將,也不可能催動一支餓着肚子的士兵去戰鬥。

淋漓的城頭之上,已經奮戰在城頭數月的張遼,原本俊朗的臉上,也變得焦黃黯淡了不少,嘴角上下更是長滿了胡擦。

張遼本姓聶,祖上乃幷州大姓,後來爲避禍,改姓張,雖然家道中落,但張遼卻少年時代就聞名縣裡,被幷州刺史丁原看重,招至部下留用。

這些年他跟隨呂布,因爲人機靈,善於結交同僚,加上本身無論是韜略還是武勇都勝過常人,故頗得呂布信賴。

此次他出鎮地方,就被呂布任命爲魯國相,而這個時候的張遼,年僅二十四歲,是呂布帳下衆將當中最年輕的將領。

二十四歲擔任一郡國國相,這在太平盛世簡直不敢想象,就是在漢末這樣的亂世,如張遼這個年紀,能夠擔任一國國相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張遼雖然善於結交友人,輕財好義,但他卻最佩服出身平民的高順。

高順可以說呂布帳下最特立獨行的將領,他與呂布乃是同郡之人,比呂布僅僅小一歲,比張遼大九歲,在郡中之時,高順就因爲仰慕呂布勇武,自願跟隨在他左右聽候差遣,視其爲師爲兄,鞍前馬後的跑腿,僅僅是爲了能夠向他學習武藝。

出身貧寒的高順,少年時代就是孤兒,連名字都沒有,也正是憑着這份任勞任怨的勤奮勁,獲得呂布的信任,才爲自己取名爲順,意思是指順從之意。

高順爲人沉默,不善言語,不愛喝酒,更不近女色,但有賞賜餘財,皆分給部下。故漸漸的他帳下聚集了一些私人部曲,人數也逐漸增至到七百餘人。

高順待這些人皆如兄弟,同甘共苦,感同身受,爲此這些人每每臨戰,都爭相爲之效命,被人稱之爲‘陷陣營’。

就是憑藉着這樣的堅韌勁頭,高順從十七歲時,就跟隨呂布爲奴爲僕,從一個目不識丁,從未學過馬術武藝的窮小子,一步步從戰場上走了出來,成爲呂布帳下第一驍將。

雖說他能夠走到這一步,得益於呂布的提攜,但高順從一個步卒什長做到如今的國尉,可以說他是名至實歸。

這點張遼可謂看在眼裡,而高順的堅韌自律品格,也是張遼最爲敬重他的地方。爲此張遼每每與之相見,都之稱其爲兄。

高順的個頭比之高大挺拔的張遼要矮上半個頭,但也有七尺餘,身形魁梧健壯,闊面黑膚,留有濃密黑鬚,眼神凌厲而有神,由於不喜言語,常常給人威嚴之感。

“高兄,城中已經沒有糧食了,我們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如今主公又兵敗而走,我們死守此地,爲之奈何?”張遼在說這番話時,眼神沒有看高順,而是遠眺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袁術大營,任由雨水灑在臉上,掩蓋着他內心的不安與不甘於城池共存亡的心情。

“文遠你還年輕,以你的本事,在哪裡都能夠出人頭地。”高順微微側目,看了眼年輕的張遼,阻止了企圖爭辯的張遼,繼續道:“然吾與你不同,我出身貧寒,幸得奉先肯收留我,才讓我不至於死於飢餓或者戰火之中,這些年奉先起起落落,我都看在眼裡,也倍受過他的冷遇,但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因爲自從他收留我那日起,我就對自己說過,要用一生報答他。”

“現在看來,若是我能夠爲他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許是對我最好的歸屬吧。”高順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看着張遼真誠的道:“今晚我率軍出城一戰,你帶人從北面悄悄出城,我仔細看過了,袁軍在北面的防衛最爲薄弱,只要抓住機會,當可混出包圍圈,至於袁術,這個人不值得你投靠,此人惜身而貪小利,成就不了大事,此處距離徐州不遠,你出城之後往東邊去,去投靠韓子揚,這個人你我都不陌生,是個值得依附的明主。”

“高兄……”聽到高順的這番肺腑之言,張遼不由淚流滿面,雙手扶立牆體的他,側目看着一臉堅毅的高順,鼓起勇氣道:“高兄,要死一起死,我們一起殺奔出去,若是僥倖衝出去,就一起去投奔韓子揚,若是衝不出去,那我們就一起爲主公盡忠,也不枉爲人臣一場。”

高順平靜的注視着張遼,二人的就這麼站立在城頭的雨中,面對着這漫天的大雨,心中的血氣卻沸騰而起。

“轟!”陰暗的天空之中,一道閃電劈下,仿若要把大地都撕開了一般。

看着滿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張遼,高順嘴角微微一揚,默然良久的他,緩緩的點頭道:“好,那就讓我們兄弟再並肩作戰一次,是生是死那就交由老天來決定吧。”

深夜,雨勢稍停,昏暗的沛國東城校場上,高順與張遼挑選出一千精力充沛的軍士,斬殺了多匹戰馬,以及存儲的米酒都拿了出來,供所有將士飽食一頓。

“弟兄們,敵軍重重圍城,坐守也是死,衝出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今日吾與張將軍決意殺出重圍,爾等可願意拼死一戰?”眼前的千名將士,有近半是他陷陣營的兄弟,面對高順的目光,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紛紛振臂低吼道:“拼死一戰。”

“拼死一戰。”校場上的千名軍士,在這股風氣的帶動下,紛紛爆發了吼聲。

高順在校場上鼓舞士氣的時候,張遼也在對一旁的嚇得面無人色的沛王劉曜道:“沛王,明日天亮之時,你便可以率領臣民出城投降,這些日子得罪了。”

“張將軍說笑了,沛國乃是漢室封國,吾也是守土有責。”劉曜聞言,也是心頭一鬆。這城池要是再堅守下去,不說百姓就是他這個沛王都要餓死了,他雖然說守土有責,可如今漢室垂危,他們這些王室無兵無權,然而漢室大義卻在,任何人拿了沛國,名義上還是要尊他這個沛王的,所以對他來說,誰來控制沛國都無關緊要的,只要自己還是那個沛王就行。

“沛王知道就好,沛國畢竟是大漢的封疆,不是誰想佔就可以來佔的。”張遼看了他一眼,手持月牙戟,披甲上了馬背。

“文遠,準備出發。”看到張遼馳馬而來,高順舉目看着他招呼道。

雨夜下的袁軍大營遠遠看去,僅剩下一片朦朧搖曳的暗光,根本看不到一絲人影。

張遼高順率部悄悄摸到袁軍東邊營寨外時,見到防守鬆懈的袁軍兵馬時,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翻身上了馬背,揚聲低吼道:“兄弟們,隨我殺出去。”

“殺!殺……”

夜幕下的千名銳士,紛紛爆發出了怒吼,揮舞中兵器,衝進了袁軍營寨,完全毫無防備的袁軍士兵,從營帳中驚醒之時,才發現營地之中,到處都是火光,以及慌亂的士卒,根本分不清究竟來了多少敵人。

而率部在前的高順張遼二人,則是毫不手軟,見營帳就放火,就敵人就砍殺,所部不過千人,卻在多達萬人之衆的大營穿插而出,竟然沒有遇到任何頑強的抵擋。

當殺出營地之時,高順回顧身後,豁然發現部下竟然折損不過百餘人。張遼也是一臉喜色的道:“高兄,看來果然是天不亡你我兄弟,趁敵人陣腳未定,咱們趕緊離開沛國爲妙。”

“文遠說的是,袁軍雖然東營大亂,但中軍大陣卻穩如泰山,眼下未動,不過是不知你我底細,若被袁術知曉,吾等必然難以逃脫。”高順舉目望着袁軍大營方向沖天而起的喊殺聲,也是深感僥倖,若不是今日陰雨濛濛,袁軍大軍必然會出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採取防守態勢。

袁術大營之內,由於與韓烈開懷暢飲,導致大醉的袁術,驚醒之後,面對齊聚而來的衆將,驚異之下的他,忙問:“左營發生什麼事情了?”

“末將已經派人前去查看,主公無憂,中軍大營各部已經列陣佈防。”大將紀靈沉聲應道。

“呼。”袁術鬆了口氣,纔想起昨夜與自己喝酒道深夜的韓烈,剛要詢問之時,卻見韓烈那挺拔的身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子揚,無恙否?”袁術開始還以爲是韓烈的兵馬對自己發動了襲擊,但這會見到韓烈和他身後的典韋、朱桓二人時,他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公路兄,左營爲何騷亂,莫非遭遇敵襲了?”韓烈上前關心的問道。

不等袁術回答,前往探查的軍士彙報道:“左營遭遇敵人夜襲,樂就將軍也受了傷,不過現今敵人已經破營而去。”

“無能,無能至極。”袁術聞言,大怒道:“張勳,李豐汝二人立即率兵追擊襲營之敵。”

“公路兄,敵人已經遁走多時,步卒不一定能夠追上,容我率騎兵前往追擊。”韓烈聞言,卻是心頭一動,他隱隱有一種直覺,襲營的兵馬,目的很有可能是突圍,而不是爲了襲擊袁術的兵馬。

而在這個時候,還能夠如此果敢出擊的將領,只怕也只有歷史上那個赫赫有名的張遼,張文遠了。

袁術帳下倒是有一千精騎,但那是他的寶貝疙瘩,乃是他親衛部隊,一般不是關乎自己生死之事,他都不會動用這支禁衛。

“如此有勞子揚賢弟。”韓烈願意效力,袁術自是求之不得。

驍騎營在太史慈的統率下,第一時間就已經集結待命,韓烈、典韋、朱桓一到,騎兵部隊便轟隆而動,疾馳出了袁術大營。

看着奔流馳騁而去的騎兵,袁術目中不由露出一絲羨慕與貪婪,主薄橋蕤道:“主公,韓子揚猛虎也,主公何不趁此將他拿下?”

“吾何嘗不想,奈何韓子揚有備而來,汝不見他騎兵爲禁衛,貼身典韋有萬夫莫當之勇,吾若是輕易動手,反爲其所趁,豈不是自尋死路?”袁術苦笑一聲,頗有自知的回道。

“呃。”左右衆將皆默然。

韓烈率驍騎營一口氣追出五十里,方纔在沛國境的譙縣境內,追上高順與張遼所部。而此時天已經大亮,在雨中奔波一夜,無論是高順張遼,還是所部軍士,皆早已經筋疲力竭。

當眼看着追奔上來的騎兵衝到眼前之時,高順和張遼都不由色變,二人在沛國與袁術大戰數月,都未見過袁術出動過騎兵,這會面對追殺而來的騎兵,已經力竭的他們,也只能徒呼奈何。

“前面可是高順張遼二位將軍。”就在高順張遼二人以爲必死無疑之際,縱馬馳騁而來的騎兵軍陣前傳來一聲詢問,讓二人也是一陣遲疑。

“某正是五原高順是也。”高順膽氣一壯,提刀從軍中走了出來,這一路奔來,他的戰馬早已經給了受傷的軍士騎乘,而他則是與步卒一道步行,硬是一夜之間走了近五十里。

“高將軍大名,吾聞名久矣。”韓烈翻身下馬,緩解對方敵意戒備的同時,作揖道:“在下韓烈,因得知將軍遇難,特趕來協助將軍脫困。”(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九章 神鳥的由來第一百七十八章 劉磐的決心第一百零六章 收降黃巾軍 三第二十六章 羣雄伐董 六第四十六章 兵進洛陽第二十八章 羣雄討董 八第二十七章 羣雄討董 七第二十九章 羣雄討董 九第七十六章 攔路犬昌豨 二第一百四十一章 會戰曹孟德 二第八十四章 鬥詩打賭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撫善後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越叛亂第一百四十一章 會戰曹孟德 二第八十二章 糜家婚宴第六十九章 東萊太史慈 二第五十七章 麻煩來了第一百十八章 巡查各縣第一百零八章 收降黃巾 五第一百十一章 奇襲新泰城 二第二十三章 羣雄伐董 三第一百六十九章 甘寧獻計第一百三十九章 徐州風雲 二第一百五十九章 廬江二喬 二第二十一章 羣雄伐董 一第一百四十一章 會戰曹孟德 二第八十章 東海糜竺第一百五十八章 廬江二喬 一第六十七章 酷吏王豹第七十二章 冀州易主第三章 天才般的貂蟬第一百七十四章 荊襄隱士第六十一章 兵臨北海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舉成擒第一百零八章 收降黃巾 五第一百五十二章 互有算計第九十章 衆賢來投第九十四章 鮫人傳說 三第一百二十四章 嚴白虎授首 二第五章 文姬出嫁第一百三十六章 任用步騭第一百六十一章 喜訊頻傳第八十一章 拜訪陳登第一百三十九章 徐州風雲 二第一百零五章 收降黃巾軍 二第四章 七星寶刀第一百六十七章 柴桑之戰 二第五章 文姬出嫁第七十八章 遷移人口第一百四十一章 會戰曹孟德 二第一百十八章 巡查各縣第一百十四章 戰略上的勝利第一百二十五章 嚴白虎授首 三第五十六章 無極甄家 三第七章 恐怖的舞姬第六十六章 東萊掘金第六十九章 東萊太史慈 二第一百二十六章 嚴白虎授首 四第一百二十四章 嚴白虎授首 二第九十五章 神兵斬白蛟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訪張子布第一百四十五章 曹孟德死了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戰孫伯符 三第一百十章 奇襲新泰城 一第三十七章 揚名虎牢關 七第一百五十七章 孫策退兵第二十三章 羣雄伐董 三第七十章 再回北海 一第一百二十二章 斬殺嚴興第四章 七星寶刀第一百七十四章 荊襄隱士第一百零一章 聖女的身份第一百二十二章 斬殺嚴興第六十二章 泰山羣寇第一百零四章 收降黃巾軍 一第一百五十六章 向廬江進軍第一百十二章 奇襲新泰城 三第五十八章 千金之禮第六十二章 泰山羣寇第四十九章 伯侄離心 一第一百五十六章 向廬江進軍第一百零五章 收降黃巾軍 二第四十八章 聯軍解散第八章 逃出生天第三十二章 揚名虎牢關 二第五十四章 無極甄家 一第七十章 再回北海 一第七十二章 冀州易主第十五章 並肩作戰 二第一百二十三章 嚴白虎授首 一第二十九章 羣雄討董 九第七十九章 拜訪陶謙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古禹帝第二十三章 羣雄伐董 三第三十五章 揚名虎牢關 五第一百四十一章 會戰曹孟德 二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舉成擒第八十八章 人魚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