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縣中,賓客滿座。
此時的大街小巷也都張燈結綵了。
一方面是因爲甄宓可是太后娘娘的義女,就算是義女,只要沾到了漢室,那就是皇親國戚。
整個徐州的官紳豪吏都過來了,一個個不爲其他,就爲了混個眼熟。
甄宓此時坐在了大紅花轎裡面,和上次不一樣,上一次嫁給袁家的時候,她的心中沒什麼波動,甚至於有些悲哀。
也許那就是這個年代女子的悲哀吧,被作爲大家族之間維繫感情和關係的工具。
但這次不一樣,她一想到今後便是趙衍的妻子,心中就十分的激動,期待感難以言表。
某處茶樓之中,曹豹看了一眼窗外吹彈拉唱,他關上了窗戶說道:“臧霸,準備好了麼?”
“嗯,這一次我定叫他們永無翻身之地!”臧霸說道。
曹豹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着身邊的一對父子說道:“不知道先生接下去有什麼計策?”
這父子正是在徐州名聲顯赫的名士,陳圭和陳登,兩人雖爲父子,但才能都十分出衆,正是因爲有糜竺輔佐陶謙,他們兩人才無法出頭。
“只要按照老夫的辦法去辦,一定能讓弘農王離開,他在小沛的依仗是什麼?還不是趙衍麼?”陳圭捋須說道。
周圍人對陳圭的敬佩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陳圭很享受這種羨慕的眼神。
旁邊的臧霸翹着大拇指說道:“都說北方的郭圖、田文等人是頂級謀士,依我看,這些謀士都不如陳軍師和陳公子,有他們兩位在,還愁無法對付那區區的小兒趙衍?”
“哈哈哈!若不是糜竺是商戶出生,他又豈能坐到現在的位置,這一次他還將自己的妹妹送去何太后身邊伺候,這明擺了就是要和主公對着幹!所以這也是他自找的!”曹豹說道,他話鋒一轉,看向了陳圭,“到時候我會幫助先生取得主公身邊第一謀士的寶座!糜竺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哈哈哈……”陳圭得意的大笑。
陳登說道:“諸位將軍,現在這趙衍身邊有多少的士兵?”
“區區兩千人罷了,前陣子我有線人報告,說是趙衍在小沛招募了不少甲士,還和武山上的黃巾賊停戰了,哼……兩千的新兵罷了,還沒有經歷過訓練,對我而言,不過是兩千個村夫,他還真以爲自己招募到了強人,若不是手下有那姓趙的小將,還有一個花大郎,他安能有現在的閒暇?”曹豹一提到趙衍就來氣,他打算這一次將趙衍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姑妄言之,姑妄聽之,既然如此,那我等縣區參加婚禮,等差不多的時候,咱們就……”臧霸伸出了手,做了個斬首的動作。
周圍的人也紛紛點頭,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茶館。
茶館的小廝正站在門口,送着他們離開,待這些人離開之後,小廝擡起了頭,正是趙雲。
此時趙雲將一個藏着密函的竹筒遞給了旁邊的一個打雜,那打雜顯然也是軍人,趙雲說道:“立刻送去給軍師。”
“是!”打雜恭敬接過,二話不說就朝着外面跑去。
趙雲看着遠去的曹豹:“果然和大哥所說的,你們在第一層,但軍師卻已經在第五層了,對付你們讓軍師出謀劃策,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婚禮上,賓客滿座,陶謙也親自來了。
此時糜竺和糜倩正在角落中吃茶,糜竺說道:“趙將軍真的如此說了?”
“嗯,大哥,這曹豹果然上鉤了,但是他卻叫上了陳圭父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糜倩說道。
“哼,那廝早就和我有不和,外事雖然都是他曹豹做主,但內政卻都是我替主公把持,往往內政能收斂更多的錢財,然而我糜家富甲天下,這些錢財根本不放在眼裡,但那曹豹卻對這塊肥肉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收入自己囊中,那陳圭父子奸詐無比,卻和曹豹關係不錯,所以他們一定是想要借這一次的密謀,將我從陶公的身邊剔除,好讓自己的人上位!”糜竺恨恨的說道。
旁邊糜芳道:“妹子,爲何這趙衍只娶甄小姐,卻不娶你?難道……”
“這是假婚,不過也假不了多少,趙大哥和宓兒姐姐早已經對對方芳心暗許了,只是一直沒人來戳破罷了,現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哪怕是假戲,他們也得真做。”糜倩說着,就低下了腦袋。
糜竺看着妹子:“妹妹,你動真情了?”
糜倩一愣,她低着頭絞弄着手中的絲帕,沒說話,但那小模樣卻已經透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沒事,畢竟這甄宓和趙衍也是從洛陽出來的,或許兩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實也說不定,妹妹若是看中他,我到時候會想辦法讓妹妹成爲他平妻。”糜竺說道。
所謂的平妻便和妻子一樣的身份,可比妾室高貴多了。
這時候都是一夫一妻多妾的,但也有例外,有時候一個大家族同時納了兩個背景雄厚的女人,爲了維護好關係,便有了“平妻”的說法。
現在在大家族已經很常見了,就比如說糜竺就有兩個平妻,三個妾室。
糜倩羞紅了臉,她說道:“哥,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那好,我之前讓你嫁給江夏的劉家你爲何不依?”糜竺笑道。
糜倩撅着嘴巴:“太遠了,我想留在大哥你身邊嘛……長兄如父,你說是不?”
“你這傻丫頭!”糜竺寵溺的說道。
就在這時,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經臨近,衆人也紛紛擡起了頭。
坐在了何太后身邊的陶謙立刻就笑着起身:“哎喲,新郎新娘來了!”
“是啊是啊。”何太后也是一臉老母親的笑容。
但這時候陶謙忽然咳嗽了一下,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卻發現嘴角有淡淡的血絲。
何太后說道:“陶公,怎麼了?”
“沒,老夫看到新人大婚,不由得就會感慨這時間過得真快,曾幾何時老夫也是這麼過來的,可現如今……幾十年過去咯。”陶謙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