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去,幸運的生者仍需帶着逝者的期望替他們活下去。
這種感覺馬越再氐人村莊曾經有過,如今也是這樣,只不過換了角色當時是氐人,現在是他自己。自從第二天起,他升任軍候,彭脫陳豐楊斐三人出任手下隊正。樑鵠又撥來人馬補足一曲三百之數。
馬越麾下從一百人變爲三百人,但訓練方式並沒有變化,彭脫陳豐楊斐三人也都是和他一同練兵的老人了,雖然未必能學到多少他訓練的思想,卻總能記住訓練的套路,照葫蘆畫瓢都可以做到,如今三隊中兩隊全爲騎兵,陳豐一隊爲步卒。彭脫帶着是馬越曾經訓練的一隊,最精銳的人馬。
這三百人中多半都經歷了轅門下的一場血戰,有了殺氣的軍隊自然不同。老兵與新兵一看能看出差距。殺氣這個東西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但這人見過血之後在作戰時往往更加勇猛。也不會再有初臨戰場時的恐懼。由老兵組成的部隊即便失敗也往往不是那麼容易潰敗。
成爲軍候的馬越依舊沒有全身鐵鎧,扎甲外多了一件皮甲,十煉環刀成了三十煉環刀,多了一些花紋也更加鋒利耐用。彭脫三名隊正主管練兵事宜之後,馬越也算清閒下來,一個月來每日早間仍舊帶隊晨跑之外其他的訓練他都不再參加,除了休沐日前往刺史府學習書法之外他專心跟着鷹奴馬力學習馴鷹的技巧。
成宜送他的鷹是禿鷹,兩隻大鷹翼展過丈,身長也近一米,禿腦袋透着一股兇厲,三旬已過那四隻小鷹也都長到尺長,他留了一隻在身邊,另外三隻小鷹則使鷹奴馬瑜在城外彰山村裡馴養,讓馬瑜指導馬超與馬休如何驅使禿鷹。
成了軍候,本來他是應該輕鬆的,不過身上的負擔卻更重了,刺史樑鵠手下無人可用,這一個月來着他護衛前往各縣巡查官員。多時一日可查兩縣。令他疲憊不堪但無法表出異色,儘管馬場一戰讓他在心中對於樑鵠有了些許怨念,但樑鵠這個老師對他有恩,無論是知遇之恩還是教育之恩,他雖是記名弟子,但顯然樑鵠已經將他視作關門弟子,對他傳授從不藏私,如今馬越的八分筆法已經登的大雅之堂。
馬越在隴縣定做了兩柄長刀,經過幾次作戰他感到繯首刀儘管鋒利非常卻不夠耐用,用來格擋撐不了太久一柄上好的長刀就廢了,於是便動了打製一柄長刀的心思,打製一柄好刀需要花一部分時間,所以他也並未強求工匠的速度,只是要求來年拿到即可。
轉眼一月已過。
現在士卒訓練早上分兩部晨跑,一部爲陳豐楊斐所領兩隊士卒,負重二十斤兩個時辰繞城三圈五十里。一部爲如今彭脫所領精銳一隊,每人負重四十斤兩個時辰繞城五圈奔百里。
陵水河畔那一戰後,馬越又找了工匠造出上百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石鎖供士卒打熬力氣,馬越在帶兵的過程中學習到越來越多的知識,學習如何才能練出一支強軍。
他部下彭脫一隊儘管臨陣經驗還差上許多,但就身體素質與陣型熟練已經能夠比肩邊郡精銳,只是數量太少。如今另外兩隊也是一樣的訓練方法一樣的伙食待遇,只是差些時間便又是兩百強軍。
馬越練兵適用於小範圍,至多千人而已。只能當做精銳使用,一則訓練時間太長,強度大士卒普遍需要一到兩個月來使身體適應,二來這樣的訓練士卒每天有肉,林中野獸也不是總有的,沒有就要用錢糧來補,人數多了可養不起如此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