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大軍在清晨入關,數千鮮卑人關內跑着撒歡,翻弄着廢墟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和連與步度根幾人圍坐在一片焦土上,裹着髒乎乎的獸皮的鮮卑漢子一搖一晃地走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大王,漢人太狡猾了,進北地郡的路上全是陷馬坑,大軍根本過不去,撒出去的斥候跑了不到五里就全栽了。”
正撕着肉乾的和連瞪大了眼睛,嚥下嘴裡的肉他問道:“陷馬坑?媽的,這幫廢物,換馬再探!”
陷馬坑麼……步度根大眼睛在眼眶裡滴溜兒一轉,嘴角掛上冷笑一閃而過。
這馬越……還真是幫了我個大忙呢。
“且慢!”
步度根伸手攔住和連,說道:“大王,既然漢人費了大勁兒挖坑那就讓他挖吧,他想攔住我鮮卑大軍的追擊速度,那咱們就不追了,徒增傷亡,不值當的。”
和連聽步度根這麼一說,輕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那你覺得如何是好?難不成就放漢軍這麼跑回城寨?”
步度根伸出一隻手指,笑道:“漢軍佈置陷阱是爲了阻擋我大軍攻勢,那我等便不能讓其如願,當務之急是我們一同前去探查漢人佈置的陷阱,快速填平道路,好讓大軍通過,直抵靈州。”
彌加放下酒壺,頂着通紅的鼻頭喝道:“要去探查你去,步度根我真是越來越看不起你了,一次大敗過了幾年當年的鮮卑之狼就成了如此模樣?些許小事教奴隸們去做就好了。”
和連一聽也有些牴觸,說道:“步度根你被漢人打怕了嗎?像你那匹拉了肚子的馬?”
步度根氣的面紅耳赤,伸手指着彌加半晌說不出話,“彌加…你…你個酒囊飯袋,紅着鼻子去死吧!”轉而又向和連深鞠一躬說道:“大王是馬鹿蒼神賜予鮮卑的中興之主,從前有漢人說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大王連這點事情都不願瞭解,將來拿什麼去攻去天下呢?”
“哈哈!不錯!不錯!步度根本王越來越喜歡你了,儘管本王不喜歡漢人的什麼掃不掃屋,但有句話你沒說錯,本王是馬鹿蒼神賜予鮮卑的中興之主!走走走,本王就隨你去上這麼一遭!”
步度根的馬屁拍到了和連心坎兒上,和連隨手把肉乾向身後一丟,自有武士穩妥地接住,拍拍身上的火灰,跨上僕人牽來的駿馬,扭頭說道:“彌加,你不去看看?”
彌加向口中灌了一口烈酒,抹嘴說道:“大王不掃天下的時候,還請您容許彌加在這裡喝兩口酒,磨一磨彎刀。掃屋這種事,還是讓步度根去做吧,彌加爲大王掃天下。”
和連聽出彌加對掃屋這個比方的嘲諷也蠻不在乎,輕笑一聲便揚鞭打馬而走。
倒是步度根,跨上馬後大聲朝彌加罵道:“死老頭,在這兒喝酒,誰知道你心裡做的什麼打算!”
說罷留下錯愕的彌加不管追着和連而去。
倒是蒲頭什麼反應都沒有,安靜地在角落裡打磨着自己的彎刀,他磨的很慢,常年握刀的盡是老繭的雙手此時卻有些顫抖,半晌,他仰起頭對身側叉手而立的軻比能說道:“其實,我覺得老二這個比方打的很好。”
軻比能默不作聲地在蒲頭身側站得筆直,聽到蒲頭的話也沒什麼反應,彷彿蒲頭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只是身上輕輕抖動的甲片發出簌簌的聲音。
“大王,漢人確實狡猾,幾裡就有幾棵大樹被砍倒放置路邊,數百步便有無數陷馬坑與絆馬索,大王您想到了什麼?”
和連在馬上皺着眉頭,俯視着在下面忙着填平道路挪走大樹的奴隸,說道:“漢人是故意撤離蕭關的,這種陷阱只有提前挖好,絕對不是匆忙逃命時就能佈下的。”
步度根嘿嘿一笑,這和連大王不傻啊,沒準經過一番細心教導之後還真能帶着鮮卑有一番成就呢,步度根在馬上張開雙手在空中劃一個大圈抱拳對和連行禮說道:“大王英明!很大可能漢軍最後在城頭上與我軍一觸即潰,在城門關死火燒蕭關都是爲了給這些陷阱爭取時間,漢人陰謀詭計數不勝數,後面我等更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