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景出現在了樞密院的會議廳之中。
“你當真要先下手爲強?”
戲志纔始終認爲,這有些冒險。
“這局勢變化的太快,半分不由人啊!”牧景聲音很輕,但是卻很堅定:“如今天下圍攻西南的大勢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基本上不會有太多的變數,我們如若不能先下手爲強,那等待我們的就是四周起火,與我們不利!”
景武司的消息,每天都會傳回來了。
朝廷的使者,已經秘密的見過了袁紹,還沒有被袁紹丟出來喂狗,那就已經證明,他和袁紹,談成了一些條件。
接下來不過就是看朝廷能給出什麼條件,袁紹又能接收到什麼地步,可河北袁軍和中原魏軍基本上是不可能打起來了。
他們打不起來,最後只能都準備打明國。
這一戰,已經是無可避免的。
所以牧景纔想着要先下手爲強,不能把江東壓住,那麼他在荊襄的兵力,很多都無法壓上北境,這對他而言,是有些吃虧的。
“可我們的水師,能壓得住江東嗎?”
這事情是高度機密,哪怕是在樞密院,知道了人,也不過聊聊幾個而已,黃忠,戲志才,張遼等等,皆乃軍中系統,對於軍中各軍的實力,都有一些理解,水軍一直以來,都是的牧軍比較薄弱的地方。
所以他們其實,也是擔心這一點的。
“能!”
牧景淡淡然的道:“孤相信景平水師和暴熊水師,不會讓孤失望的!”
不管能不能。
這時候,他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要相信甘寧。
“那我們得做一個具體戰略部署!”戲志才低沉的道。
具體的戰略部署,已經開始在他腦海裡面轉動起來了,但是雙方之間的兵力數據,不夠詳細,他很難模擬出一個戰略推演出來了。
“讓暴熊水師中郎將諸葛亮回來一趟!”
牧景道:“他一直和江東水師較量,多少有些知根知底,這一戰,孤雖然已經交給了甘寧,但是甘寧獨木難成林,需要諸葛亮輔助,孤得親自和諸葛亮聊聊,才能放心!”
“遵大王命令,樞密院立刻下令!”
黃忠點頭。
其實已經不用黃忠下令,在牧景下令準備對江東開戰的第三天,景平第一軍,景平第二軍,景平水師,三軍的中郎將,還有一些左軍司馬右軍司馬,左軍參將右軍參將,十餘大將,已經返回了渝都敘職了。
如果按照的計劃,他們的確這時候,應該返回渝都,向樞密院敘職,然後開始商量,該明年的防禦線的事情。
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
既然是回來敘職的,自然就是要召開軍事會議,連續兩三天,幾個例行的軍事商討會議下來之後,一方面是彙報軍中整改的進度。
暴熊三軍,第一軍,第二軍,水師,目前在整改上,都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戰鬥力也恢復了七八成。
因爲進行的比較早,所以恢復的戰鬥力也比較快。
會議之後,牧景才獨自把諸葛亮叫到了明國大樓的九樓之上,單獨的會了一次面。
“有一件事情,得提前和你說說……”牧景忽然跪坐竹蓆之上,目光凝重。
倒是諸葛亮,目光有些挑動,有時候忍不住環視四周,他本人本身就比較喜歡一些墨家工藝,而且讀過不少墨家書籍,他並沒有和很多儒家學子一樣,看不起墨家工藝,他倒是認爲墨家的工藝,不管是對生活,還是對戰爭,其實都很有幫助了。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這句話,是很正確的一句話。
可這明國大樓,還是超出了他理解範圍,這麼高大樓,居然屹立的這麼穩,甚至半點晃動都沒有,比大地還要踏實。
周圍那些透明的東西,讓人感覺自己就好像站在了雲端之上一樣,那種感覺,太奇妙了,甚至讓他有點在牧景面前失利了。
“喜歡這明國大樓嗎?”牧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打斷了自己的話,直接問了一句。
“喜歡談不上!”
諸葛亮連忙回過神,然後正色的說道:“但是感覺很奇妙,明國大樓給我的影響,太震撼了,住在這麼高的建築體上,彷彿伸手之間,就是雲端,以前總是說,當官的高高在上,如今是真的高高在上了,從這裡看下去,總有一種讓人很特別的感覺!”
“人要有突破性的思維,敢去想,就敢去做,總有人說,摘月亮是不現實的,但是你不去做,你怎麼知道,摘不下來!”
牧景很器重諸葛亮,這個是一個全才,不管是政治,還是工藝,他都是一等一的大才,歷史上的孔明車,孔明燈,那都是用他的名字來的命名,這可不僅僅是一個政治家,還是一個的發明家,發明家的思維,是很跳躍的,只要解放一點點,他就能直接撬動地球了。
“”月亮當真能被人摘下來嗎?”
諸葛亮眯眼,他的眸子很亮很亮,彷彿星星在一閃一閃。
“能!”
牧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摘下來,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願意努力,總有人能把月亮給摘下來的!”
科技的發現,日新月異,一旦開了一個頭,把思維給解放出來了,只要敢想就有人敢做,人了潛力是無窮無盡的。
“大王如此自信,末將不該有懷疑!”諸葛亮心中一顫,很多迷霧在眼前的東西,彷彿被他撥開了,讓他看到了光明大道。
“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百姓安居樂業了,我們就去想想,怎麼才能把月亮給摘下來!”
牧景笑了笑:“不過現在,可沒有這麼多時間想這些東西,如今的環境,你是知道了,我明國即將要面臨的處境,想必你心裡面,也已經有了一個影響,不妨說說!”
“天下攻明,大勢所趨!”
諸葛亮點頭,直接開口,在牧景面前,他不必太過於拘謹,因爲他懂牧景的性格,雖說伴君如伴虎,但是如果能瞭解一個君主的脾性,很多時候就能摸得著脈絡,牧景是一個小氣有大氣的人,他的小氣,在生活習慣上,得罪他,他是會報復了,有時候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能怎麼給你穿小鞋就怎麼給你穿小鞋。
而他的大氣,是在對人之上,作爲一個主公,他並沒有太多的禮儀什麼的講究,也沒有在言語之上對人有估計,從不以言語論罪,甚至你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罵,只要話是對的,他都會承受得住,甚至吵的面紅耳赤,他其實也不會在這方面對你有什麼意見的。
所以他不放直接說的明白一點。
“而且我明國新建不久,國勢未穩,這時候,我們必須要迎戰!”諸葛亮道:“雖然勝算的確不大,甚至有一敗塗地的可能,但是,我始終認爲,既然殺到家門口了,那隻能迎戰,而我明軍上下一心,在大王的親自率領之下,別說天下爲敵,那麼天塌下來,皆可一戰!”
“孤很喜歡聽你你這最後的四個字!”
牧景笑了笑:“皆可一戰!”
他的聲音有些兇猛:“我明國走到今時今日,那是明軍兒郎捨生忘死的換回來了,太平從來不是求下來的,而是打下來了,不管是面對誰,我明軍,都要有皆可一戰之心!”
把這話說完的,他纔回歸正題:“剛纔想說,倒是被你的心思打斷了,現在孤就和你說一件正事,既然大戰免不了,那孤準備先下手爲強!”
“江東!”
諸葛亮就是諸葛亮,歷史給他這麼高的評價,並非是空虛來風的,這人的智慧,的確很厲害,而且反應之靈敏,天下少有,牧景才說出開,他就已經猜到了目的。
“聰明!”
牧景笑了笑,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他的確有幾分詫異,但是放在這個後世已經家喻戶曉代表智慧的人身上,他倒是並不齊詫異他能猜得到。
“大王想要怎麼打?”
諸葛亮問。
“主力不是你,但是最後這一戰能打到什麼程度,還是在你的發揮如何!”牧景在諸葛亮面前,把他心裡面準備的計劃,直接細細的說了一遍。
然後才說道:“孤已經給甘寧一個命令了,看暴熊水師的動作而行動,什麼時候開打,你說算,只要你的暴熊水師一動,景平水師就會立刻的得到消息,不用再給他們軍令,他們就會立刻反應過來,集中主力進攻,兩邊開戰,必然會讓江東亂一陣,可很快江東就會穩定下來,吳國的實力不弱,接下來,能打到什麼地步,什麼程度,就得看你們兩個人的默契和配合了!”
兩支水師,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隔十萬八千里,如今又是一個交通不便,消息傳遞動輒要好幾日的時代之中。
兩軍如果想要順利會師,想要在這一戰役之中發揮出最強的優勢,那就必須要有默契。
“也就是說,只要我這裡進攻柴桑,消息就會立刻被景武司傳給了甘寧中郎將,然後景平水師無需得到任何軍令,將會直接進攻?”
諸葛亮眸子閃爍,牧景能把這份信任交出來,多少還是讓他比較的意外的,無規矩不成方圓,任由發揮四個字,有時候會釀成大禍,這需要絕對的信任。
“嗯!”
牧景點頭:“同樣,戰爭打響之後,樞密院,孤,都不會管你怎麼打,你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另外倒是有一點,我得告訴你,一旦戰爭打響,暴熊第二軍,會立刻北上,匯合暴熊第一軍,捍衛北線!”
北線南州,那將會是主戰場,僅有暴熊第一軍,是扛不住了,他要先下手爲強,也是準備能把第二軍的兵力給推上了戰場。
“如此以來,那豈不是……”諸葛亮瞳孔變了變:“我們沒有任何的後援了!”
“嗯!”
牧景點頭:“別怪孤心狠,如今明國到了一個生死存亡的時期,你們要冒險,孤也在冒險,或許這一戰,會讓景平水師和暴熊水師都葬送在的江東,可哪怕孤明知道這樣的結果,孤還是這樣決定,因爲孤已經沒選擇了!”
“末將理解大王的戰略部署,末將也不會抱怨!”
諸葛亮深呼吸一口氣,俯首在牧景面前,拱手說道:“而且末將認爲,末將不僅僅能把江東搞得天翻地覆,還能順順利利的貴航!”
“好!”
牧景大笑,拍着諸葛亮的肩膀,道:“打仗,就要有這樣的自信,孤相信你!”
接下來,兩人商討了一下簡單的戰術了一些部署,然後牧景就沒有太大的興趣了,這方面本身來說,並非他的擅長。
他的確有一些長遠的目光,對大局觀,對於戰略層幫助不小,但是對於戰術方面,卻始終存在先天不足,因爲他的兵法,其實讀的不過,更多是從商場延伸過來的,如果諸葛亮想要一份精細而縝密的戰略部署,那就要找戲志才張遼他們去聊了。
………………
戰爭的氣氛,越來越濃郁了。
建安三年,二月。
河北突然之間移旗,廢掉天子劉和,以廢帝之名,送往許都,同時也接受的天子的賞賜,封賞一品王爵,周。
然後很快就立刻建立的周國。
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還在迷糊的一些人,立刻醒悟過來了,大部分都能感覺一些風雨欲來山滿樓的氣息。
周國建立沒有多久,還是二月上旬。
朝廷下旨。
命明王牧景,返回許都,覲見天子。
聖旨下達,直入渝都。
牧景稱病,避而不接。
可宣旨的天使始終舉而跪於明國大樓之前,萬衆而矚目。
這樣維持了猜不到五日的時間而已。
天子在下一道聖旨,命明王歸京,若不歸之,即爲謀逆。
聖旨下達之後,牧景再次稱病。
拖了十日,二月中旬。
第三道聖旨下達。
明王五日之內,必須啓程歸京,如若不歸,謀逆之心衆所皆知,當爲天下諸侯討伐,當爲大漢叛逆之臣。
牧景依舊不爲所動。
建安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天子於許都下詔,明王意圖謀逆,叛逆大漢,罪不可赦,當召天下諸侯而討伐,滅其之封邑,誅其之九族。
聖旨一下,天下皆應。
天下諸侯共討伐明國之戰,也是在這時候,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