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戰役的消息還沒有傳下來,但是在南州的戰場,宛城內外都已經開始進行最後決戰的準備了。
最先爆發倒不是宛城。
而是宛城的北面。
西鄂。
西鄂駐紮着明軍暴熊第一軍,但是暴熊第一軍在魏軍主力南下的時候,突襲了一把,強行殺了一場,傷亡太多,元氣大傷,哪怕想要殺出去,都有心無力了。
然而,有了援軍就不一樣了。
援軍,自然是景平第一軍。
鎮守在武關了。
自從有了一戰定勝負之心,就已經不管關中了,哪怕關中失利,聯軍主力想要南下,都需要時間,而他,必須先抓緊時間,決一死戰。
所以他下令景平第一軍南下。
而南下是急行軍,必須要在魏軍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暴熊第一軍給解放出來了,這樣纔有足夠的兵力去決戰。
而在盯着暴熊第一軍的,是幷州軍。
幷州軍的主力,是幷州飛騎,陷陣營,還有西涼兵卒,加起來數萬餘的兵馬,戰鬥力可不簡單。
哪怕如今呂布正在前線的先鋒軍,也不會影響幷州軍的戰鬥力,呂布麾下,大將還是有不少的。
其中以高順爲主將。
麾下還有的曹性等諸將的相助。
不過這一戰,並非直接從西鄂打起來了,而是從武關就開始點燃戰火了。
明軍景平第一軍,出了武關,並沒有立刻從南州南下,而是從潁川防線出擊,偷襲了曹洪的兵馬。
曹洪是負責盯着武關了,但是他也想不到,明軍會主動放棄無關,而突襲他的軍營。
算是被打了一個正着。
曹洪傷亡慘重,在危急之際,只能率殘兵,強行突圍,從潁川南下,直入南陽,去找主力增援。
而明軍突襲了這一戰之後,並沒有逗留,立刻沿南面而下,看似是在追擊曹洪的主力,其實就是的想要找一個機會,突襲西鄂城外的幷州軍。
掌控局勢的大將陳到倒是最的很仔細,絲毫沒有讓曹洪給看出來他的想法,一直道進入了西鄂,曹洪纔有了一絲絲的警惕。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陳到通過景武司,聯合的周倉,內外形成一個的夾擊形勢,直接把幷州軍給包了一個大團圓。
這一戰,爆發的十分突然,幷州軍雖強,反應也快,但是在明軍這種兇猛如虎的撲殺之下,還是亂的方寸。
最後還是陷陣營強行的撕開了一道防線,才突圍出來了,沿着東面,一直進入了博望城才的算是把這一波攻擊給當下來了。
這樣以來,宛城北面的局勢,一下子逆轉了過來了,明軍主力已經景平第一軍加上的暴熊第一軍,兩軍兩萬餘的主力,一下子穩住了北面。
而且還有餘力威脅魏軍的糧道。
魏軍糧道,一方面是從汝南,走東面的舞陰而進入戰場,但是主要是走北面,沿博望而南下供應。
一旦博望被狙擊。
那麼魏軍糧道必然會出現巨大的問題。
在西鄂戰役結束之後,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消息就已經通過最快的速度,傳到了戰場上的曹操手上了。
“武關,西鄂?”
曹操在主戰場上還是佔領優勢了,如今明軍突然放緩節奏,但是他依舊步步緊逼,當然,他也很小心了,明軍之前以退爲伏擊,先退回去,然後反殺出來,的確殺了他一個很突然。
所以現在的他,顯得更加小心,不管是主力推進,還是局部兵力的合圍,都佈置的兵力接應,不給明軍任何突襲的機會。
可這主戰場才穩住了局勢,翻轉了雙方的作戰主動權,北面突然之間出問題,倒是打到了他的七寸之上了,讓他有些不安心了。
“大王,這恐怕是明軍蓄謀已久的行動,是我們大意了!”
郭嘉拱手行禮,然後低聲的對曹操說道:“我們一直認爲,他不會放棄武關,可偏偏在這時候,他就放棄了武關,還真是預料不及啊!”
武關,作爲了關中和南陽之間的一個關隘,也是接應兩個戰場所在的點,除非關中那邊,傳來新的消息,不然一般情況之下,明軍不可能放棄武關的。
可雒陽的戰場,他們一直都盯着,雖然已經爆出了河北軍主力南下,進攻雒陽,雒陽明軍主動反擊,已經拉開大戰序幕的消息。
但是一時三刻,不可能有好消息南下了。
是牧景篤定這一戰的袁本初越不雒陽的防線,還是他心血來潮,有了其他的考量,郭嘉想了很多,卻很難有的決斷。
不過有一樣,明軍放棄武關,已經是事實,這就讓郭嘉感受到了一點異常:“大王,明軍突然之間放棄武關,集合兵力在宛城戰場,我估計,明王是意欲決戰了,他不願意繼續拖下去,打成一場消耗戰,他要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嗎?”
曹操冷笑:“牧龍圖倒是自信,他有本事打贏孤?”
如今論形勢,明國已經是四面皆敵,非漢室立場,而受到漢室諸侯的合圍聚集,必然會動亂憂心,只要有一絲絲的動亂,都會造成了軍心的動亂,戰意的折損。
論兵力,魏軍幾乎是傾巢而下,二十餘萬主力,兵鋒兇猛,明軍即使再強,也很難抵擋他的進攻。
至於地理優勢,明軍本來穩守宛城,到還有幾分地理優勢,可以把這一戰拖延的打下去,打完是如今他們卻出城迎戰,地理優勢也將會失去了。
那麼如今整個優勢都在魏軍身上。
明軍憑什麼有勝利的自信啊。
“大王,明王是一個很詭譎的人!”郭嘉用詭譎這個詞語放在牧景身上,倒是一點都不過分,天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年輕不大的年輕諸侯,給人的感覺,的確很詭譎,而越是詭譎的人,越是讓人有防備之心:“天下總是流傳這麼一句話,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明王,沒有明王做不出的事情,明王突然戰略改變,我認爲,他恐怕是胸有成竹能擊敗我們,在找不出他的自信緣由之前,我認爲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最少不能冒進!”
“很多人或許都如同你這一般想,或許這就是他牧景唱着這麼一齣戲的目的了!”曹操眸子閃爍了一下,迴應郭嘉的話,低沉的反駁。
“大王說的是空城計?”
郭嘉眸子一閃。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牧景就是在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這樣以來了,他們反而因爲忌憚,而給明軍更多的時間去籌備新的戰略部署。
“真真假假,牧龍圖這廝,本來就是想要攪亂我們的思緒!”最瞭解一個人的,還是他的敵人,曹操和牧景打過很多次教導,後來更是研究過無數次的資料,對於牧景,多少是自己獨立的印象,他想了想,說道:“孤倒是認爲,如今我們不必要去猜想他的心思,而是要穩住我們的自己的部署!”
他轉過身,看着屏風上掛着了行軍圖,沉思了許久,才說道:“不管明軍什麼心思,我們北面糧道出現危機,那是不假,所以我們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魏軍的糧草不在的南陽,而是在北面豫州,這樣更加安全一點,就是運糧比較麻煩,而糧道更加重要。
魏軍的糧道,最重要的一環,是的博望。
如今博望出現了危急,等於魏軍的糧道,出現了一絲絲的空隙,一旦明軍在這方面大做文章,這回導致魏軍軍心不穩。
“把呂布調遣回去,幷州軍只有呂布親自率領之下,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郭嘉考慮的一下,說道。
“這倒好是一個好辦法,但是先鋒軍如今需要呂布!”
曹操搖搖頭:“先鋒斬將,非呂布難以擔當!”
他身邊倒是有兩員虎將。
不管是典韋還是許褚,都是一等於的絕世武將,衝鋒陷陣不在話下。
但是他曹操是一個怕死的人。
特別是戰場上。
所以除非是到了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性時刻,不然他身邊二將,都會留在自己的身邊,保護他。
“而且戰場上的主力,孤不願意動,一旦動了,不管是事情如何,都會引起躁動,等於代表告訴全軍,我軍的後方不穩,必然會影響將士們的戰意!”
曹操擡頭,目光看着窗外的陽光,冷然的說道:“最好還是曹洪和高順他們能穩得住博望!”
“未必可以!”
郭嘉信心不是很大:“但是如果不懂戰場的主力,倒是可以想辦法從豫州和汝南,調遣一些兵馬前倆保護糧道!”
“豫州?”
曹操皺眉:“豫州好像沒有多少兵馬了吧!”
“那是我們的兵馬沒有了,但是世家門閥的府兵,還是有不少了,只要能順利徵召,保護糧道,問題不大!”
“可這些世家門閥剛剛纔吃了我的虧,未必願意幫我!”
“不是幫大王,而是幫朝廷!”郭嘉道:“大王這一戰,並非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漢室朝廷,如此大義之下,他們若敢推三阻四,豈不是不忠不孝!”
讀書人編排罪名的事情,簡直是粘手既來了。
“你有法子?”
曹操一喜,目光連忙看着郭嘉,郭嘉向來是他的左右手,智囊,軍師,謀士,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信任郭嘉,甚於荀彧。
荀彧雖然有王佐之才,但是其心不純,一直在漢室和自己之間當傳話筒,意向自己的陣型,卻心留在了漢室。
所以對於曹操而言,荀彧能用,卻不如的郭嘉好用,郭嘉作爲軍師謀士,獻策既以他曹操爲中心,這纔是曹操一直以來,無條件的器重他的原因。
“法子沒有,但是餿主意倒是有一個!”郭嘉苦笑。
“說!”
“以天子的命令徵用這些府兵!”郭嘉輕聲的道。
“天子?”
曹操反應也不慢,他的眼睛越來越明亮起來了:“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了,糧道很重要,他們可以推脫孤的面子,到時候孤還不好發難,但是他們要是敢推脫天子的名字,孤就能把他們抄家滅族了!”
凡事講究師出有名。
所以他們才用這個掩耳盜鈴的餿主意來徵用這些伏兵堅守糧道,穩住魏軍主力的糧草供應。
“就這樣去做了!”
曹操絕對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決定好的事情,立刻就下令了。
…………………………
宛城的城牆之上,這些天都沒有的戰役,顯得有些冷清,但是之前的大戰留下來的痕跡,依舊清晰,讓人看了,能感受到其中的冷酷血腥。
牧景每日都會上城牆上走一走,看一看城外,感受一下這僵持起來的兵鋒。
明軍退了半步,魏軍相對而言的進的半步,然而也不敢太過於放肆,反而壓住了主動進攻的情緒。
所以纔有了這樣的僵持和暫時平穩。
“今日魏軍可有動向?”
牧景走在城牆上,目光看着遙遠的魏軍主營。
“不見動靜!”
張任回答牧景,聲音很輕,傷勢已經好轉不少了,他低沉的說道:“但是他們的兵馬頻頻調轉,我相信這樣的平靜,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平靜就是用來打破了!”
牧景冷冷的一笑,笑的有肆意張狂:“孤倒是希望,他曹孟德來打破這平靜,這樣孤倒不用這麼糾結了!”
他所謂糾結,是糾結來自關中的消息。
關中一天沒有消息來。
他的心,一天都是懸着的。
不是不願意打,而是暫時還不想打,寧可穩一段時間,等一等來自關中的消息,在決定放不放開全部的手腳大這一場。
自從二十個紅衣大炮運來在後,他已經自信越來越強了,因爲這武器之間的差距,是整整一個時代。
當然,這也顯露出了一些牧景的性格缺點,是一個人都有,自信過頭容易忘形。
“大王,魏軍的戰鬥力,還是不能小看半分!”
張任提醒的說道。
“孤知道!”
牧景冷靜下來,他知道張任的意思,但是張任並不知道自己的手中如今的掌控的底牌,這張底牌,不到爆發的時候,他是不會先透露出來的。
景武司對天下進行滲透,同樣,夜樓在明國的滲透也是很嚴重了,事不密則敗,這時候,必須要穩住秘密。
所以他寧可被部下說自負和張狂,也要把這一番的自信和戰意表達出來,用以掩蓋自己的底牌。
“但是孤也不是開玩笑了,此戰孤必勝!”
牧景的自信,來源於時代的差距。
“當然,孤還是要等一下關中的消息!”牧景擡着頭,看着西北方向,搖搖看去,一片山巒,但是他彷彿越過的重重的山巒雲海,看到了雒陽的戰場正在廝殺起來了:“希望戲志才和張文遠,不要讓孤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