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鄴城,大概一百二十餘里的一個山坡旁邊。
穿着周軍服飾和豎着周軍戰旗的兵卒正在的紮營之中,兵馬不多,大概只有不到一萬五千將士而已。
這一部分的兵卒,就是鞠義挾持袁尚北上的兵卒。
本來北上的是數萬將士主力的,但是爲了加速北上,脫離白馬,渡河而上,中間掉隊的很多了。
本來就是有不少的新兵,又是高強度的行軍,自然而然掉隊太多了,掉隊之後,基本上是不會回來了。
畢竟周軍的軍心,都崩的差不多了,當逃兵的將士是越來越多,特別是鞠義不戰而逃,更是讓很多將士不願意跟隨。
如今還能有一萬五千兵馬,那已經是鞠義作爲周國大將軍,河北第一悍將的威名在支持了,不然會更少。
一個簡單的營帳之中,鞠義一身戰甲,凝視輿圖:“過了前面的兩丈山,就介入鄴城地界了!”
“鄴城方面,已經傳回來一些消息了!”
站在旁邊的是審配,審配之所以投誠,那是無奈之舉,他一開始只是想要扶持袁尚的,但是……
說起來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都不行。
這年代最大的風格,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一個讀書人遇上一個武夫,那是說不清楚了。
在鞠義的強大壓力之下,他非常迅速的撥亂反正了,成爲了擁護袁尚,但是聽命鞠義的一個人。
他低沉的說道:“鄴城的情況,可能比我們想象之中要複雜很多了,二王子和大王子都沒有能佔據鄴城,但是沮相卻被人囚禁了,鄴城也被一股不明來歷的人,給掌控了,四大城門校尉,兩個被斬殺,兩個歸順,目前我們打聽出來的,好像領兵的大將,是潘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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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無雙嗎?”
鞠義瞪眼:“怎麼可能,不是傳言他戰死了嗎?”
“潘鳳當年並沒有戰死,在虎牢關戰場上被帶回來的時候的確身負重傷,後來被冀州牧安排去養傷,再後來就不曾露面了!”
審配說道:“他突然跳出來了,也是非常讓人的吃驚的事情,而且他背後的人是誰,我們還不清楚!”
“不是魏王曹孟德,就是明天子牧龍圖!”
一個青衣長袍的中年文士帶着斗笠,坐在旁邊,這時候突然之間開口,摻合了進來了,道:“放眼河北,唯有他們才能鬧出這動靜來!”
“應該不是曹孟德!”
審配說道:“北面張燕部南下,已經兵臨鄴城了,張燕雖然協助劉皇叔拿下了鉅鹿,但是他未必是歸順劉皇叔,更大的可能,他已經歸順了朝廷,也就是歸順了魏王!”
“那就是景武司做的事情!”
青衣中年文士冷笑的說道:“早就應該想到了,景武司其可能沒有佈局,潘無雙的確是一枚不錯的棋子!”
“單單是潘無雙,難成大事,吾昔日倒是聽說過一些事情,比如冀州牧韓馥,韓使君雖然憂鬱驚恐之下,自殺而亡,而且府上之人也被屠戮了大半,但是聽說有一個兒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審配謹慎的說道,他又不是鞠義那種武夫,作爲一個謀士,心思百轉,早就猜到青衣文士的來源了,這時候更顯得小心翼翼一些了。
“韓氏遺孤?”
青衣中年文士眸子一冷,道:“若是如此,倒也不出奇,當初韓馥執掌冀州,權傾河北,不知道惠及多少人,袁本初強勢收取冀州,本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這是勢大難以撼動,所以很多人才忍氣吞聲而已,如今有韓氏遺孤出面,振臂一呼,在加上袁氏敗落,聲威差不多損失的差不多了,自然有無數人的響應,一舉拿下鄴城,問題並不算很大的!”
“現在關鍵還是鄴城!”
鞠義蕭冷的說道:“我們必須要第一個殺入鄴城,周國乃是建都諸侯國,得朝廷之認可,誰若得其之都,便可名正言順統治河北,若不能爲劉皇叔帶來的這名義,吾等何以投靠之!”
他這一次是爲了投靠劉備的,或許他早就已經投靠了,只是爲了在關鍵時候的立下一個大功勞。
雖然這年代,投名狀的事情還不算是比較可以,但是他想要日後有地位,自然要在投誠之前給出更大的攻陷。
作爲一個有野心的武將,鞠義可不願意因此而泯滅在芸芸衆生之中,他還希望能登上天下的舞臺,和天下名將較量,殺出一個赫赫之名來。
“袁熙袁譚兄弟何在?”
青衣文士突然問。
“袁熙在城中,具體情況因爲封城的關係,沒辦法打聽,至於與袁譚,目前就陳兵在的鄴城郊外,距離我們都不算很遠的地方!”
審配輕聲的道。
“有袁尚爲傀儡,吾等還需要袁譚嗎?”鞠義看着青衣文士,低沉的問。
“需要!”
青衣文士想了想,道:“日後不需要,但是打下鄴城,我們需要他,我們兵力不足,城中情況不明,貿然廝殺,折損實力,但是一直在這裡的等着,也是損耗時間了,而且若是以爲我們的按兵不動,反而讓北面的黑山軍先一步入城了,到時候我們可就有些的抓瞎了!”
籌謀了這麼久,策反了鞠義,無非就是爲了一個名正言順吃掉鄴城的機會,好不容易機會來了,但是鄴城彷彿卻陷入了一個被四面爭奪處境。
而且如今鄴城,卻被景武司把控,這一點非常讓青衣文士無奈的。
“這倒是!”
鞠義點點頭。
北面的黑山軍,還是有很強大的戰鬥力的,一旦讓他們給先一步進入鄴城,名正言順的拿下鄴城,那他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關鍵我們如今的情況,或許並不能逃得出袁譚的眼睛,哪怕袁譚不知道官渡之戰的事情,他身邊的謀士門,也會警惕我們!”
鞠義有些無奈的說道:“想要和他聯合,倒是不容易啊!”
“官渡的消息,短時間之內,不會傳回來的,他們也不會輕易的知道,而我們,只要能說服的袁尚,然後以袁紹的名義回來調兵,就能說得過去了!”
青衣文士對着鞠義說道:“袁尚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你,你是周國的大將軍,哪怕袁譚不尊軍令,你也有資格斬之,這樣以來,足夠威迫他們,等到他們爲我們消耗了鄴城的防禦之後,到時候想要怎麼對付,就怎麼對付他!”
“此言大甚!”
鞠義眸子一亮,嘴角揚起了笑容。
……………………………………
袁譚這時候非常的煩躁,城中沒有任何消息了,他彷彿如同一個盲人,一個聾子,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越是沒有消息,他就越是着急。
“大王子,城中好像傳出來的一些消息了,帶兵作亂的人是潘鳳!”
一個斥候回來稟報。
“潘鳳?”
袁譚瞪眼:“此言千真萬確!”
“已經覈實了,有人曾經認識過潘無雙將軍,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可惡!”
袁譚來回踱步,道:“潘無雙怎麼跑出來了,他不是應該早就戰死了嗎?”
都說潘鳳已經戰死了,他也是這樣認爲了。
突然之間潘鳳跑出來了,他倒是吃了一驚,畢竟潘鳳也算是當世之的驍勇大將,他守城,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只是傳言,並沒有證實,若是他,也不出奇,而且他或許是衝着我們來的,不,應該說是衝着大王一家子來的!”逢紀本來只是盯梢袁譚的,如今變成扶持袁譚了,他倒是心甘情願的。
“爲什麼?”
袁譚問。
“當初韓馥之死,雖是自殺,但是的很多把賬,都記在了大王的身上,如果他想要回來的報仇,恐怕此時此刻,城中的二王子,已經凶多吉少了!”
逢紀說道。
“混賬!”
袁譚陰沉着臉,雖然他也很想要殺了袁熙,但是袁熙只能死在了別人的手上,這讓他有些誒憤怒。
“大王子,外面有人求見!”
“何人!”
“乃審某人也!”審配徑直的走進來了,看着袁譚,在看看逢紀,嘴角不經意之間的勾勒起的一抹冷笑。
“審正南?”
逢紀臉色有些難看:“你不是在官渡戰場,怎麼在這裡?”
“逢兄也應該在官渡戰場,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審配冷笑的說道:“你能回來,我自然也能,只不過你是偷偷回來的,相反,我乃是領了大王的命令回來的!”
“大王命令?”
“父王讓你回來了!”
逢紀和袁譚都渾身一抖,面容有些慘敗起來了。
他們如今的行爲,有如同逃兵一樣,不管是袁譚,還是逢紀,對袁紹都會有一些雕刻在本子裡面的畏懼感。
他們是真的害怕。
“大王在前線,浴血奮戰,汝等卻連後院都守不住,着實是丟臉,大王已非常的憤怒,若非前線戰事艱難,無法脫身,恐怕會直接殺回來了,屆時,汝等一個都別想要活着了!”
審配撤虎旗還是很到位的,如今官渡戰場的消息,基本上都被封鎖起來了,知道的人並不多。
審配利用這個信息差,足以讓自己的身份變得比真實還要真實,當然,哪怕身份是對了,想要號令羣雄,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這時候只能靠嚇。
袁紹心情喜怒無常,經常性會做出一些責罰,所以不管是部下,還是自己的兒子,對他都有一種天生的的恐懼感。
把袁紹搬出來,不僅僅是的袁譚,逢紀等人也是嚇得有些屁滾尿流了。
“審軍師,還請你在父王面前,爲譚好好的美言幾句,袁譚並非是懦夫,不是帶着兵卒逃跑,而是爲了撤退,更好的休整實力,面對敵人才更多的實力來周旋!”袁譚無奈的說道。
審配冷笑一身,袁譚這些人想什麼,他們最清楚不過了,不過只是一羣欺世盜名的人而已,實力沒多少,心思倒是多。
袁譚這時候也不多說,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撤下來了,他也沒轍了,如今只有強硬到底。
“這一次,吾奉大王之命,回來乃是督糧南下的,大戰艱難,糧草消耗迅速,鄴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運糧南下了!”
審配道:“只是不曾想到知道,居然有賊人作亂,佔據了鄴城,也不知道鄴城糧草,還能保存多少,若是糧草消耗殆盡,大王必然只能退兵,屆時率主力返回,那就會秋後算賬了!”
袁譚和逢紀聞言,頓時面色蒼白的很,別看他們有多少的兵馬,袁紹的主力一旦的回來了,他們只有逃命了。
“大王子,臣與王子,也算是一些交情,如今指一條路給你走!”審配這時候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引而不發,倒是沒有人能察覺到。
審配沒有等到袁譚反應,道:“如今大王還不知道鄴城的事情,若快到斬亂麻,到時候再把沮相救出來,讓沮相求情一二,反而能夠讓大王消氣,到時候再建立一兩件功勳,大王也不會可以責罰汝,畢竟汝始終是大王的長子!”
袁譚聞言,心中一動。
若是袁紹不在,他就是後山大王,但是的袁紹一旦班師回朝,那麼他就的完蛋了,特別是自己在父親後面搞這麼多小動作。
這時候,他絲毫沒有懷疑審配的話。
就算想要查證一些的事情,可是官渡戰場一點消息都沒有回來了,他也不知道如今官渡的情況了。
“審軍師之意,就是讓我立刻發兵,不代價,奪回來鄴城!”袁譚聽懂了,但是他還是想要試探一下審配到底什麼意思。
“發不發兵,那是大王子的事情,我只是建議而已!”
審配平靜的說道:“只是大王子如此消極怠工,除非大王回不來的,不然只要大王回來,恐怕大王子不會有好的下場!”
袁譚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他知道審配說的是什麼,父親的軍令是讓他庇護左翼,但是他丟了青州不說,還直接返回了鄴城,這在袁紹心中,是死罪。
“若是我奪回了鄴城,是否能將功折罪?”
袁譚還是上當了,這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一種思維,但是卻他卻還是鑽進去了,因爲他對袁紹,有絕對的恐懼。
這個父親,在他的人生之中,恐懼比敬重還要多一些。
“那就要看大王子夠不夠果決,能不能破城之後保住糧倉,從而保住周國後勤,讓大王無後顧之憂,能遇魏賊決一死戰!”
審配幽幽的說道:“不然不僅僅大王子,即使我這個運糧督糧官,都未必有好的下場啊!”
“好!”
袁譚一咬牙,也不得逢紀來勸。直接應了:“我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