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關之由來,乃是關隘後面,有一座如同古壺一樣的山,整個關隘就是依靠這一座古壺山而建立起來的。
山上,登高看遠,能俯視整個關城的戰場。
夜色的籠罩之下,讓這一座大山靜悄悄的,彷彿有些伸手不見五指一樣。
不過關口之戰,也引起的山上輕微的躁動。
“校尉,關城爆發大戰了!”
“現在嗎?”
“是!”
“去看看!”
皇甫安帶着三四個軍侯,走到山腰口在一個小平原上,遠眺山下的情況。
“夜襲之戰?”
“我壺關有些危險了!”
“能不能擋得住啊?”
“這樣打下去,壺關恐怕會失守!”
衆軍侯你一言,我一句,低沉的說道。
“校尉,不如開炮?”
有人提議:“現在開炮,可以幫助守軍守住城牆!”
“不行,沒有軍令,不可開炮!”
皇甫安搖搖頭。
“踏踏踏!”
這時候快馬上山。
“校尉大人,將軍來了!”
一個兵卒來報。
“將軍?”
皇甫安眸子一亮,帶着衆將去迎接。
“將軍,城下苦戰,你怎麼來了?”皇甫安連忙問。
“調試火炮,準備開炮!”
皇甫堅壽沒有多餘的話,非常直接的說道。
“是!”
皇甫安迅速的點頭。
然後傳令下去:“第一部曲,第二部曲,第三部曲,迅速上跑,調試炮口,準備炮彈!”
“是!”
“迅速動起來!”
“先調試角度!”
“上四五十度角!”
“再上十度!”
“準備填炮!”
山上頓時一陣陣遭亂的聲音。
皇甫安這時候問:“將軍,現在開炮,那我們的時間會不會很緊張?”
“只允許你們開二十門炮!”
皇甫堅壽眯着眼眸,凝視着眼下的戰鬥,低沉的聲音開口說道:“記住,必須要瞄準敵軍的井闌車來開炮!”
“這有點難度啊!”
皇甫安苦笑。
火炮能瞄準的範圍,只是一個比較約莫的範圍,想要精準打擊的,如今的火炮,根本做不到。
別說他們第一代的火炮,就算如今火炮軍之中,已經準備起來,更加有戰鬥力,有殺傷力,有精準力的第二代火炮,估計都很難做到。
“沒有難度,我就不用上來了!”
皇甫堅壽深呼吸一口氣:“全面覆蓋雖能剋制敵軍,但是不能威懾,我需要的是拖時間,所以不能一下子全部開炮!”
“倒是有一個辦法!”
皇甫安想了想,說道。
“什麼辦法?”
“我們在城樓上的火炮先開炮,然後利用他們的開炮,爲我們調試方位,這就有可能打中井闌車,最少不會讓炮彈落在城牆之上,必然會落在城牆之外!”
火炮軍第一營已經分爲兩部,主力在古壺山之上,而還有兩個部曲,在壺關城牆之上,最少有二十門炮在下面。
“上來之前,我已命令祁遇軍侯在半個時辰之後開炮,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差不多了!”
皇甫堅壽說道:“城牆不會這麼快死守,他只要開炮,你們就接着開炮,主要目標,敵軍井闌車,然後就是敵軍營帳!”
他打開懷錶,道:“你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開炮,另外炮彈也要節省着用!”
“是!”
皇甫安點頭,他迅速開始親自去指揮了。
…………………………
城牆上。
付剛身先士卒,加上黃銘率軍增援,馬良兵馬作爲後援,勉勉強強的擋住了敵軍的攻勢。
但是隨着敵軍的井闌車越來越近,付剛和黃銘都有些絕望了。
他們能守住壺關,是因爲居高臨下,地形上佔據了優勢,但是井闌車能彌補高低差,直接鋪一條路登城。
他們肯定是擋不住呂布的。
“弓箭手!”
付剛竭斯底裡的叫喝着:“點上桐油箭矢,把這些井闌車給燒掉!”
“咻咻咻!!!!!”
帶着火焰的箭矢射出來,但是卻沒有能傷害井闌車,井闌車依舊正在緩緩的向着城牆靠攏。
“其中一輛井闌車上,呂布怒目圓瞪:“弓箭何在!”
“在!”
一個親衛把弓箭給遞上來了。
他挽弓拉箭,瞄準前方,雖有百步之距,但是在他眼中,彷彿沒有任何距離,他瞄準的很快,然後低喝一聲:“去!”
利箭如同在夜空之中的一道流星,快如閃電,疾馳而出。
砰!
這是箭矢穿透盔甲,直接穿過了身體發出的聲音。
站在城頭上,最前面的人影,眼睛裡面充滿着不敢置信,身體卻一點點的失去了氣息和溫度,直勾勾的倒下來了。
“校尉大人!”
“付校尉!”
“校尉!”
此起彼伏的聲音叫起來。
付剛倒下來了。
昭明第一軍,第三營校尉,付剛,戰死,被呂布當場一劍封喉的,死在了城牆之上。
這讓城頭之上的明軍將士迅速士氣變得有些低落起來了。
“付剛!”
黃銘抱着這一個戰友,雙眸赤紅。
但是付剛沒有任何迴應了。
他咬着牙,拔出腰間的箭矢,長嘯一聲,叫起來了:“付剛校尉戰死,我乃校尉黃銘,昭明第一軍,所有兒郎,聽從我號令,守住城牆!”
“守住城牆!”
“守住城牆!”
哀兵之中,爆出一抹絕境的戰鬥力。
“立刻讓馬良接替付剛,擋住左側戰線,保證城牆不被攻破!”黃銘知道,這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皇甫堅壽不在第一線督戰,但是他知道,這時候,只有撐住了,他們纔有希望反撲。
“是!”
馬良很快就率軍上來了。
這一次夜襲的慘烈,是他沒辦法預料的,他也擔心自己的麾下的步卒能不能撐得住,但是付剛的戰死,刺激了他,撐不住也要撐。
“快了!”
“加快速度前進!”
站在井闌車上的呂布,眼眸已經看到了前方,只要井闌車再進幾十步的距離,就能直接和城牆接洽了。
只要讓他和麾下百餘精銳登城了,他就有希望直接攻破這壺關的關隘。
………………
城牆左側,在本來不算是寬敞的寬度之中,被紙布包裹着的東西,露出了真身。
軍侯祁遇年方二十出頭,但是他卻老火炮軍了。
他站在正前面,正在測試距離。
“軍侯,距離我們正前面,有一支約莫千餘人的兵馬,大概有二百步!”
“放下炮口,正面轟!”
祁遇逃出懷錶,看了看時間,然後下令:“裝彈!”
“裝彈!”
“裝彈!”
他部曲一共只有十尊紅衣大炮,笨重的炮筒異動起來非常吃力,一個個炮口已經對着前方了。
“放!”
祁遇下令。
“點火!”
“放!”
一門門大炮被點燃了的引線。
轟!
一聲震耳欲聾,地動山搖的聲音響切起來了,戰場上這一刻變得有些冷寂下來了。
轟轟轟!!!!!
數門大炮迅速的發射起來了,炮彈在魏軍的陣型之中炸開了,比較倒黴的立刻被炸的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即使幸運一些的,也被炸的暈頭轉向一樣的。
魏軍工程陣型之中,左翼的數千的兵卒,迅速就被打沉下去了,殘存的將卒門都被嚇的懵了。
“這是什麼武器?”
“我知道了,這是明軍最強大的武器!”
“難道是天譴!”
“放屁,當初明軍就是用這種手段大敗我們的!”
“天降隕星,必有大凶,快跑啊!”
“都回來,所有人不許亂動!”
“都不許亂!”
“這是敵軍的武器,不要害怕!”
魏軍左翼的陣型在亂,但是魏軍的將官們,反而有些冷靜的應對起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
當初第一次,他們都害怕,但是如今他們反而有些適應了,所以迅速的應對起來了。
武器雖好。
可人才是根本。
當他們克服了對火炮這種新式武器的恐懼,就會發現,火炮看起來兇猛,其實殺傷力不是很強的,第一代火炮的爆炸力半徑更是短的很,頂多傷三五人而已。
“再放!”
祁遇大喝一聲,道:“對準敵軍中營主力!“
“是!”
“繼續填炮!”
“點火!”
“發射!”
轟轟轟!!!!!
又是一陣的炮彈。
“不好,井闌車太緊了,根本沒辦法的轟!”祁遇咬咬牙,他知道自己的距離,不可能轟中井闌車的。
“果然是火炮!”
井闌車上,呂布目光灼熱起來了,他發現火炮雖強,但是事實上在近距離之下,根本沒辦法瞄準。
所以距離他們不足十步的井闌車,就算放在正面,火炮也沒辦法轟,他有些激動起來了:“全力推進,我要的奪取敵軍火炮!”
城牆之下,賈詡也發現了,他正在指揮督戰隊:“命各部將卒鎮定下來,命令第一營不惜代價掩護井闌車靠近!”
“是!”
魏軍的攻勢更加的兇猛了。
然而,在這時候,賈詡卻發現的,他擡起頭,看着遠方,卻感覺有一絲絲的光芒在閃爍。
這讓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轟!”
突如其來的一個炮彈,落在了其中一輛井闌車的旁邊。
咔嚓咔嚓!!!!
井闌車被炸掉了,車上的兵卒,跌落下來,又被砸死的,也有受傷,還有一些幸運被人疊人的方式護住了。
“不好!”
賈詡瞳孔變色:“他們的火炮不僅僅在城牆之上,還在古壺山上!”
他連忙下令:“快,讓井闌車退回來,他們的目標是井闌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轟轟轟轟轟!!!!!!!
一顆有一顆的炮彈相繼落下,那驚天動地的一幕浮現起來了,這一刻的魏軍將卒,彷彿處於一個地動山搖的處境之中。
而且能看到周圍都是一片火光。
這給他們的直觀感覺太可怕了,彷彿如同一個無間地獄一般。
哪怕他們有些心裡準備,這一刻也崩了。
“怎麼會這樣!”
“敵軍怎麼有這麼強大的武器!”
“我部戰損太大了,這樣打下去,我部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不能打了!”
“撤啊!”
一個個校尉,竭斯底裡的叫起來了。
“轟!”
其中一顆炮彈,落在了呂布的井闌車旁邊,他的井闌車應聲而倒下,井闌車上的兵卒,死傷無數。
他仗着自己功夫好,輕功了得,有驚無險的落地,但是這一刻,他的臉色是陰沉無比的。
就差十幾步的距離,他就能登城了,就有可能搶奪明軍的火炮了,可在這時候,他們的井闌車卻被轟掉了。
那麼他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麼他對火炮已經有了不少了解,甚至見識過,但是重複這一幕的慘烈,乃是讓他有些不寒而慄。
“將軍!”
“將軍,你可受傷!“
“將軍,戰場都亂了,怎麼辦!”
一些將官湊上來,叫喝起來了。
“撤!”
呂布咬着牙,吐出了這個字。
“轟轟轟!!!!”
戰場上依舊落下一枚枚的炮彈,炮彈炸開,帶來血肉橫飛。
“撤!”
“撤!”
呂布的眼瞳之中,血色浮現,他的拳頭攥緊,看着這一幕幕的火光,看着哀嚎遍野,看着無數將士變成一攤血肉。
他第一次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一身絕頂一流的武藝,彷彿沒有任何勇武指出。
這是他對火炮這種新式武器的感官。
如果說第一次,在宛城的時候,他感覺沒有這麼清楚,那麼這次,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在這種炮轟之中,他的所謂的絕世武藝根本擋不住。
“撤!”
“撤!”
“撤出去!”
魏軍殘存的兵卒迅速的扶起了周圍的戰友,然後如同潮水一般的往外面撤出去了。
轟轟轟!!!!!
明軍的炮彈還在落下,不僅僅落在戰場之上,還落在了魏軍的營寨之中,把一頂又一頂的營帳變成一片火海。
“繼續往後面撤,撤出二十里!”
呂布咬着牙,對着部下衆將說道。
明軍的火炮攻擊力太強了,兩三裡的距離,根本就擋不住,哪怕撤出十里之外,他都有些不放心。
乾脆一口氣撤出二十里之外。
城牆上。
“敵軍退了!”
“這是天降隕石嗎?”
“難道是天罰?”
很多明軍將卒都有些懵起來了,特別是馬良麾下的降兵,他們可不知道明軍還有火炮軍的這個兵種。
他們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火炮軍在壺關?”
校尉黃銘咬着牙,看着前方,一片熾熱的火海之中,他的眼睛瞪的很大。
他知道皇甫堅壽有所依仗。
但是沒想到是火炮軍。
難怪,皇甫堅壽一直都能如此有自信能守住這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