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將軍,目前城關之下的情況如何?”徐庶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緒,他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雖然退出了雒陽,保住了大部分主力進入函谷關,但是魏軍主力卻窮追不捨。
“魏軍已經開始壓進了。他們可能不會有太多的耐心,所以早晚會強攻函谷關,只有拿下函谷關,拿下我們,拿下這關城的糧草,他們纔會認爲,自己佔據了河南,徹底斬斷了我軍的後勤支持!”
龐羲臂章上綁着白色的綁帶,站在城關上,往外面看着,眸光有些深沉:“函谷關已經失修多年了,一旦他們的大規模的進攻,除非我們能順利退到潼關,不然函谷關是擋不住他們的!”
這個關隘雖然是當年秦擋關東六國之雄關,但是大漢一統天下之後,已經失去了作用力,數百年以來早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力了。
失修多年,城關上下的城牆都鬆落了很多了。
而且很多的防禦的工事都已經沒用了。
所以他們想再想要憑藉着這個關隘,擋住數倍他們的兵力進攻,恐怕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關鍵還有一點,那就是龐羲麾下的都是騎兵。
騎兵守城,專業不對口。
這樣會很難發揮出麾下將士的絕對戰鬥力,對上普通的兵卒沒問題,對上魏軍和遼東軍,那麼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安排百姓往潼關退去,倒是問題不大,但是我們不能退!”
徐庶搖搖頭,道:“一旦退回到潼關去,我們雖然能背靠關中,但是卻失去了河東這條路,想要繼續打通糧道,可就難了!”
糧道,是一直兵馬的根本。
明軍作戰準備充裕,有系統性的糧食補充,所以即使現在雒陽失去了對前線的支持,前線肯定還有一定的儲備糧。
但是雖然儲備糧有不少,可也扛不住這大軍的消耗,一旦消耗完了,那麼就等於等死了,這樣的結果,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明軍可以敗,但是不能因爲糧草而敗。
所以河東的糧道,他必須要打通,而且他必須要堅持函谷關,不能讓人隔斷他和河東之間的道路,失去對河東糧道的支持。
“關鍵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
龐羲苦笑。
巧婦難成無米之炊。
他現在就是這個狀態,麾下有騎兵,可騎兵想要作戰,卻不容易,特別是守城之戰,另外他們麾下的騎兵,因爲被拆散了,戰鬥力一直不能增持。
再說了,現在魏軍和遼東軍也學精明瞭,不會和他的騎兵硬碰硬的進攻,一旦他出擊了,等待他的首先是鐵盾兵,然後就是的攻城器械,包括大型的弩牀。
即使他的騎兵再精銳,也很難擋得住這樣的進攻啊。
“我知道!”
徐庶點頭,他沉思了一下,道:“城中目前有的兵力,我們都要集合起來了,戰術不變,就用我們原來守住雒陽的戰術佈置,我在城中死守,至於龐羲將軍,還是老規矩,你在城外以騎兵騷擾,只要抓住機會,就吃掉你他們的有生力量!”
“這樣你會顯得危險很多!”
龐羲說道。
“我個人之安危,不足爲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守住函谷關,打通河東糧道,聯繫上上黨前線的主力,保證陛下的安全!”
徐庶咬牙切齒的說道:“陛下一人,肩負大明朝堂之安危,可不能出任何問題,如今我們已經丟了雒陽了,若是再丟了函谷關,那某是真沒有臉面去見陛下了,不如一死了之!”
他這樣說,等於是下了死戰之心。
寧可戰死在函谷關這裡,也絕不繼續後退,只有守住這裡,才能繼續增援前線,如果失去了函谷關,他就等於失去對前線的增援。
這是他沒辦法承受得住的的。
“可這點兵力,非常危險,即使守住一時,也很難守住長時間,另外我們還要派兵去打通糧道,這樣更是困難!”
龐羲臉色有一抹苦澀,這簡直是太爲難人了。
“某已經寫信去讓皇甫印增援了,關中還是有不少的力量的,如果皇甫印足夠狠,還是能籌措一些青壯來守城,另外某也讓關中運量北上,特別是從潼關運糧,然後從函谷關轉向河東,從河東進入了上黨,這是我目前能想到,唯一支持前線的辦法!”
徐庶道:“所以守住函谷關,是我們目前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我盡力!”
龐羲沒有絕對的信心,因爲不管是夏侯淵還是公孫度,那都不是普通的將領,乃是揚名天下的大將。
“不是盡力,是拼命!”
徐庶道:“必須要拼命!”
………………
正在準備拼命的徐庶,這時候不知道的是,在距離函谷關不遠,位於雒陽南部的一個山路上,一支兵馬正在急速的行軍之中。
而這一支兵馬,一面面旗幟飛揚,上面繡着明亮的明字。
這是明軍。
“停!”
一聲軍令,綿綿悠長的行軍隊列停滯了下來了。
“傳軍令,各部就地休息一個時辰,補充體力!”
“是!”
各部開始就地找地方休息。
主將把各部的校尉,營司馬,營主簿,營參將都召集起來了,商討接下來的行軍策略。
“現在我們在這裡,距離雒陽,大概還有二百餘里!”
開口說話的是主將。
張任。
張任冷沉的面容之中有一抹瀟瀟的殺意,他看着輿圖,目光冷沉:“如今雒陽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所以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將軍,以我們的速度,日夜兼程,一日之內,有可能能進入雒陽,但是這樣會讓兵卒們顯得十分的疲憊,到時候我們可很難進攻!”
一個校尉拱手說道。
“可時間不等人!”
另外一個校尉站出來,拱手說道:“將軍,兵貴神速,時間已經過去很長了,而且我們從武關入關中,又北上,中間因爲不熟悉道路,走錯了很多,已經耽擱了行軍速度,這時候不能快馬加鞭,我怕會救不了雒陽!”
“不管如何,首先要知道具體形勢,我提議,先把斥候放出去!”
“景武司沒有消息嗎?”
“我們趕路趕的這麼狠,景武司想要聯繫我們,都需有一定的運氣才行!”
衆將低聲的吵起來。
張任皺起眉頭。
黃忠下令,他張任和陳到,各領一支精銳,北上增援雒陽,而且兵分兩路,一路從武關進入,一路直接從虎牢關殺入。
他這一路兵馬,已經算是慢了。
不知道陳到的兵馬,是不是已經抵達了雒陽,也不知道如今雒陽的形勢如何。
這讓他有些爲難啊。
“斥候軍侯!”
“末將在!”
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站出來。
“你部斥候,立刻快馬加鞭去打聽消息,儘可能的瞭解雒陽的形勢,刻不容緩,這時候消息必生命更加重要,寧可犧牲,也必須要有消息,不然我們主力一旦進去,就是兩眼一抹黑了!”
“是!”
軍侯拱手領命。
“大家都不要爭了,這時候,說再多也沒用,想要快也快不了,已經進入河南尹了,我們不能着急,必須要學會保持體力!”
張任吩咐說道:“行軍速度放慢一些,行軍之中,保持體力,要有隨時能迎戰的準備!”
“是!”
幾個校尉拱手領命。
“羅司馬!”
“在!”
一個軍司馬站出來了。
“你親自率一千兵馬,去的附近搜船隻,魚排,我們要做好萬全之策,不能放棄洛水河,如果能小規模兵力從洛水河進入雒陽,就能聯繫雒陽的兵馬了!”
張任這時候並不知道,雒陽早已經失守了。
他的目標還是縈繞雒陽來佈置的。
“諾!”
這個軍司馬領命。
“雒陽,希望能多撐住一段時間!”張任捏捏有些疲憊的的神色,看着前方,目光併發出有一絲絲希冀的光芒。
………………
而在雒陽往東,延津渡口。
這時候,另外一支明軍,也已經行軍至此了。
陳到從豫州北上,他的行軍和張任不一樣,張任集合主力,他分兵而行,因爲豫州太亂了,兗州又有魏軍兵力。
而且他爲了越過虎牢關,前後打了三仗,雖說都勝的漂亮,但是也折損了不少主力。
最後他越過了虎牢關,進入了河南尹。
進入延津渡之後,他反而放慢了進軍的速度,他和張任不一樣,張任走山路,消息蔽塞,而他越虎牢關,前後苦戰,走光明正大的官道,反而讓斥候打聽了不少消息。
斥候所彙報的情況之下,讓他對整個河南尹的情況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了。
“雒陽失守,如今局勢堪危險。”
陳到站在延津渡這裡,他面臨兩個選擇。
一個,繼續西進,奪回雒陽。
另外一個,北上增援。
他沉思了半響,最後還是選擇繼續西進,因爲這時候他北上,是發揮不出任何作用力了,他麾下不過一萬兵馬,去偷襲曹操十餘萬精銳主力,那是找死。
這時候,奪回雒陽,反而更加重要吧。
“不知道張任主力到哪裡了,若能協同作戰,這一戰倒是容易打!”陳到長嘆一口氣,他和張任主力加起來,有兩萬精銳,別說打雒陽,就算是北上,他都敢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