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袁術策馬飛揚,奔走黃河的岸邊之間,手中兵器染血無數,一個個宦官倒在了他的馬蹄之下。
“殺!”
“殺!”
虎賁大軍展開殺戮的模式,橫推而過,無論是宦官還是宮女,皆然死在他們的手上。
黃河的水奔流,而黃河的岸邊,鮮血在流淌。
“天亡我也!”張讓仰天長嘯。
十常侍一個個的死去,最後連蹇碩都戰死了,就剩下他張讓還有的趙忠,可趙忠也中箭了,僅存半條性命,苟延殘喘之中。
“我們怎麼辦?”
“不要殺我們!”
董太后還有的劉協在血腥的屠殺之中,變得異常驚慌起來了。
“張讓,納命來!”袁術親自殺上來了。
“咱家與爾同歸於盡!”張讓拔劍,渾身的罡氣爆發,他一生鮮少用武功,但是他的武功在十常侍之中也是頂尖了,如果算起來,僅此在蹇碩之下。
“弓弩!”
袁術一擊之後,連忙後撤,他不是張讓的對手。
“在!”
弓弩大陣擺上來。
“咻咻咻!”
張讓戰死當場,身體被一根一根的利箭穿透,一個個血窟窿宛如拳頭般的大小。
“陛下,奴婢追隨你而來了!”趙忠悲憤欲絕,十常侍就剩下他一個了,他不願意被這麼殺死,他寧可自我了斷,身體一躍,跳進的黃河之中。
“稟報將軍,閹奴全部伏誅!”一個校尉稟報說道。
“太后娘娘,二皇子殿下,屬下營救來遲,還請諸位恕罪!”
袁術把手中兵器丟給手下,邁步走上來,對着驚魂不定的劉協拱手說道。
“愛,愛卿無罪!”劉協雖年幼,但是頗有擔當,驚慌之下,卻冷靜的很快,在袁術行禮之際,已經回過神來了,連忙壓壓手,低聲的說道。
反而是董太后,即使見慣的宮廷爭鬥,可還是被這血腥殺伐給震懾住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了,始終的應不了話。
“殿下,司空大人正在京城收拾殘局,還請殿下回京!”
袁術平靜的說道。
劉協已經成爲了這一場京城大戰的關鍵之一。
一旦太子出現了什麼事情。
他將會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繼承九五之尊的人。
“好!”劉協點點頭,對着的董太后道:“祖母,莫怕,我們現在回京了!”
“哦!”
董太后楞了楞,點點頭。
衆將開始拔營回京。
……
夜色漸漸過去了。
天亮了。
一輪紅日冉冉生氣,朝陽的光芒傾灑在整個北邙山,彷彿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山道之上。
牧景幽靜的埋伏在山崗之中,目光遠眺,看着前方:“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我們看來是又遲了一步!”
“是他們敗的太快了!”戲志才站在旁邊,低聲的迴應。
“現在皇子協落在了袁術手中,恐怕我們在想要奪回來,就艱難了!”牧景拳頭握緊,他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返回一戰,可是這一戰,還沒打,就輸了。
“也未必!”戲志才審視周圍的地形,道:“打一個伏擊,還是可以的!”
“可是後面呢?”牧景皺眉。
“你是擔心丁原追兵?”
戲志才眯眼。
“丁原都追了我們一個晚上了,如果不是因爲景平營爲了能更好的藏兵在此,對周圍的地形徹底的摸透了,我們恐怕就已經被此人糾纏上了!”牧景長嘆一口氣。
遇到丁原追擊,是後半夜的事情,打了一場遭遇上,互有傷亡,但是景平營憑藉着對地形的熟悉,脫離的戰場,迅速擺脫了丁原追逐。
好不容易進入黃河岸邊,可是面對的只是一片凌亂的戰場。
十常侍沒有接應上。
皇子劉協也失去了蹤跡。
他們只好折返,折返之後,反而得到了不少消息,袁術擊敗了十常侍,狙殺了蹇碩張讓等人,奪回了皇子協的消息也被他們打聽傳出來了。
“丁原坐鎮幷州多年,和匈奴鮮卑交戰也不是一次兩次,此人作戰經驗豐富,萬一我們作戰之中,被他偷襲一個正着,恐怕就不是吃敗仗這麼簡單!”
牧景道:“是全軍覆沒!”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對付他!”
戲志才眼眸之中不斷的閃爍一縷一縷的光芒,沉聲的說道。
“什麼辦法?”
“你可相信我!”
“你既然願意跟着我走出這雒陽城,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還沒翻,我對你,自然是信任,絕對的信任!”牧景目光看着戲志才,聲音堅決。
這時候他不能表現出一絲絲的猶豫。
因爲在他挑選謀士的同時。
謀士也在挑選他。
他不能讓這個願意追隨的謀士感到不信任的危機。
“你給我一曲兵馬,我可拖延六個時辰的時間,讓丁原絕不靠近戰場半步!”
戲志才面無表情,可是心中還是有些感動了,畢竟他並無領兵經歷,不過只是一介侃侃而談的士子,即使有人願意信任他,恐怕也不敢讓他領兵。
但是牧景敢。
僅憑這一點,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心動了。
不過還不夠。
“六個時辰?”牧景算了算,雙眸爆出一抹凌厲的精芒,道:“足夠了!”
“你就不怕我做不到?”戲志才突然開口道。
“既然你有自信,我爲何不敢去賭一把!”
牧景灑脫的道:“戰場上,勝敗之間,一念而已,輸贏之間,一瞬可變,我們誰也沒有絕對的勝利保證,但是我敢去賭!”
“你會贏的!”戲志才雙眸一定,言語自信。
陽光傾灑在兩人的側臉之上的,把他們的輪廓都映照的栩栩如生,他們君臣之間,相輔相成一生的傳奇,就從這北邙山道上的一戰開始……
“我麾下五大軍侯,你要何人呢?”牧景問。
“駱應!”
戲志才道。
“爲什麼?”
“他最穩重,我需要一個穩重的人!”戲志才平靜的道。
“好!”
牧景招招手,把駱應叫上來:“駱應!”
“在!”
“從現在開始,你率領部曲,聽從戲志才的吩咐,他就是我,他的命令也就是我的命令,任何人敢違抗忤逆,立刻剔除景平所屬!”牧景的話有些重。
“末將領命!”駱應看了一眼很年輕的戲志才,在看看牧景那很慎重的表情,連忙應了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你們動手,天黑之前,必須脫離!”
戲志才指着地圖上黃河南岸的一個渡口:“一旦得手,我們從這個渡口而集合,然後北渡黃河而上,暫時脫離雒陽戰場!”
“爲什麼北上?”牧景不明。
“東去匯合西鄂侯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我們根本走不出雒陽,一旦西鄂侯無法順利接應,必死無疑,所以我們要背道而行!”戲志才分析說道。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牧景點頭,應了下來:“好,天黑之前,三口渡集合!”
“就此別過!”戲志才率兵而去。
“等等!”
“還有何事?”
“志才兄,我並不介意一場得失,事若不可爲,不可強行爲之,我更在意你的安危!”牧景真誠的道。
“呵呵!”
戲志才笑了,笑容很是燦爛:“我不會讓你的信任失望的,六個時辰之內,我保證丁原靠近不了你,你安心的去做你的事情!”
言畢,他帶着駱應麾下的部曲,僅僅六百多將士而已,向着東面的大道而去。
“世子,一里之外,發現虎賁軍!”斥候來報。
“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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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景一聲低喝。
“在!”軍侯陳到,神色之間已經洗脫了稚氣,留下的都是剛毅的神情,他拱手帶領。
“你馬上帶着麾下部曲,在這個地方安營,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擊,不管戰場打的如何,都不許,等待我下令,一旦我的軍旗三搖而揚,你立刻撲殺出來,你的任務很簡單,只有一個,皇子協!”
“明白!”
陳到看看輿圖的位置,點頭領命。
陳到率兵離開之後,剩下的幾個軍侯商議正面迎敵的事情。
“我們從正面而入!”
“兩側山道要形成一個埋伏假象,吸引他們的戒備!”
“只要他們的兵力放在我們埋伏之上,我們就可正面擊潰他們的主力!”
“……”
牧景親自的吩咐任務。
謝羽三人記得清清楚楚,絲毫不敢有遺忘之處。
“忠叔!”牧景看着麾下第一猛將,拱手道:“有一個任務,必須你親自而去!”
“說!”
黃忠聲音平靜。
“黃河岸邊的戰場,你也看到了,十常侍不是沒有反抗的戰鬥力,只是他們都敗在了弓弩狙殺之下,所以一旦打起來,你必須要率一支輕騎,突入陣中,率先把他們的重弩給毀掉,不然我們很難打贏!”
“好!”
黃忠點點頭:“此事交給我!”
“你們都記住一點!”
牧景這時候才轉過身來,對着所有將領,囑咐說道:“我們只有一擊之力,一擊得手,立刻撤退,一擊不得手也必須撤退,明白嗎!”
“明白了!”
衆將領命。
……
踏踏踏!!!!
山道之間,虎賁戰旗飛揚,主將之上,一面袁字戰旗也在迎風而動,袁術騎在馬背上,緩緩的向前而去,隊伍走的很慢,因爲有皇子協和董太后,還有一些後宮嬪妃,朝廷官吏也在其中。
“公子,這一次任務你完成的這麼出色,司空大人一定對你十分滿意!”一個世家將領笑着恭賀。
“呵呵!”
袁術只是笑了笑,道:“只是爲朝廷辦事而已,當不得誇張!”
“公子,我聽說袁本初帶着西園精兵,投靠了叛逆何進,如今落魄逃京,袁氏之中,恐怕再也無人敢和公子作對了!”有人低聲的道。
“兄長他,哎,只是一時心急,想要急於表現而已,如今他投了亂臣賊子何進,我袁氏有愧祖宗的英靈!”袁術眯着眼,眼眸之中迸發出一抹殺意:“我會勸他回頭是岸,若是他執迷不悔,我自當清理袁氏門戶,我袁氏不可出不忠不孝之徒!”
他想要殺袁紹,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自小他是嫡子。
袁紹只是一個庶子而已。
可是袁紹卻處處比他強,即使父親也對袁紹另眼相看,他可不想有一日,四世三公,天下第一世家,袁氏的權柄落在了一個庶子手上。
“踏踏踏!”
突然,寂靜的山間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音,這是腳步走起來踏在了石頭上的聲音。
“所有人停止前進,去幾個人看看前面的山道情況!”
袁術還算是一個機警的人,他忽然感受到了危險的情況,連忙正色起來了,對着麾下幾個校尉說道。
“諾!”
一個校尉帶着斥候上前。
“那是什麼?”
有人看着左右山坡上一些草皮,問道。
“好像是埋伏!”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埋伏?”
“這山間有埋伏!”
衆人大爲吃驚,一人折返回去,稟報袁術。
“有埋伏?”
袁術陰沉着面容:“袁和!”
前方這個山澗的確有些的危險,走出這段路,基本上就進入了雒陽城門的範圍,但是這一段山路也很險要,稍有不慎,必遭埋伏。
“在!”
“擺上所有強弩!”袁術指着前方:“對左右開弓,給我把他們都擊殺下來,想要埋伏我們,他們就要付出代價!”
“諾!”
這是一個袁氏將領,名爲袁和,本是袁術長隨,跟袁術學問練武,頗有能力,袁術建立虎賁軍之後,任命他爲校尉,統帥麾下弓弩。
他把笨重的弩牀讓人推上,對着兩側:“放箭!”
“咻咻咻!!!”
弩牀雖然笨重,運輸艱難,但是射程很遠,而且精準的很,穿透力更是強悍,即使山石也能破開,一輪弩箭之下,山間爆出一聲聲脆響。
“好像沒有動靜?”
虎賁將領目光凝視左右山坡之上。
“再射!”袁術聲音蕭冷。
“放箭!”校尉袁和下令,冷冷的道。
“咻咻咻!”
又是一輪弓箭射出。
但是山坡之上,始終沒有的反應。
“不好,上當了!”袁術反應很快,他看着山間上的草皮都被弓弩射翻過來了,明顯沒有埋伏的兵馬,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犯錯了。
“殺!”
山路上,突然殺出一支兵馬。
“殺!”
“殺!”
這一支兵馬來勢洶洶,攜萬鈞之勢,直撲而來。
“敵襲!”
“弓弩呢?”
虎賁軍將士頓時慌亂起來,而且本來的大殺器弩牀還沒有從兩側的方位轉過來。
“破!”
黃忠一馬當先,殺伐如虎,帶着幾十輕騎,衝殺進來了,一口氣越過了正面主陣法,繞路兩邊,靠近的弩牀擺在了的地方。
“爾乃何人,某家袁和……”主將袁和殺出,可是話語沒說完,被黃忠直接一刀斬掉了頭顱。
“咔嚓!”
“咔嚓!”
在黃忠手中大刀的強大破壞力之下,一個個弩牀被他斬掉。
“該死!”
袁術勒緊馬僵,看着麾下的弩牀被破壞的一個不剩,面容鐵青,雙眸圓瞪。
但是他終究是主將,還得冷靜下來。
他揮動兵器,振臂高呼:“兒郎們,冷靜,都不要亂,所有人列隊迎戰,我們與他們拼了!”
“殺!”
“殺!”
虎賁雖是以世家府兵聚集而成,但是戰鬥力還是有了。
雙方開始在這狹小的山道上廝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