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半個月的修養之後,牧景的傷勢好了不少,就連霍餘也能正常的走動了。
“中恆,你的傷勢剛好,不得操勞!”
書閣之中,目光合上一卷書籍,目光看了一眼正在整理一些文卷的霍餘,沉聲的道。
“世子,我傷勢已經好了差不多了!”
霍餘輕笑的道:“這點小事,剛好活動一些氣血,並無大礙!”
“我讓你回南陽去修養,你不去,我讓你在後院靜養你也不做,你非要來書閣,好了,我允了,你又如此不愛惜自己,你是非要逼我禁足你嗎?”牧景凌厲的道。
霍餘傷的根本,日後就算養好的身體,也不能過度操勞,牧景着手,想要給他求個爵位,然後送他回南陽修養,但是他脾氣倔,就是不願意。
“世子,餘碌碌無爲半輩子,好不容易遇上世子賞識,能在世子身邊,做些許事情,證明自己畢生所學乃是有用之功,此乃餘之幸,餘懇請世子,不要讓餘回南陽去,餘不想後半輩子就此寂滅南陽!”
霍餘跪膝而下,真切的說道:“餘願一直陪伴世子身旁,至死不悔,還請世子成全!”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見。
多少人揹負一身才學,卻寂滅山林荒野之外。
霍餘也算是一個讀書人,他讀的半輩子書,只是才學不及,名聲全無,寒門出身,按道理這輩子都難走出中陽山那一片困牢,可是他遇上了牧景。
當初牧景把他們帶出來,讓他們見識了天地的廣闊,帶着他們會了一個個才學出衆之人,這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敢想了。?
他知道自己的才學不是很好,也沒有什麼睿智之智,但是在牧景身邊,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牧景給了他機會,他當以全力而不負牧景的知遇之恩。
這是他一展所長的地方,他不願意離開。
哪怕再來一次,他還會以身而擋,爲牧景擋住這一劍的必殺。
“你啊!”
牧景長嘆一聲,他無法拒絕霍餘的請求,對於霍餘,他是帶着慚愧的心的,能滿足霍餘的條件,他都會滿足,他想了想,說道:“留在雒陽可以,但是你要保證,日後每日不得忙碌超過四個時辰!”
“世子……”霍餘還想說什麼,要知道作爲牧景身邊的文吏秘書,他有太多東西要處理了,一天四個時辰,六個時辰都不夠,平日他最少每天工作八個時辰。
“就這麼決定了!”
牧景道:“日後我身邊的大小事情還是你來親自決議,但是我會給你多招募幾個手下,你用心培養一下,笨人動手,精人動口,你要學會用人!”
以他目前的身份,手中的事情,成立一個秘書處是必然的,霍餘這種人,心志堅定,讓他回南陽恐怕也是鬱郁不得志,就留在身邊,知根知底好用一點。
“屬下遵命!”
霍餘唯有拱手領命。
“已經下午了,你今日還有一次行鍼,先去找張寧行鍼,要是她待會看不到你,肯定殺過來找人,可會拿我出氣的,這些天你也儘量不得忙碌,修養身體爲第一要務,只要把身體養好了,日後想要如何忙碌都行!”牧景道。
自從他受傷了,小命都握在張寧手中,可不敢在張寧面前囂張。
“是!”
霍餘放下手中文卷,行禮之後,轉身離去,去了景平院的西廂。
不多時,戲志才匆匆而回。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才走進書閣之中的,盤膝坐下來,雙手放在火爐上取熱,一邊取熱一邊抱怨的道:“你倒是的好享受,我可就跑斷腿了!”
“呵呵!”
牧景笑了笑:“現在我也就只能使喚一下你而已!”
“最近鹽市的情況聽彙報沒有!”戲志才問道。
“還沒有!”
牧景搖頭:“今天沒有奏報來了!”
“今天恐怕景平商行上下都沒空搭理你了!”
“怎麼了?”
“張恆玩崩盤了!”戲志才沉聲的道:“鹽商方家,家主方紹,太敏銳了,讓他順藤摸瓜,摸到了景平商行去了,出手也夠狠辣,數千金一下子砸下來,把景平商行砸了一個楞頭了!”
“方紹?”
牧景聞言,微微眯眼:“居然有這麼敏銳的觸覺,倒是少見啊!”
“不能小看雒陽這些商賈,能在雒陽的市集上打滾了,絕對沒有一個善茬!”戲志才說道。
“那就麻煩了!”
牧景站起來了:“去景平商行!”
“現在!”
“商場如戰場,既然有了變數,就要儘快出手,宜早不宜遲!”牧景披上一件虎襖,走到門口,把暖靴穿起來了。
“聖女殿下會讓你出門嗎?”
戲志才走上來,打趣的說道。
“速去速回,應該沒問題吧!”牧景沒有多大自信,說的很勉強。
但是不管如何,他還是出門了,他和戲志才兩人,霍紹黃忠親自率一百餘精兵護送,直奔景平商行而去了。
“悶了快一個月了,都快悶死我了!”
馬車上,牧景揭窗簾,看着街道上落下的雪花,吐出了一口氣渾濁之氣。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行蹤公佈出去,會不會引人上鉤啊!”戲志才坐在車廂裡面,笑眯眯的道。
燕山劍聖王越蹤跡全無,他還是有些擔心,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要爲牧景解決這個麻煩。
“呵呵!”牧景笑了:“我就怕其他人不上鉤,我老子先上鉤了,到時候知道你是的餿主意,那就完蛋了,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了!”
“這倒是一個問題!”
戲志纔有些訕訕的道:“傳聞太傅大人的性情暴躁,南陽一暴熊,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耐心,我還真怕被他五馬分屍了!”
太傅府距離景平商行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
當牧景趕到景平商行的時候,景平商行在京城之中的掌櫃,除了瘸子許林之外,基本上都已經齊聚一堂,一個個面帶愁色,苦悶憂鬱。
“大掌櫃來了?”
張恆看到牧景走進來,連忙站起來了行禮。
“拜見大掌櫃!”
“大掌櫃安好!”
一衆掌櫃也紛紛站起來行禮。
“愁眉苦臉的,遇上麻煩了?”牧景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目光斜睨了一眼了張恆。
“恆不才,有負大掌櫃期望,我們景平商行尚未進入戰役狀態,就已暴露了蹤跡,現在被方家嚴家兩大鹽商裡聯手打擊,半月苦功,幾乎一朝喪!”張恆跪膝而下,羞愧的說道。
“商場上,怎麼可一帆風順!”牧景絲毫不驚,淡然而霸道的聲音開口,冷絕的道:“上山打獵,不可能只遇到野雞野兔,遇上老虎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既然有虎攔路,那我們就打虎!”
他霸氣的話,倒是讓殿堂之中本來士氣有些低落的景平商行一衆掌櫃振奮了不少了。
“大掌櫃說的對!”
“我們景平商行齊聚了南陽商賈的力量,我就不相信還應對不了一個雒陽的鹽市!”
“就和他們幹到底!”
“……”
衆掌櫃的鬥志漸漸的恢復。
牧景滿意的笑了笑,商場如戰場,戰場要的就是士氣,這股士氣還算不錯,這一戰,他們還有希望,他壓壓手,讓衆人平靜下來,這時候才問:“目前的情況如何?”
“方家對我們景平商行的幾個商鋪動手了,然後嚴家反應過來了,現在景平商行立足在雒陽城之中的商鋪,都被兩家盯死了,特別是我們新開設了五個鹽鋪,被孤立了!”
張恆細細的道:“主要是方家動手太快,我反應不足,此乃我之錯,還請大掌櫃責罰!”
“這麼說大部分的鹽巴還掌控在他們手中!”
“嗯!”
“何家的事情進展如何?”牧景敲動指頭,思緒轉動了很快。
“何家已經答應了,但是我們只是口頭協約,這種狀況,我怕何家會的反水!”
“反水?他們有動靜沒有!”
“暫時很安靜!”
“那就不一定會反水!”牧景眯着眼,道:“現在破局,就破在何家!”
“可是他們不可靠了!”張恆猶豫。
“商場上要拼,就要冒險!”牧景果決的道:“你再去找何家,告訴他們,利益五五開,景平商行衝鋒在前,何家只要從旁協助就行!”
“諾!”張恆點頭。
“從現在開始,所有資金盯着劉家打,劉家的商鋪所有鹽巴全部拿下,不惜任何代價,五天之內,我要讓劉家商鋪全部關門,無鹽可售!”
“城東劉家?”
“沒錯!”
牧景道:“雒陽鹽商百戶,能做主了只有這四五家,一口氣打下去會很難吃力,那就單打,我要看看,人心是不是這麼團結!”
“爲什麼是劉家?”旁邊的戲志才突然問道,他雖聰明絕頂,在軍事和政治上哪都有敏銳的觸覺和智慧,可商界,他終究沒玩過,多少會有些看不透根本。
“因爲劉家和方家是盟友啊!”牧景道:“方紹破局了,我就給他在設一個局,我倒是要看看,他有沒有魄力以方家資金去爲劉家擋刀!”
“又是攻心爲上!”戲志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