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景平勢如狼,驚雒陽羣商!

接下來的時日,雒陽鹽市風雲變幻。

“何家出手了,他們想要做什麼?”

“這何家太狠了,他們居然利用我們的鹽貨渠道,越過我們和我們後面的人談,斷了我們的鹽貨!”

“可惡,何家這是明顯要投靠景平商行!”

“可恥,他們這是背叛!”

“何家本來就是外來戶,他們幫景平商行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有何家的鹽支持,景平商行根本不可能垮掉!”

“可我們已經支持不住了!”

“算了,雒陽市場我放棄了,趁着我還有點力氣,帶着鹽鋪離開雒陽,或許還有機會,不然就要把所有身家都留在雒陽城裡面了!”

“不行,我已經的把所有錢帛和啞巴都投進市場了,我不甘心!”

“一定要抵抗到底!”

“……”

隨着何家的鹽鋪進入戰鬥,雒陽鹽商就好像是被最後一根草壓死的駱駝,再無翻身之能,有人心生退意,準備收拾包袱離開雒陽,有人彷彿一個輸紅眼的賭徒,看不到最後開牌的結果,終究心生僥倖,把所有一切都壓下去。

……

……

數日之後,時間進入了光熹二年,正月二十三。

清晨。

洛水河流之中,幾個衙役撲下去,正在小心翼翼的把一具屍體從河流裡面的撈起來了。

“誰跳河了?”

百姓都是喜歡看熱鬧,早已經把這裡圍成了一大圈。

“好像是南市上譚家鹽鋪的掌櫃,譚老漢!”

“真的是他!”

“他爲什麼跳河啊?”

有人認出撈出來的那一具屍體,竊竊私語起來了。

“造孽啊!”

“這譚老漢不跳河也不行啊,他的鹽鋪虧了近乎百金之多,連媳婦孩子都抵押出去,還欠下幾十金之多,聽說他的鹽鋪也被抵押了,死了還一了百了,要不拖累全家!“

“……”

周圍百姓的議論聲音不大,但是能聽到了人並不少,不是人都加入了討論之中。

“頭,這三天以來,這都已經是第四回了,現在怎麼辦?”幾個衙役看着撈上來的屍體,紛紛看着衙役頭目。

“還能怎麼辦!”

衙役頭目三十來歲,長的虎背熊腰,目光看着那具屍體,長嘆一聲,道:“送去義莊,然後讓仵作檢驗一下,沒有什麼可疑的,就再查查身份,查查家裡面有什麼人,有人來認領屍體,就讓人認領,沒有人來認領,就送去城外亂葬崗,葬了!”

“諾!”

幾個衙役領命。

“這就是市集上一直傳言的那場所謂不見血的戰爭?”這個衙役頭目的消息可比這些小衙役靈通的多了,他想起了最近一些坊市傳言,頓時微微苦笑:“果然是不見血!”

誰能知道,現在鹽價跌倒人儘可買的地步,就是鹽商付出生命爲代價而得到的結果。

……

……

鹽商嚴家。

大殿之上,一片陰沉的氣氛。

這一戰,自從被斷了鹽源之後,雒陽鹽商算是兵敗如山倒,嚴家首當其衝,在昨日下午,所有鹽巴,已經銷售一空,所有鹽鋪都已經關門大吉了。

當市場已經被景平鹽鋪拿下之後,在雒陽,他們基本上沒有立足。

嚴鴻也一病不起。

“爹,你要保重身體!”

幾個兒子俯跪在牀榻之前,悲哀的看着父親。

“這都是命啊!”

嚴鴻早上連半碗粥都沒有吃完,一直沒有精神,但是到了中午,突然變得很好精神了,所以把自己的兒子都叫道的身前,因爲他已經有些預感了。

這是迴光返照。

他目光慈愛的看着幾個兒子,道:“輸了就是輸,我們要學會輸得起,嚴家雖然虧了不少,但是也還有一些底蘊,從現在開始,變賣家產,然後離開雒陽吧!”

現在鹽價跌倒了八千,買一送一就等於是四千錢不到,比他們進貨的價格還要的低,加上運費,人工費,店鋪金,自然而然就大虧一場。

但是嚴家終究是嚴家,立足了雒陽這麼多年,萬金家財未必有,數千金家財是足夠了,就算是虧了一兩千金,家底都還有不少。

不至於一些小的鹽商,虧的連家底都全沒了。

“爹,就算我們輸了,日後我們還有機會捲土重來!”

長子嚴峰沉聲的道:“只要我們能聯繫上一些鹽商,繼續供我們鹽貨,這雒陽未必就是景平鹽鋪的天下!”

“正道,沒有希望了!”

嚴鴻看到很清楚,他如同枯樹一般的臉龐露出一抹的苦澀而難看的笑容,對着長子,道:“我們根基如此之深,聯繫了雒陽大部分的鹽商,都擋不住景平商行的腳步,日後就算我們緩過這一口氣,他們早已經站穩的根基,我們還有什麼的反撲的力量!“

“爹,也許情況還沒有到這個地步,我們可以適當的認輸!”

“呵呵!”

嚴鴻搖搖頭,自嘲的說道:“你以爲認輸就行了嗎,你錯了,景平商行不是一般的商戶,他們的要的是整個雒陽市場,他們如此大的野心,有能力吃下鹽市,豈會讓我們在旁邊制衡他們!”

“難道我們的嚴家立足雒陽百年,先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了這一份基業就要毀於一旦?”

嚴家大多人都不甘心。

“只要人還在,我們就還有希望!”

嚴鴻看的透徹,也看的長遠:“雒陽終是風雲變化之地,本就不可長久逗留,我們嚴家乾脆就趁着這個機會,離開雒陽,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噗!

這句話雖說的好聽,可嚴鴻這個嚴家老家主的心中依舊感覺慚愧,心中總是羞憤不平,害怕列祖列宗怪罪,急怒起來了,又一口鮮血吐出來了,面容更加的蒼白起來了。

“爹!”

“爹!”

俯跪在的牀榻前的幾人一看,頓時慌亂起來了。

“老夫是不行了!”

嚴鴻輕輕的抹去嘴角的血跡,他已出氣多入氣少:“你們不管如何,這一次必須聽老夫了,在一個月之內,離開雒陽,雒陽,已經是風雲之地,老夫不希望我的嚴氏兒郎捲入這亂局之中……”

雄踞雒陽幾十年的鹽商之首,嚴家家主嚴鴻,當夜就斷了氣。

……

“嚴鴻死了?”方家府上,方紹聽到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微微有些愕然。

那個老傢伙,他是視爲一生的對手。

可當他死的消息傳來,方紹沒有絲毫的快感,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的那種感覺。

“怎麼死的?”

“聽說是東海鹽商斷了供鹽時候,他就吐血了,之後一直躺在病榻之上,一直到嚴家的鹽鋪陸陸續續的關門閉戶,他就撐不住了,昨夜交代後事之後,撒手西去了!”

“這麼說,他是被活活氣死的!”

方紹垂頭,有些感嘆。

這一戰,他們輸的慘烈。

雒陽大部分的鹽鋪都被擠兌的關門了,唯有方家的鹽鋪還在苟延殘喘之中,但是方紹也知道,方家輸那是早晚的事情,他的後路也被斷了。

“家主,現在我們怎麼辦?”

一個掌櫃忐忑不安的詢問道。

“輸了要認!”

方紹平靜的道:“現在還能怎麼辦,自然就是認輸受罰,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

他想了想,下令:“從現在開始,方家鹽鋪關門謝客!”

這時候他不想去想如何翻盤,而是想着如何止虧。

“另外,派一個人去景平商行,告訴他們,我要見一見景平商行的掌櫃張恆!”

方紹雙眸之中爆出一抹精芒。

“諾!”

一個掌櫃拱手領命而去。

……

……

景平商行。

“呼!”牧景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沉聲的道:“總算是贏了,看來我是有點小看何家的底蘊了,沒想到他們出手這麼狠辣,倒是讓我們輕輕鬆鬆的拿下了這一場戰役!”

如果不是何家關鍵時候出手,釜底抽薪,一口氣把雒陽鹽商背後的供應渠道拿下,恐怕現在還在苦戰之中。

“大掌櫃,何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何家背後的人,能手段如此通天,必是鹽商之中的巨擘,這一份人脈關係,最少我們景平商行絕對沒有!”

張恆沉聲的道。

想要做到這個境地,不是財大氣粗就可以,必須要很強大的商道人脈,這是景平商行所缺乏的。

“呵呵!”

牧景笑了起來,笑容燦爛:“我喜歡和有能力人脈的人合作,你派人告訴一下何宇,我想要見見他背後的那個人,或許我們可以商議一下下一步的戰略部署!”

鹽市只是一個開始。

下一步,那就是要雄霸雒陽市場,雒陽乃是天下商賈的中轉站,拿下雒陽,就等於承接了南來北往的商賈關係,這纔是的景平商行的戰略目的。

“諾!”張恆點頭領命。

“大掌櫃,嚴家開始售賣鹽鋪!”執行掌櫃孫郝拱手稟報說道:“自從嚴家家主嚴鴻死了之後,嚴家開始拋售在雒陽的資產,包括嚴家不少的鹽鋪!”

“他們這是想要的離開雒陽!”牧景想了想,道:“我們的資金不是很充足,全部拿下,應該不行,但是最少要拿下一半,就憑我們現在這點鹽鋪,還主宰不了雒陽市場!”

“明白!”

孫郝點頭說道。

“現在就剩下方家了!”牧景眯眼:“方紹倒是一個人才,能在我們的圍剿之中,苟延殘喘這麼多天,不得不讓某刮目相看!”

“大掌櫃,方紹派人聯繫我了,他想要見我!”張恆說道。

“見你?”

牧景眸光微微一亮:“認輸嗎?”

“認輸是肯定的!”

張恆道:“就不知道他能走到那一步!”

“既然他想要見你,就見一見,他手中還有不少的北漠的銷售渠道,如果能能掌握在手中,我們纔算是徹底立足的雒陽城南的鹽市!”

“明白了!”

張恆點頭。

“接下來大家就要小心了!”牧景看着一衆興奮的掌櫃,一盆冷水澆下去,囑咐說道:“人怕出名豬怕壯,景平商行以兇狠之勢拿下鹽市,必會驚雒陽商賈,所有人都會提防我們,那我們的行事就要更加小心謹慎,一個鹽市幾乎就讓我們的扛不住,雒陽市場有多大,你們心中都應該有底,輕敵的話,景平商行這點底蘊,會被耗盡的!”

“是!”

一衆掌櫃渾然一驚,頓時一個個變色嚴肅起來了。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

……

光熹二年,二月二,龍擡頭。

這時候的雒陽鹽市已經開始漸漸的恢復安靜,景平商行那種以價格開拓市場的戰略也停止了,鹽價格開始慢慢的恢復,恢復的不是很快,基本上在百姓的接受之中。

而不少鹽鋪在沒有這麼激烈的競爭氣氛之下,也逐漸恢復的開業,但是光景大不如前了。

而景平商行,徹底揚名的雒陽商賈之中。

如今的景平鹽鋪,擴張的足足一倍左右,遍佈雒陽各個角落,原來嚴家名下不少的鹽鋪,被景平商行拿下,同時方家名下的鹽鋪也有不少掛上了景平鹽鋪的名字。

自此之後,雒陽鹽市之中,唯景平鹽鋪而獨尊天下。

“好可怕的一個景平商行,短短數月居然拿下了整個鹽市場!”

雒陽第一商賈,糧商童家府上,家主童健在哀嘆:“可憐的老嚴啊,你也算是晚節不保,當年你拒我千里之外,肯定沒想到被一個景平商行活生生的逼死,你若能尋我聯手,老夫或許還會出手助你,何必如此倔強啊!”

童家主和嚴家的家主嚴鴻也算是的老友。

都是雒陽商賈,童家是糧商巨頭,名下生意,涉及方方面面,但是就是沒有能殺入鹽市場,就是因爲嚴鴻的強勢,讓他踏足不了哪一方市場。

可是他沒想到鹽市居然被一個後起之秀給獨佔了。

“家主,景平商行野心頗大,他們會不會瞄着我們的糧食市場!”童健身邊一個老僕低聲的提醒說道。

“景平商行?”

童健冷冷的道:“老夫可不是的嚴鴻方紹那些人,雒陽糧商,皆以老夫爲尊,他們若敢踏足雒陽的糧市場,老夫就讓他們明白,雒陽的商賈的狠辣!”

“家主,不可不防!”

“你說的對!”童健雖自信,但是也沒有輕狂,他神色頗爲慎重,點頭:“從現在開始,盯緊了景平商行,還有看好我們自己的市場,任何異動,立刻稟報!”

“諾!”

老僕點點頭。

……

城南嶽家,這時候雒陽城之中最大的絲綢商。

“方紹,沒想到你敗的這麼快!”

岳家家主是一箇中年人,名爲嶽邦,他站在庭院之中,聽着一個手下詳細的說起了鹽市場的變故,神色有些凝重:“好一個景平商行,我們都小看你們了!”

景平商行第一次出現在雒陽,只是小大小鬧,根本入不了他們的視線,所以他們很陌生,提都不會提。

而景平揚名,是從景平書齋開始。

可景平書齋牽涉的是朝政之爭,這種文化暴利並不是如今市場的主流,所以商賈也不是的很在意。

但是沒想到,景平商行來勢如此之強大。

在短短數月時間,拿下了整個鹽市,雒陽鹽市的幾個巨頭,死的死,散的散,不是被逼的灰溜溜的離開雒陽,就是被逼的投誠,這一幕讓嶽邦驚駭。

“來人!”

“在!”

“從現在開始,盯緊雒陽城所有的綢緞莊,買賣之中,但凡有任何異動,都派人告訴某家!”

“遵命!”

“我倒是要看看,景平商行有沒有這麼大膽子!”嶽邦眸光直看前方,神色蕭冷,言語之中有一抹傲然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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