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坐鎮隆中山上,可始終不能越過鐵索進入對面,弓箭倒是能射到對面,可就算弓箭插滿了整個懸崖峭壁,也對對面沒影響啊。
“難道就過不去嗎?“
他大發雷霆。
“黃漢升乃是神箭手!”張虎拱手說道:“我們的人別說過橋,鐵索都沒上去,就被射殺下來了!”
“我不管!”
文聘冷冷的道:“不惜代價,不管牧景是不是在,一個黃漢升,都值得我們去殺,傳我軍令,死士上橋,給我衝也要衝過去!”
“是!”
荊州將士前赴後繼的衝鋒。
“沒弓箭了!”
橋對面,黃忠微微有些苦笑。
“殺不了幾個!”張遼也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人,守住鐵索可以,但是要是荊州軍真的用人命來衝鋒,不計生死,恐怕他們會殺的脫力。
凝氣爲罡的元罡境武者,也是有極限的。
正所謂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斬鐵索吧!”黃忠說道。
“好!”
張遼也點頭。
一人一邊,斬掉木樁,鐵索墜落,這一個橫貫峽谷的鐵索橋,就這麼斷了。
“該死!”
文聘怒火如雷,他瞪大眼眸,死死地直視對面:“找,派出所有的斥候,給我找上對面山的路,必須儘快找到,一絲一毫都不能耽誤!”
“是!”
衆將領命而去。
“將軍,大事不好了!”傍晚,一斥候衝上來。
“怎麼了?”
文聘眸光冷冽的看着斥候:“外圍佈置不是弄好了嗎,就算牧軍集結兵馬來救援,他們也不可能短時間之內,攻破我們荊州兒郎的陣型,有什麼大事?”
“牧軍進攻襄陽城了!”
“什麼?”
文聘渾身一顫:“牧軍進攻襄陽城了?”
“而且他們所有的兵馬都集結在襄陽城的西城門之上,進攻兇猛,打的還是明侯親臨的旗幟!”
“不可能!”文聘道:“牧龍圖還被我困在對面?”
“將軍,這會不會是牧龍圖調虎離山之策!”
有人質疑的說道。
他們之前損耗了不少的士卒,但是始終逾越鐵索,傷亡慘重,卻毫無收穫,心中正是憤怒,只是文聘的軍令,他們才壓住一口氣而已。
所以現在有些爆發出來的意思。
文聘眸光一冷,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儒袍少年。
“將軍,牧景一定在對面!”朱振堅定的說道:“現在牧軍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希望我們撤兵而已,如此大好機會,將軍萬萬不可上當!”
“襄陽乃是天下堅固之城,短時間之內,牧軍哪怕再厲害,也不可能攻破!”
文聘終究還是原因相信朱振,是因爲他認爲機會難得,他深呼吸一口氣,道:“傳我軍令,不惜代價,在三個時辰之內,必須找到上大旗山的路,我要親自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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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星空很燦爛。
大旗山上,山洞之中,一團篝火點燃了起來了,諸葛家兩個少女依偎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少年諸葛均緊靠着叔父,諸葛玄閉目養神。
幾個神衛軍護衛已經把這一座山周圍翻邊了,連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還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荒山野嶺。
“主公,我斬斷了鎖鏈,對面的荊州兵卒過不來了!”
黃忠走進來,拱手稟報:“應該能撐住兩日!”
“別太樂觀了!”
牧景聞言,搖搖頭:“荊州,他們纔是座山虎,我們是過江龍,論起地形,他們肯定比我們熟悉,找到附近的村民,想要找條路上來,也不是難事!”
“現在怎麼辦?”張遼問道。
牧景淡然的道:“你們去巡山吧,任何上山的路口都堵住,發現一個上來,殺一個,能拖延多久時間,就拖延,萬一真被他們找到上山的路了,那我們只能表演一次空中飛人了!”
“是!”
黃忠和張遼點頭,帶着神衛軍的幾個將士,去把大旗山有可能出現的入口都蹲守起來了。
“荊州殺你之心,堅如磐石,如今萬軍重圍之中,你真的就不害怕嗎?”
諸葛亮一直坐在牧景身邊的青石上,他對牧景這一尊明侯一直其實都很好奇。
從上山到現在,他都在觀察着牧景,他感覺牧景在這種情況之下並非強做鎮定,而是他真的就這般無畏和冷靜,彷彿萬軍重圍,如他而言不過只是後花園一般的隨意。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一方諸侯,少年英豪,這番氣度,絕對當得起少年雄主的威名。
“怕?“
牧景搖搖頭,目光凝視這諸葛亮的小臉:“小諸葛亮,你才十二三歲,那我問你,你們諸葛家從琅琊一路逃難逃下來,遇過的危險應該不少吧,那時候你怕嗎?”
諸葛家的歷史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也記得一點,畢竟後世諸葛亮這樣的歷史人物,傳記都不是到出了多少本。
“怕!”
諸葛亮誠懇的點頭。
諸葛家從琅琊逃難的時候,是一家大小,十幾口人,但是一路下來,能逃到荊州了,也就幾個人而已,一路上皆爲亂戰之所,豈能不懼。
“我也曾經怕過!”
牧景目光有些懷緬:“但是有些事情經歷的多了,你就會感覺,害怕是最沒有用的一種情緒,我害怕,戰爭就能不不輸嗎,我害怕,父親就能活過來嗎,都不行!”
“所以學會不害怕,是我上戰場的第一個功課!”
牧景笑着說道:“況且,這還比不上當初我們被困在關中的時候,那時候,父親死了,軍心動搖,外無外援,所有人都認爲我死定了,我不也活下來了嗎?”
“看來牧相國之死,改變了很多事情。”
諸葛亮感概了一番:“如果他不死,或許……”
諸葛家的沒落,和這事情多多少少其實是有關係了,正因爲牧山的死,天下徹底的亂了,秩序也沒有了,諸葛亮的父親,時任泰山郡丞的諸葛珪纔會牽涉進泰山的權力爭鋒之中,最後倒是諸葛家沒落,滿門數十口人,就剩下這幾個了。
“禍國殃民之輩,他該死!”
諸葛玄書生意氣,冷聲的說道。
他對牧山是骨子裡面看不起的。
一個黃巾餘孽,一個賊寇,居然能成爲執掌天下的相國,這是大漢的悲哀,是天下讀書人的恥辱。
“叔父!”
諸葛亮輕聲低喝了一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應該在牧景面前說這句話,當人面咒罵其父親,此非君子所爲。
“無妨!”
牧景倒是並不在話,他擺擺手:“諸葛先生,既然這樣,我就得好好嘮叨嘮叨了!”
他微笑的說道:“你們總是說我父親是國賊,大漢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皆因我父親亂政,可平心而論,我的父親,到底做錯過什麼,他做了什麼,讓大漢落的如此境地!”
“他一介賊寇,操控天子,把持朝政,任用奸佞,朝政亂,天下方亂,難道這不是錯嗎!”
諸葛玄書生的意氣很重,文人學識爲膽,有時候還真有一顆大無畏的心,他振振有詞的說道:“而且他與太后私情,本就是誅九族之罪!”
“你說的這麼多,我其實就認一點,他和何太后還真一點私情!”
牧景嘆了一口氣:“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牧山也算是英雄一世,從一介賊寇,到權傾朝野,一關關,何其艱難,我們打敗了何進,鬥垮了士族,無論多艱難,我們都過來了,沒想到在這上面,他掉鏈子了,當初如果不是董卓利用了何太后,誰能殺得了他!”
“哼!”
諸葛玄氣的鬍子發抖,直言:“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
“我們要是真的大逆不道,他就該改朝換代了!”
牧景平靜的說道。
“你……”諸葛玄瞪大眼睛。
“別這樣看着我!”
牧景神情淡淡:“我們本來就是亂臣賊子,可是這亂臣賊子也不是一天能養成的,幾十年前,我的父親只是一介農戶而已,他能走到今時今日,拜這個朝廷所賜而已,我們只是爲了生存,被一步步的逼到了這個地步,就好像你諸葛家是一樣了,亂世之中,你們不也爲了生存,背鄉離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