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把戲志才的小命從閻王爺的手裡面搶回來了,這倒是讓牧景忐忑不安的心情平復了一下。
“主公,劉益州召見!”
諸葛玄走進來,拱手說道。
“現在?”牧景眯眼。
“是!”
諸葛玄說道:“來通報的人說,是立刻!”
“更衣!”
牧景回了內堂,換上了一身冠服,髻發戴冠,要佩白玉,這纔去了荊州府衙的院落後面,劉焉行轅之中拜見。
“屬下牧景,拜見主公!”
堂上,牧景畢恭畢敬的行禮。
“龍圖!”劉焉今天看着牧景的眼眸,有幾分灼熱:“聽說志才病重,但是讓你給醫治回來了,可有此事啊?”
牧景一聽,頓時明白了,府上消息肯定是走漏了。
其實想來也不意外。
爲了坦蕩,他把景武司的力量都徘徊在自己的外面,生怕讓劉焉看出什麼來,徒添了他的懷疑,所以在荊州城的府邸,有些四處漏風,下人小廝基本上都是劉焉安排的。
而他當初顧着給戲志才掙命,這方面倒是疏忽了不少。
“志才的確病重!”
牧景沒有半分猶豫,既承認下來了,他一直以來的形象,不能毀掉,在既然消息走漏了,那就坦蕩一下,拱手說道:“他腹中有異物,奪其性命,爲保其命,屬下唯有剖腹取物!”
“剖腹取物?”
“居有如此之術!”
“這得何等兇險也!”
堂上衆人,面面相窺,即使見識淵博的黃權趙韙等人,此時此刻也駭然失色。
“那志才救回來沒有?”劉焉更加關注這個。
“如今還在觀察!”
牧景沉聲的道:“今日方甦醒過來,待修養一些時日,方能知曉,是否病痛全去!”
“醒了?”
劉焉抓住了重點,眸光湛然一亮:“那就是活下來了,剖腹取物之後,尚能活命,某倒是想不到,龍圖還有這等岐黃之術,甚是高興啊!”
“非也!”
牧景搖搖頭:“吾乃一匹夫,文不失大體,武不能衝鋒陷陣,又豈會有如此活命之術,其源於當年吾父留下典籍,吾父乃是黃巾餘孽,天下皆知,昔日也曾經追隨過叛賊張角,曾得其授籍,上面記錄了一些岐黃之法,加上門下上有一人,姓洛,精於此道,方大膽嘗試一番,今能不能讓志才活命,尚是二說!”
牧氏乃是黃巾餘孽的消息,天下皆知,他說出來也無妨,如今有不是鼎盛的漢室,容不下黃巾的朝廷早已經崩潰了,如今就算有人直接招降黃巾軍,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所以他這個名頭,已經你沒有什麼太多的忌憚了。
“都說當年的張角,有神鬼之術,看來倒並非全部虛言!”
劉焉微微一笑。
這事情他算是記在心中了,日後能不能派得上用場,那就看機會和命了,他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若有聖手在身旁,倒是安心很多。
“志才能與汝交好,這也是他的命!”
劉焉輕聲的道:“不過龍圖,我們恐怕不能在荊州久留了,南部有蠻,雖三番鎮壓,調兵於益荊交接,但是尚不能安其之心,益州不可一日無主,某準備在五日之後,班師回益!”
“主公放心,景必不會壞主公大事!”牧景點頭:“志才身體雖不適,但是修養幾日,以馬車載之,當順利歸途!”
趕路雖然危險,但是留下來他也不安心,所以還是讓戲志才和他一起趕路。
“無妨!”
劉焉輕聲的道:“此行撤兵,張任嚴顏,皆留下,張任鎮南軍,嚴顏駐守武陵,其餘兵卒,隨我班師回朝,至於牧軍,南郡以北,歸你們鎮守,就讓黃漢升爲將,留下來節度大軍,若能爭氣一點,取南陽之,某必重重有賞!”
牧軍十萬,皆爲雄獅,他不能一步就把牧景的人馬給壓死了,過甚,必反,這事情還得一步步來,只要把牧景待在身邊,然後在派人遊說說降,黃忠,陳到,黃劭,張遼,周倉之輩,就算不能全部收歸門下,也能收之一二,屆時在內部分割,必能讓牧軍歸自己掌控,徹底的成爲自己的麾下的雄獅。
“主公,黃漢升一人,必難鎮大軍!”牧景拱手,沉聲的說道。
“那你意欲何爲?”
劉焉眸光獵獵,凝視牧景。
“末將認爲,主公當與之配一督軍!”牧景主動的說道:“黃漢升雖有萬夫莫敵之勇,卻沒有料敵於千里之外的能力,少應變,主公若能爲其立一軍師,爲督軍,必能更加主動的督導其爲主公建功立業!”
“此言有理!”
劉焉面無表情,問:“那你認爲何人合適?”
“黃大人和趙大人皆爲主公心腹,自小出身世家門閥,學文練武,又有謀略,主公可擇一人,擔當之!”牧景說道。
黃權和趙韙,去其一,都是好事。
“你眼光倒是不錯!”
劉焉懷疑的心又按住了,微微一笑,說道:“那就讓趙韙留下來了!”
“主公?”
趙韙拱手,有些不明白。
“龍圖說的沒錯,黃漢升雖勇猛三軍之上,然,卻其謀!”劉焉囑咐:“讓你留下來,輔助之,奪其南陽!”
“屬下領命!”
趙韙聽懂了劉焉的話,只能乖乖領命。
“龍圖,志才如今逢大難,身有傷勢,我也不催促你,班師回城,兵馬分前後呼應,我與張肅,掌前軍,先行一步,汝可跟着龐羲後軍,押車後勤,緩緩前進!”
劉焉這倒是給了幾分仁慈,而且他相信龐羲掌軍,牧景幾百人也翻不出大浪來了,所以就適當了給了一點恩惠,不想因爲此時,顛簸了戲志才,又讓牧景心生怨憤。
“多謝主公仁慈,末將感激不盡!”
牧景俯首恭禮。
……………………
班師回益州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全城都在動作起來了,一車車的東西開始運起來了,水陸兩路都再動,交戰不僅僅是消耗,也是獲利的。
這一次,益州軍直接拿下南郡和武陵,荊州的半壁江山,收穫的也不少啊,糧食,錢財,布帛,全部會運回益州。
而且劉焉就是要打出大勝而歸的氣勢。
所以這一次班師回益州的事情也是弄得沸沸湯湯的,衆所周知。
………
牧景的宅院之中。
戲志才躺在一張椅子上,看着天邊的夕陽,感懷了一番:“這一次能活命,真是僥倖,陽光何其明媚!”
“你還能看的這麼好的陽光,應該多謝我!”
牧景大咧咧的坐在他旁邊,拿着一個水果在啃,南方比北方就是多點水果吃。
“我要謝也是多謝大統領,多謝洛軍醫,與你何干!”
戲志才恢復了不少元氣,能和牧景鬥嘴了,他撇撇嘴,十分不屑這個出來撈功勞的小人:“別以爲我昏迷了,就不知道誰纔是聖手,誰是庸手!”
“就讓你閻王爺把你的命拿去!”
牧景憤憤的說道,不知好歹的傢伙,下次不救了。
“外面怎麼這麼熱鬧?”戲志才突然問。
“班師回朝!”
牧景回答。
“劉焉要回去了?”戲志才眸光一亮,輕聲的道:“那我們也要動身了!”
“要不你在這裡修養一段時日先!”
牧景擔心的說道:“你的身體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動,巴蜀之路,難走之極,要是路上顛簸之下,出現了問題,那就難治了,甚至留下病根!”
“生死有命!”
戲志纔算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他倒是看的很透:“這麼兇險都過來了,這一路上有大統領和洛軍醫,我肯定都死不了,要是耽擱了,會耽擱很多的事情的,我們還有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