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說休沐三日,那就是休沐三日,不管天大的事情,他都讓諸葛玄和霍餘給全部擋在了外面。
這三日,他就做一件事情。
陪媳婦。
在家裡面,他聽聽蔡琰彈琴,看看張寧舞劍,在郊外,踏春時節,看看風景,遊遊江河,人生樂趣,全在這裡了,什麼爭霸天下,九五之尊,都讓他忘記了。
溫柔鄉,英雄冢!
要是可以,牧景很願意沉迷在溫柔鄉里面,相對於做皇帝,他更願意陪媳婦,而且英雄本來就不是他願意去做了。
可一個人,終歸有自己的責任。
這一方亂世,他不想動,也會有人主動推着他前進,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因爲他的身上,已經肩負了太多太多人的前途未來,身家性命。
在征討南中成功之後,他已經徹底的成爲了益州之主,執掌雄兵數十萬,麾下有民數百萬,一方諸侯,大勢已成。
這時候,即使他願意放手,也不可能了。
他的路,早已經規劃好了,這條路,逆水行舟,要麼一路向前,走到巔峰,要麼直接半路夭折,船翻人亡,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所以三日休沐之後,他依依不捨的從溫柔鄉里面走出來了,開始處理南征大戰留下來的事情。
這一戰,打的是暢快凜然。
也是大獲全勝。
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句話可不是說虛的,戰場上,不管成敗,將士戰死,那是免不了的事情,戰爭,永遠都是殘酷了。
那些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神鬼之謀不傷一兵一卒的事情,不是沒有,只是太少太少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戰爭只要打起來,那就代表死神降臨。
這一戰,牧軍的傷亡也很大。
戰虎營幾乎被打殘了。
景平第一軍,景平第三軍,景平水師,東州軍,四支主力軍也傷亡很大。
後續的事情可不少。
昭明閣上,牧景盤坐在上位,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色是刮骨刀,此言不虛也,這兩個小妖精,差點沒把他榨乾了,幸好只是休沐三日,要是休沐一年,他估計剩下一副白骨了。
“主公,這一份是統計出來的大戰傷亡名單!”
後勤司趙韙,把一份卷宗,遞給了牧景。
“傷亡一萬三千五百二十七將士?”牧景倒吸了一口冷氣,十餘萬大軍征戰,回來了時候還多了兩萬南中軍,看上去氣勢雄壯,比去的時候更有威勢,但是誰知道中間藏着這麼多傷亡數字。
“包括五溪營的將士傷亡了嗎?”
牧景想了想,問。
“已經包括了!”趙韙說道:“其實最大的傷亡,就是戰虎營和五溪營堅守滇池一戰之中,付出了傷亡,另外還有景平第一軍在柴榆的傷亡!”
“哼!”
黃忠聽到柴榆之戰的傷亡,冷哼了一聲。
他的眼神有點好像刀子,斜睨了一眼戲志才,戲志才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
柴榆戰役打的很出色。
但是戲志才以黃忠和景平第一軍爲誘餌,卻觸動了黃忠的逆鱗,黃忠不介意冒險,但是不願意當一個傻子,被戲志才牽着鼻子走。
戲志才也很無奈啊,這戰略部署主公也有一份的,你不去仇視他,就盯着我,這不是挑軟柿子捏嗎。
“繼續!”
牧景淡淡的開口。
“是!”
趙韙點頭,道:“另外此戰之中,我們傷殘的士兵,足足有三百七十七人,有人斷了手,有人斷腳,一般情況之下,傷到這個地步的人,其實很難救回來了,但是此戰醫司幾乎傾巢而出,增強了軍醫的力量,很多人都救回來了,可這部分人,如何安置,卻成了很大的問題!”
“怎麼安置?”
牧景也揉揉腦袋。
如今的時代,落後迂腐,當兵的都是求生存,拼命打一個出身而已,希望憑藉手中刀槍,殺一個輝煌未來,死了就當認命,但是致殘了,卻難辦了。
“我說兩點!”
沉默半響,牧景開口,道:“第一,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士,都是我們明侯府的烈士,撫卹金不能少,哪怕砸鍋賣鐵,都要交到家屬的手中,這是他們的賣命錢,我決不允許他們死了,卻連安撫他們家屬的錢都沒有,而他們的名字,也應該被我們所有人都銘記,因爲他們是爲我們而戰,所以我另外決議,在江州找一個地方,建造一座墓園,這就是烈士的墓園,日後只要是爲我明侯府征戰而亡之烈士,皆葬入墓園,受吾等之香火,後人之敬仰!”
“第二!”
牧景沒有給衆人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在戰場上致殘的兒郎,是英雄,我們要安排好他們的未來生活,他們爲我們而戰,賭上了一生,我決不負他們,哪怕這回讓我肩膀上的膽子,加重無數,我也心甘情願的承受!”
“主公,如此以來,我們今年的財政,必然會出現赤字的情況!”
胡昭苦澀的說道。
“我贊同主公所言!”戲志才卻說道:“那怕我在困難,主公的這兩個提議,都要徹底的落實下來,而且還要宣揚出去,我們牧軍,之所以強大,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那是因爲,我們有精神信仰,有鐵血一般的鬥志,這些,都是建立在主公的身上了,我們需要讓牧軍的兒郎,對主公更加的死心塌地!”
“若能如此,倒是值得!”
劉勁比牧景回來晚幾天,昨夜才趕到江州,今日就被拉來昭明閣了,他本來是不太贊同的,但是戲志才這理由太強大了,現在牧氏的政權,都是建立在牧軍的強大之上,事關軍心,砸鍋賣鐵,恐怕也得承擔下來。
牧景笑了笑,他是真心想要安撫好這些戰死的兒郎和殘兵,但是能收穫一波軍中將領的忠心,也是值得的。
衆人商議完這些安置之後,會議就散了。
接下來牧景要處理了事情,是各軍的營地的安置,自從他率軍返回江州之後,大軍都駐紮在江州郊外,這可不是長久之計,各軍的佈防駐地,都需要重新商討。
這是屬於北武堂的會議了。
下午,牧景親臨北武堂,召見各軍將領,開始商討各營的營盤駐紮之地,和防禦區域
“張遼,景平第三軍,休整十日之後,拔營北上,入廣漢,匯合參狼營,防備羌人部落!”牧景看着張遼,意味深長的說道:“文遠,羌人部落是一塊肥肉,我想要吃掉他!”
“諾!”
張遼拱手領命。
“陳到,孟獲!”
“在!”
兩人站出來了。
“景平第一軍,南中軍,即日開始,進入白帝城,駐紮白帝城!“
“諾!”
兩人領命。
現在孟獲也不得不停命令,進入了江州,周圍都是牧景的大軍,別說他有沒有異心,這時候他還得謹言慎行,不然不僅僅是他,還有他麾下的南中軍,其中一萬多的蠻族兒郎,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侯聰!”
“在!”
“景平水師第三部曲和第四部曲,立刻沿江而上,返回水師營地,匯合暴熊軍,佈防荊州!”
“諾!”
侯聰領命。
景平水師的主力還是南中,正在向着交州進攻,但是一部分兵力,由副將侯聰,直接率領,隨軍返回了。
“沙摩柯,雷虎!”
“在!”
“命令你們兩部,駐紮涪陵!”牧景道:“你們兩個人接下來的任務,是接應五溪蠻部落的所有人,從武陵進入西川,可以安置你們願意生活的城池,或者在郊外建村立鎮,五溪蠻既入吾明侯府麾下,自爲明侯府的子民!”
“多謝主公!”
沙摩柯的感激是真誠的,他想要五溪蠻部落走出大山,能在耕種之中過日子,不爲糧食所以壓迫,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你應該得到的!”牧景道:“不過你沒有太多的時間,我允許你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內,你必須要安排好五溪蠻部落的生活!”
“是!”
沙摩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