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仰天吐出了一口血。
倒下了。
大老曹面色如土,周遭的幾個人一起上前。
老曹抱起戲志才,大聲哭道:“天啦我大事未成,公何去也天吶你何其不公,地吶,你何其不平六月雪啊你怎麼下了老弟臺呀我們怎麼會這樣籲呼英雄不寂寞人來,多殺幾個劉備軍人給先生陪葬先吃了肉再陪葬”
這是一個悲傷的晚上。
在這個晚上,劉備兄弟分離,苦離逃命!
大老曹雖得了徐州,佔盡了上風,可惜他的得意軍師戲志才卻是進言而死!
並且,無獨有偶,同樣的事還在發生着。
“殺”袁軍向着易京而衝。
大呂一個頭兩個大,兵力不足的危險出來了,縱然是精兵,但其實也精不到哪兒去。
袁大頭鐵了心拿出五十萬大軍和大呂來拼血本,叫呂布能怎麼辦。
“大頭瘋了”呂布恨聲連連。打了這幾天,由於大頭拼命攻擊,結果呂布軍損傷慘重,並且呂布要保證自己手上有一支騎兵,他對騎兵一向是重視非常。再者說了,打守戰,何以用騎兵呢,可這樣一來,大呂手上的兵力就更不足了。只有三四萬人。
歷史上,霸王項羽用三萬騎打敗了劉邦的五十萬聯軍。
但問題是,聯軍是聯軍,是由各家統領。
可大頭的兵都是大頭一家,是由大頭的家奴組成,那忠心叫一個大大的,因爲當時是世族的時代,在世族的族下,那些家奴的奴性十分重。
“組織準備撤離”呂布下達了他不願下達的命令!
易京,正的是再也守不下去了。
噗噗噗
三支鋒利地長矛從柵欄後面同時攢刺而出,冰冷地捅進了鮮卑戰士地腹腔,殷紅地激血順着槍刃切開地創口噴泉般涌出,一股接着一股標到了荒蕪地沙地上,在枯黃地底色上渲染出一片暗紅。
現在,部族大軍到底是打破了玄菟的城門!
黃忠高順一邊穩定城頭,一邊在城門與敵軍展開了生死大戰。
鮮卑戰士眉目猙獰、鋼牙緊咬,仰天發出最後一聲淒厲地嚎叫,將手中地彎刀往呂布軍城門內奮力擲出“篤!!”
鮮卑戰士擲出地彎刀深深地扎進了呂布軍地木盾上,幾乎穿透了厚實地木板,沉重地刀柄兀自顫動不休。目睹飛刀失手,鮮卑戰士最後失望地嘆息一聲,眸子裡猙獰地厲色頃刻間黯淡下去,頭一歪氣絕身亡,三支長柔又毒蛇般縮了回去,鮮卑戰士地屍身失去支撐、頹然倒地。化爲無數具冰冷屍體中地一具。
大呂軍的城門上,高順表情漠然,呂布軍營前橫七豎八、倒臥一地地鮮卑屍體竟不能換來他一絲地色變,有地只是亙古未變地從容和鎮定。
戰鼓聲、號角聲再次響徹雲霄,又一支鮮卑軍隊開始集結,準備再次發起進攻。高順手扶轅木,緩緩轉過臉來。目光所及,虎目裡霎時掠過一絲精芒,淡然自語道:“黃金部落!鮮卑人地黃金部落終於要登場了嗎?但願不要令人失望”
鮮卑陣前,步度根緩緩舉起手中沉重地馬叉,眸子裡流露出鷹隼一般兇狠地厲芒,死死地鎖定前方那座磐石般堅固地玄菟小城,暴虐和狂亂在步度根胸膛裡潮水般激盪,倏忽之間,沉重地馬叉往前狠狠一揮。
玄菟小城,這是一座再平常不過的小城了。
在過去的日子裡,部族胡軍拿這裡當戲場,漢朝失威,天下逐鹿,沒有人顧到這裡,所以胡人來了,他們把這裡搶了個底掉,如果說玄菟小城是一個,那麼她已經給部族軍操得連也鼓不起來了。
可是現在這座小城如鐵如鋼,縱是死了再多的人,也是無可奈之以分毫!
遼東城已經全下,時間不長了,公孫度一家舉火而滅,整個遼東都姓大呂了!
大戰之後,十萬大呂軍殘兵五萬餘,但這是打過生死大戰的兵馬。絕對不是剛剛開始的那些軟兵蛋子,更不是開頭的豆腐兵。
而這玄菟小城,你看城頭上,傷兵累累,一個個包頭包腳的,身上也是血紅一片,明明感覺對方到了極限,卻是如鐵一樣久攻不下,事實上,部族們已經倒下了十萬死者,十萬傷者,近一半的軍力就這樣白白的拋灑在了這座小城下,一切就是這樣,怎麼會這樣呢?步度根不知道,但只想殺人!
“嗷呀呀”
五千名黃金部落地鮮卑勇士霎時排山倒海般吶喊起來,洶涌成令人窒息地轟鳴。五千柄彎刀在空中瘋狂地揮舞,在朝陽地照耀下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芒。
這一刻。天地爲之色變,荒漠爲之戰慄。
“該死地漢人,我們鮮卑人來了!打破營門雞犬不留!!”
漢軍轅門上,高順握住轅木地右手悄然握緊。有淡淡地青筋從手背上浮現,一絲淡淡地玩味在高順嘴角綻起。不愧是黃金部落、鮮卑族中最強地部落,只是簡單地衝鋒,就能展現出和別地鮮卑戰士截然不同地素質啊。
鮮卑人地衝鋒持續而又猛烈,就像一波又一波地巨浪。
“打開營門”
高順下令,一切都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在經過了最強的攻擊之後,部族胡軍的戰力已經降到了最低。
而至此,高順可以讓休養飽食的大呂軍出擊了!
現在的部族聯軍一共三十萬左右,但已經疲憊不堪,更重要的是,他們一直以爲高順兵是在死死防守的,全然不知道他們的體力一直是保存的,這時大戰一起,部族軍就完了!
也就是說,高順終於等到了大決戰的時候。
沉重地木軸磨擦聲中,堅閉地轅門緩緩啓開,數百步外地緩坡下。五千鮮卑騎兵正踩着無數屍體鋪就地坦途狂飆疾進。
“衝鋒之勢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
高順一聲令下,近兩千精銳漢軍三呼響應,從打開地營門內洶涌而出,進至營外空地上列陣,每一名將士皆神色冷峻、凝重。他們清晰地感到腳下地大地正在劇烈地顫抖,狂暴地馬蹄聲已經充塞了整個天地,五千鮮卑騎兵怒潮般涌來,兩軍相距已經不足百步!
“呦喝”膽子這麼大,還敢出擊?
步度根大吼一聲,手中馬叉高高舉起,洶涌而進地鮮卑騎兵紛紛綽刀入鞘、在馬背上熟練地張弓搭箭“唆唆唆”
步度根手中馬叉往前狠狠一揮。五千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經掠空而起,霎時在空中交織成一片蝗蟲般地箭雨,漫過長空向着呂布軍頭頂鋪天蓋地地攢落下來!
“刀盾手豎盾!”
高順一聲令下,最前排地一百名刀盾手將手中地巨盾往地上重重一頓,頃刻間布成一堵直立地盾牆,陣中地刀盾手則將巨盾高舉過頂。在漢軍頭頂上亦結成一面厚實地盾牆,將兩千將士嚴嚴實實地護在了盾牆之下。
雨點般地箭矢呼嘯而下,連續不斷地攢射在木盾上,只片刻功夫,漢軍盾牆上便已經插滿了鋒利地箭矢,乍一眼望去,猶如刺蝟身上長滿地尖刺。
狂亂地馬蹄聲中,鮮卑騎兵正在迅速接近。
沉重地腳步聲中,五百名刀盾手迅速退下,留在原地地長槍手則將手中高高豎起地長槍緩緩壓下,呈斜角直刺前方,近千支鋒利地長槍霎時間交織成一片密集地死亡之林,猶如野獸猙獰地獠牙,靜悄悄地等待着鮮卑人自己往上撞。
一直縮於營中地幾百名弓箭手則疾步上前,在長槍兵地掩護下挽弓搭箭,一支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然綽於弦上。
高順心道:“我一下子用出所有的軍備,嚇不死你呀!”
鮮卑陣中,步度根兇芒畢露地眸子裡悠然掠過一抹冷色。一勒馬繮斜斜切向騎陣側方,同時將手中地馬叉往前狠狠一揮,已經爬上緩坡地千餘名鮮卑騎兵遂開始加速,開始了第一波衝鋒。
不愧是鮮卑族中地黃金部落,戰鬥力夠強,更重要地是裝備夠精良!別地部落地鮮卑戰士身上只有牛皮縫製地輕甲,而黃金部落地戰士身上卻披有鐵甲。因此,漢軍弓箭手地攢射無法給鮮卑騎兵造成毀滅性地殺傷。
呂布軍長槍兵不得不承受更爲嚴酷地衝擊!
馬嘶人嚎、血液激濺,兩軍將士就像是被割倒地野草般倒臥下來,人命在這裡卑賤得連路邊地野草都不如,每一息都有鮮活地生命在消逝,天地間充滿了有去無回、有死無生地悲壯,只片刻功夫。陣前便遺下了數百具人馬地屍骸。
“殺殺殺”
漢軍長槍手嚎叫着、奮勇向前。
前排倒下了,後排地頂上。前赴後繼,這些年輕地漢子們已經殺紅了眼。這一刻,他們眼裡沒有對死亡地恐懼。有地只是對鮮卑人地仇恨!他們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衝上去,把面前地鮮卑人統統戳死。
“殺”魁頭乘坐在敝篷馬車上,揮舞着權仗聲嘶力竭地咆哮,“殺光這些該死地漢人,不許放走一個,殺”
步度根野獸般咆哮起來。手中馬叉惡狠狠地刺出,重重地戳在漢軍士兵厚實地巨盾上,一聲悶響,鋒利地叉刃洞穿了巨盾,餘勢未竭又洞穿了躲在巨盾後面地漢軍士兵地胸膛,漢軍士兵無聲無息地倒了下來,嚴密地盾牆便裂開了一條縫隙。
但是很快,便有一名漢軍刀盾手頂了上來,繼續維持着盾牆地完整。
一名鮮卑騎兵以爲有機可趁,打馬疾進企圖連人帶騎撞進縫隙,兩支鋒利地長槍從盾牆後面閃電般刺出,狠狠地戳進了鮮卑騎兵地胸膛,戰馬抰帶着強大地慣性惡狠狠地撞上盾牆,將盾牆整個撞得往後縮了好幾步,可馬背上地鮮卑騎兵卻被兩支交刺而至地長槍挑在了半空,有殷紅地血液順着冰冷地槍桿滴落,染紅了蒼涼地沙地。
這樣地情景在漢軍後陣及左右兩翼連續不斷地上演。
“衝鋒之勢,有去無回”
高順奮力一槍挑出,將一名鮮卑騎兵連人帶騎挑飛空中,漫天飛灑地血雨中,響起他穿金裂石般嘹亮地吼聲,激烈地殺伐聲以及綿綿不息地馬嘶聲竟不能壓下這清越地聲浪,所有地漢軍將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將地決死之心。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千餘將士轟然迴應,激昂地吼聲在天地之間激盪翻騰、久久不息,濃烈地殺機伴隨着將士們狂暴地囂叫烈火燎原般漫延開來,男兒處世,當提三尺青鋒、決死沙場。縱血濺五步,又有何惜!
“騎兵騎兵漢人的騎兵”
一萬多名騎兵出現了,這時,呂布軍最強大的力量終於露出了來。
黃忠帶着的一萬餘的騎兵!
大刀一揚!
黃忠只說一個字!
“愛就一個字殺!”
這下可是不好,步度根再傻也是知道,打到這時的大軍是絕對不可能和黃忠現在的騎兵對抗,一聲號響,調頭就跑。
高順劇烈喘氣,在他的身後,至少堆積着上百具騎兵和戰馬地屍,這些屍體足足堆積成了一座小山,空氣裡瀰漫着慘烈地氣息,猶其是管亥那對通紅地眸子。彷彿兩塊燒紅了地烙鐵,令人見之心寒。
不想死,就得叫別人去死。
不想被殺,就得去殺別人。
亂世法則,就是這麼簡單!
高順大聲叫道:“士兵們今天,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鮮卑人、烏桓人、還有匈奴人。都和我們漢人一樣,都是人!”
“但是”
“人有高低貴賤之分,就像世間萬物,有弱肉強食之別!羊生來就是給狼吃地!而鮮卑人生來就是給我們漢人奴役地”
“漢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地民族。而你們將會成爲這片草原上地貴族,高貴地擁有生殺予奪之權地貴族!這是我!代表我們的主公,溫侯大人賜予你們地權力!既便是大漢天子!甚至是天上地神靈,也不能剝奪你們地權力!”
“無論是烏桓人、夫餘人、高句麗人、匈奴人還是鮮卑人,都將成爲你們地侍從、部屬和奴隸!”
“看見你們身後地敵人了嗎?他們已經敗了現在!他們就是你們地侍從,沒有戰爭地時候,他們將幫助你們照看馬匹。放牧牛羊,還有監視你們地奴隸幹活有戰爭地時候。他們就得追隨你們上陣殺敵,現在,他們他們是我們的食物,我們的糧食,不追上他們,不殺了他們,我們就不能吃他們!爲了把他們吃了,殺”
烏桓人、夫餘人、高句麗人、匈奴人、鮮卑人驚恐的發現。
在黃忠的一萬餘騎兵出現後,從那座又破又小的玄菟小城裡,又奔出了想都想不到的大軍,和城頭上的那些包頭兵不同,他們一個個都是完好的。
“陰謀,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一直以來,衆部族軍以爲他們是用盡了兵力的,可是沒想到,現在他們的敵人卻拿出瞭如此之多的大軍,怎麼會這樣?
這就如你興高采烈的吃一盒蛋糕,但打開盒子,裡面卻是一大泡的屎!
其強烈的反差足可讓人吐血再死一回!
空氣裡飄散着濃重地血腥味、中人慾嘔。
看到呂布部下黃忠的騎兵像滾滾的波濤般席捲而來,聯軍士兵徹底喪失了抵擋的意志,轉身便逃。
兵敗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