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濟率軍來到上雒縣之後,西涼軍的其他隊伍也都陸續趕來,在張濟前去長安講和之後,尤其是聽到裴青起兵之後,李傕與郭汜迅速達成諒解,彼此之間以女兒和侄子做人質,保證彼此之間不再攻擊,團結一心,攻破關東聯軍。
其實原本李傕與郭汜商定好彼此之間交換兒子做人質,可是因爲李傕的妻子十分愛護兒子,不願意交換質子,後來才改稱以侄子和女兒作爲質子的。
在雙方達成諒解之後,李傕與郭汜又想起來了之前幫助他們度過危機,勸說他們反攻長安的大謀士賈詡,於是把賈詡請進軍營,表面上是向賈詡問計,實際上卻在逼迫賈詡給他們想辦法,如果賈詡不照辦,那麼他們就會不顧昔日的情分,對賈詡動手了。
賈詡知道自己現在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是自己僥倖逃脫,他的家族也一定會遭到這些人的報復,無奈之下只好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們與馬騰韓遂言和,許以高位,請求馬騰和韓遂出兵,與此同時他們還要立刻集結兵力前往上雒,以圖對抗裴青。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就算是有心報效大漢,卻也要以首先保證自身的安全爲基礎,如果我自己的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報效不報效?現在我被李傕郭汜所脅迫,也實屬無奈,不得不打起精神爲他們出謀劃策,所以也管不了之前跟你裴青的約定了,如果實在得罪的你狠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去投曹操。”
賈詡認真的思索着自己的出路,覺得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希望裴青能夠理解。
李傕和郭汜雖然之前中了計,可是他們也都不是笨蛋,一聽賈詡的計策就立刻知道可行,頓時拍手稱秒,立刻安排部署聯絡馬騰和韓遂的事情,於是迫使天子下旨,拜馬騰爲徵西將軍、雍州牧,槐裡侯,韓遂爲鎮西將軍,涼州牧,允吾侯,以脣亡齒寒的道理來勸韓遂和馬騰,請求他們出兵共同抵抗裴青。
與此同時他們也更加知道在這時候雖然要對抗裴青,卻不能放鬆對朝廷的控制,於是決定由李傕親自率領萬餘兵馬留守長安,在此期間以局勢緊張爲藉口下令封禁長安城,所有人員一律只准進不準出。
於是在此情況下除了李傕的萬餘兵馬之外,所有能戰之兵全都被徵調到長安,包括朱儁和已經被罷免官職又強行起復的前太尉皇甫嵩,西涼軍將領楊定、楊奉、郭汜,賈詡還有李傕的侄子李利等人統率的共計十三萬大軍先後開拔前往上雒,馬騰和韓遂一方面被李傕的高官顯爵所收買,另一方面也的確被脣亡齒寒的道理所影響,立刻答應起兵,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召集西涼各部大人並羌人騎兵共計十萬人,一起前往上雒,共同抵抗裴青的進攻,於是一場空前規模的大戰開始拉開了序幕。
對於西涼軍的動向裴青現在其實也已經知道了,而且他也知道現在最不利的局面出現了,雙方盡皆集結重兵,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取勝就不容易了,即便是能夠取勝,也定然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一旦將來曹操平定了兗州的叛亂,從而率軍偷襲長安,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爲人作嫁了。
當然裴青也不會怪陳到沒能乘勝追擊,因爲陳到的白毦軍雖然戰力強大,可這其中畢竟有一半的人都是新近招募的將士,打小規模的勝仗是絕對沒有問題,可是長期連續作戰的話,風險可就大了,另外這七千的兵力實在太少,根本難以抵擋敵軍大規模的進攻。
而更重要的一個問題是,商縣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尤其是對於大規模敵軍的進攻來說,更是難以展開進攻,而上雒就不一樣了,那裡地勢開闊,利於大軍團展開進攻,對於僅有七千人守軍的陳到來說很是不利。
所以綜合以上原因,陳到沒有乘勝追擊其實是對的,這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的最佳選擇,但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後的進攻會不方便,因爲對方會在開闊地帶集結重兵防備己方的進攻。
“如果數萬軍隊都被堵在這裡,我們這一戰可就麻煩了,結果只能是徒勞而無功。”參加這一次作戰的孔融、周幹、服虔等人盡皆面帶憂色,生怕他們的一番努力付諸流水,無法獲得朝廷的封賞,甚至還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對此裴青卻並不以爲意,他命令各部按部就班的紮下營寨,同時要求各軍將士在他們的營壘前挖掘了數道又寬又深的壕溝。
聯軍的各路統帥們雖然心中起疑,可是卻也只能按照裴青的要求去做,他們的部將也有不滿的,但大都保持着沉默,只有張飛來到裴青面前,沉聲說道:“盟主,你我們營寨前方不遠處就是西涼軍,我們到這裡也都有好幾天了,爲何直到現在都沒有率軍發起過一次進攻?你老是讓我們稍安勿躁,只是爲作戰做好準備,尤其是在這裡挖又寬又深的壕溝,在我看來比不過是做固守的準備,根本沒打算與敵軍真正作戰,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有可能會戰勝敵軍?”
然而裴青卻笑着說道:“益德將軍,你且稍安勿躁,我們現在挖掘壕溝,正是爲了以後戰勝敵軍做準備的,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既然是作戰,自然要未料勝,先料敗,畢竟咱們這裡可是有十幾萬大軍呢,我也要爲他們負責不是?”
“嘿嘿,好一個負責的盟主,可是你可知道,現在敵軍將士越聚越多,憑着對方那麼多的人馬,想要打敗他們又談何容易?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張飛滿臉的不相信,對着裴青冷笑不已,他現在對裴青越來越失去信任,覺得這傢伙就是打的堅守的主意,所謂的起兵勤王其實也只是一個幌子,這樣看來的話這個裴青和當初的袁紹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於是出言諷刺道:“你這是在爲自己找藉口吧?我真不知道你跟當初的袁紹有什麼區別?虧你還寫詩揭露當初關東聯軍討伐董卓的情景,虧得我們對你如此信任,不過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準備再過不多長時間也寫詩反思一下你自己呢?”
然而裴青卻慢慢說道:“如果真的重演討伐董卓那一幕,我不僅爲自己準備了諷刺自己的詩,還會將這盟主之位拱手讓給益德將軍,如此可好?嘿嘿,你想做一回楚霸王,可惜我不是宋義,終究還是會然後你失望的。”
“哦?果真如此?那我可是要拭目以待,不知道裴大盟主何時發起進攻?如果我軍果真能夠獲勝的話,俺張飛願意向你負荊請罪!”張飛一聽這話頓時更加來勁了,對着裴青哈哈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