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原本以爲裴青最多兩個月就會斷糧,然而兩個月過去了,裴青的應中竟然沒有絲毫的動靜,這讓他心中很是詫異,因爲這跟自己計劃的有些不一樣。
“難道這個裴青竟然另有辦法解決糧食的問題?可這怎麼可能?”袁紹的心中漸漸感到有些不安了,因爲他對裴青的情報已經沒底了。
不過袁紹不相信裴青會有什麼解決糧食危機的辦法,所以他堅持認爲,裴青現在的淡定一定是裝出來的,其實實際上,裴青一定陷入了危機之中。
而就在這時,只見郭圖來報,說是他抓住了一名裴青軍中的細作,並且從中搜出一封書信來,這封書信是向幽州牧劉虞求援的書信,信中說起裴青軍中的糧草不足,希望劉虞能夠借給他三十萬斛糧草,待得來年收穫之後,許以三成之利。
袁紹一聽這話頓時驚喜不已的說道:“嘿嘿,我就知道裴青一定沒糧了,他的城內之所以沒有動靜,這肯定是裴青小兒用的奸計,貌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早已經洶涌暗流,現在果然被我猜中了,裴青軍中無糧,用不了多少時日就一定會率軍撤退,這樣看起來我們非常有希望在洛陽過年啊,公則,你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郭圖一聽這話連忙說道:“主公謬讚了,正是在主公的英明指導下,下官才能立此微功,下官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可是如果沒有主公你的定計,下官哪裡有機會立此功勞呢?”、
“哈哈,公則就是會說話。”袁紹聞言展顏一笑,心中很是得意。
然而一旁的沮授則是默然不語,眉宇間似有憂色。
袁紹臉上的笑意頓時緩緩凝滯,隨後說道:“不知公與爲何面有憂色?”
只見沮授說道:“主公,下官覺得此事可能不那麼樂觀,或許這又是裴青的詭計,現在兩個月剛過,裴青軍中的糧食就算真的告急,應該首先從豫州或南陽徵調吧?哪裡用得着捨近求遠,去求劉虞?再說了,劉虞如果當真借糧,恐怕也要經過我們的防區吧?裴青真能自信劉虞能夠把糧食送過來?下官一直有這樣一種直覺,自從兩個月前裴青下令屠牛宰羊之事發生,就有一個陰謀在針對着我們,我們必須要加倍小心纔是,只要略微有些輕忽,很有可能會追悔莫及。”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袁紹低頭沉思,然後輕輕說道。
卻見郭圖哈哈笑着說道:“主公如果真這樣想那可就錯了,裴青屯田才只有一年有餘,卻又恰恰趕上了關中大旱,縱然收穫些餘糧,又能有多少?所以現在軍中斷糧的可能性極大,至於向劉虞借糧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因爲劉虞畢竟跟主公關係匪淺,如果他派兵運糧到河內,恐怕主公真不好意思去搶,一旦真的搶了,恐怕劉虞與主公的同盟關係就會告破,到了那時,我們失去了一個盟友,裴青得到了一個盟友,恐怕這纔是他所真正希望的。”
“嗯,公則說得有道理,如此說來,公與你對局勢的擔心可是有些杞人憂天啊,裴青軍糧即將告罄,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因爲他寫給劉虞的求援信上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以這樣的事情來跟劉虞開玩笑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到劉虞收到信件,他一定會威信掃地,淪爲天下的笑柄。”
袁紹自己也都堅持認爲裴青即將或者已經糧盡這樣的事實已經無可更改了,現在郭圖繳獲的信件又證實了袁紹的判斷,所以袁紹認爲,沮授的擔心實在有些沒必要,但是畢竟要給沮授臺階下,所以才這樣笑呵呵的說道。
然而沮授卻並沒有就着臺階下,而是堅持說道:“主公,此事斷斷不可大意,裴青背後一定有陰謀。”
卻見郭圖冷冷笑道:“主公啊,你可要小心某些人,他們故意誇大言辭,危言聳聽,以此來博取人的眼球,像這樣的人你越對他們客氣,他就越囂張跋扈,不知道自己能吃幾兩乾飯,至於將來會不會耽誤主公你的大事,他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下官都在懷疑,當初某人營救主公,是不是本來就存着不良的心思。”
袁紹聞言頓時不滿的喝道:“公則,不必再說下去了,我相信公與的本意是好的,只不過對裴青小兒的判斷出了差錯,這主要是你太過高估平裴青小兒了,其實他根本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厲害,缺糧了竟然想着向劉虞借糧,這簡直就是病急亂投醫,他難道不知道劉虞跟我是同盟?此人如此不智,可見他也不過是個目光短淺之人,不足爲慮。”
隨後袁紹不聽沮授的建言,決定再過幾日就對裴青發起攻擊,相信那時候裴青外憂內困,內外交困之下一定會殘敗。
沮授苦勸未果,只好怏怏離去,出營之時仰天長嘆道:“裴青絕非想象中的那樣容易,主公如此掉以輕心,恐怕日後我等全都會成爲裴青的階下囚!”
郭圖在聽說這件事之後,立刻將沮授的話告訴袁紹,袁紹聽說之後心中暗怒,開始疏遠沮授。
而郭圖卻藉此重新獲得袁紹的信任,他的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經過一番苦心的籌謀,總算是成功勸說主公疏離沮授,重新建立了對自己的信任。
“嘿嘿,沮授啊沮授,這一切都是你自討苦吃,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本來如果你謹小慎微的話,憑藉着你對主公的救命之恩,縱然是我再如何的讒言相加,也未必能夠對你如何,可是現在你卻恃寵而驕,偏偏在主公面前表現自己的聰明,你難道不知道主公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善於表現自己的人嗎?這麼好的機會如果我都不把握,那我還是郭圖嗎?正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你這種性格天生就不討主公的喜歡,縱然於主公有救命之恩卻也沒有什麼用,這就是你的命,不服都不行。”郭圖的心中十分得意,他的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爲自己重新獲得袁紹的寵信而暗暗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