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潛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別的還可以,就是味道太淡了,我說你們上黨的食鹽是不是太少了?真是可憐啊,我兄長治下有一座超大型鹽礦,年產精鹽數百萬石,如果你肯投降的話,以後自然也少不了給你們鹽吃。”
“哼,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嘴硬!”張燕的面色一變,寒聲說道:“今日不妨給你說句實話吧,你不要以爲你們靠着偷襲的手段剁了我上黨就以爲萬事大吉了,最起碼你在這裡並不安全,現在你已經成了我的人質,我可告訴你,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給裴青寫一封信,讓他把上黨交還給我,這樣的話我還會對你以禮相待,甚至可以答應與裴青聯合共同對付袁紹,如果你膽敢拒絕的話,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直接把你殺了祭旗,然後統率大軍直接搶回上黨!”
張燕說的聲色俱厲,然而裴潛卻是風輕雲淡,哈哈笑道:“你看我裴潛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嗎?長子是我軍數萬人經過流血而換來的,怎能說給你們就給你們?再說了,上黨乃是朝廷的土地,如何能夠被你等佔據?之前是因爲朝廷無瑕北顧,如今我兄長被天子賜予白旄黃鉞,得專征伐,征討爾等亂黨,恢復漢家天下正是奉了朝廷之命,如今爾等危在旦夕,不說趕緊投降以求寬宥,竟敢囚禁天使,還以死相脅,你且殺我試一試?我雖死,可是相信朝廷數萬鐵軍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滅爾等,到了那時,爾等縱使求爲長安布衣而不可得。”
張燕一聽這話頓時氣惱攻心,惡向膽邊生,大聲喝道:“殺你便殺你,我倒要看看裴青究竟有什麼樣的實力來征討我?你還真當我不知?裴青在與袁紹作戰之時就已經糧盡了,要不然爲何不乘勝進攻?既然裴青無糧,我害怕他做什麼?等到明年夏糧收穫之際,我軍早已攻破冀州了。”
“哈哈,又一個無知之徒,當初袁紹就數次斷定我軍無糧,可是結果呢?他哪一次判斷成功了?正是因爲對我軍的誤判,袁紹最終才大敗而回啊,至於不乘勝進攻,倒不是因爲我軍無糧,而是公孫瓚逆賊竟敢不夠朝廷法度,擅自殺害冀州牧劉虞,我家主公震怒,故此留下袁紹,讓他爲朝廷對付公孫瓚逆賊。如今公孫瓚逆賊果然被擊退,惡人遭報,這正是我兄長妙算之功,爾等無知之徒又哪裡懂得什麼?”
裴潛嘿嘿冷笑不已,他對張燕的威脅根本就不屑一顧,寫信什麼的更是理都不理。
張燕看到這一幕頓時苦笑不已,他就知道這個裴潛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可是心中還存着萬一的念想,期待着裴潛會因爲懼怕死亡而答應他。
然而看到了張燕猶豫的祝奧卻悄悄拽了轉他的衣角,把他叫到一旁,然後小聲說道:“他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迫使他屈服,就必須表演的真像那回事,將軍,你可下令將他拖到刑場上,讓行刑將士手執鬼頭刀,作勢要要殺他,相信只有在這時候他才肯屈服。”
張燕頓覺有理,隨後重新來到了地牢中,沉聲說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只希望你到臨死之際別反悔。”
隨後張燕喝令左右:“將這廝拖到校場,聽我號令,將其斬首祭旗!”
只見兩個強壯的軍士趕過來,就要將裴潛給拖走。
卻見裴潛大聲喝道:“不用你等動手,我自己會走,校場在哪裡?給我引路。”
那兩個軍士被裴潛的氣魄所震懾,果真不敢動手,引領着裴潛向校場而去。
張燕見狀,也只能無奈的跟着裴潛前往校場走去。
不多時已到了校場之上,張燕面無表情得等着裴潛反悔求饒,可是直到他的命令下達,行刑將士的屠刀都已經舉了起來,裴潛還是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
張燕看到這一幕頓時躊躇了起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可不敢再繼續下去了,一旦再稍等片刻,裴潛的腦袋揪掉下來了。
所以張燕立刻準備上前準備喝止。
卻見祝奧說道:“將軍,事已至此,我們都已經騎虎難下了,就算你不殺裴潛也是得罪他了,將來一旦投降,他未免會向裴青進讒言,照我說來,我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這個裴潛,如果將軍懼怕裴潛問罪,不如直接投靠袁紹,雖然袁公現在已經衰落,可是卻也有抵擋裴青的實力,而從另一方面,正因爲袁公衰落,纔會重視將軍啊。”
張燕聽了這話感覺有些道理,於是沒有阻止刀斧手殺裴潛。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得刀斧手那裡傳來一陣慘叫之聲,張燕循聲望去,只見那刀斧手倒在地上,痛哭的嚎叫,他手中的鬼頭刀已經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在裴潛的身邊站着一個年輕人,他手中的長劍上還滴着血。
“祝公道,你幹什麼?”看到這一幕,祝奧首先大聲喝道。
“祝先生,此人是誰?你認識?”張燕見祝奧認識對方,頓時詫異地問道。
只見祝奧說道:“不瞞將軍,此人名叫祝公道,乃是我的族弟,不知爲何出現於此,竟然破壞了我們的好事,不過估計是受到裴潛的蠱惑,待我將他喝退,我們好繼續行事。”
隨後祝奧沉聲說道:“祝公道,你可知道你是在做什麼?如今張將軍麾下何止萬人?你難道憑你自己就能把他給劫走嗎?更何況這個裴潛跟你無親無故,你莫非是受他蠱惑?要不然爲何會幫助他?你若果是個明白人,快快將他交出來,將軍也不會怪你,否則的話,累及自己性命,可不是鬧着玩的。”
然而卻見祝公道大聲說道:“叛賊祝奧,你當你受了袁紹賄賂之事我不知道嗎?你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勸說將軍投降袁紹,可是你可知道這樣一來就等於害了三軍將士,袁紹是什麼人?此人心胸狹隘,見識淺陋,根本不配做我等之主,與其跟着他沒有前途,何如跟着裴公,像司隸和豫州、南陽一樣過上和平的日子?再說了,袁紹與將軍一向爲惡,將軍投降之後焉知不會遭到他的打擊報復?小人一番拳拳之意,不單是爲了裴先生,更是爲了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