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聞言大聲笑道:“韓公是我岳父,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他?換句話說,如果我連自己的岳父都背叛的話,裴青又如何會相信我的忠誠?今日之事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我軍戰敗,唯有一死而已,只是我很奇怪的是,爲何就連馬超都差點死在我手中,可是我卻敗於你的手下?”
魏延聞言淡淡笑道:“我看你是沉迷於自己往昔的榮光上了,馬超當時差點被你殺死這是事實,可是卻並不代表你就能夠強過馬超,就算是頂尖高手也都有大意的時候,更何況當時的馬超尚未成年,失手也很正常,可是你若以爲現在的馬超還不是你的對手,那你就有點自欺欺人了,他現在在長安雖爲質子,然而一身武藝卻是突飛猛進,就連我都沒有勝他的信心,至於你,不是我小看你,你的這一身武藝最多也不過是二流頂尖的水平,就連一流武將都稱不上,可是你卻盲目的認爲自己是一流猛將,這也幸虧你沒有遇到真正頂尖的高手,否則的話,你焉能活到今日?”
閻行一聽這話頓時面色大變,他長嘆一聲,喃喃的說道:“你說的對,我原本真的以爲就連馬超都不是我對手,我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了,可是仔細想來,當時馬超尚未成年,而且缺乏作戰經驗,這才被我得手,如果是現在的話,估計比今日敗於你手還要慘,我老是以馬超敗在我手下的標準來擡高自己,同時小視天下羣雄,這是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否則的話我的墳頭草恐怕都長一人高了,不過現在說那些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以今日的形勢,我還能夠有命在嗎?”
閻行苦笑一聲,隨即大聲說道:“可憐我閻行自視甚高,可實際上不過只是一個二流武將而已,我可真是蠢得夠可以,竟然還以爲自己勇絕天下。”
閻行哈哈大笑,隨即對魏延拱手說道:“多謝魏將軍指點迷津,讓我從迷夢之中醒來,只不過你的這份情我今生是無法報了。”
說完之後,閻行調轉槍頭,直接刺向自己小腹,大叫一聲,整個人直挺挺地從馬背上摔下去,口吐鮮血,當即身亡。
“將,將軍……”在看到閻行自殺之後,他麾下的將士們全都心膽俱裂,有一些對他忠誠的將士更是大放悲聲,嚎啕痛哭。
魏延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很是感慨,這閻行也算是一條漢子,可是沒有保持清醒的頭腦,自己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迷夢之中,一旦夢醒,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種苦澀,從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只能一死了之。
“我要接受他的教訓,不管任何時候都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絕不能自我膨脹,小覷天下英雄,否則的話,一旦夢醒,就只能是他這樣的結局了。”
魏延心中嘆息,隨後大聲喝道:“爾等主將閻行已死,爾等再不投降,更待何時?投降者免罪,頑抗者死!”
隨着閻行的自殺,軍中將士的士氣早已崩潰了,這些茫然無助的將士們聽魏延和他麾下將士們說投降的可以免死,哪裡還顧得了其他?立刻拋棄武器投降。
其實這些將士大部分都有從衆心理,再加上那時候他們看到有人投降,自然也都隨着大流一起投降了。
所以在閻行死後不足一個時辰,城內的將士們大都選擇了投降。
這一戰魏延一共就損失了四個士兵,可是招降的俘虜卻有四千多,可謂是大獲全勝。
然而魏延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得意的神色,他在破城之後立刻下令,全軍將士即刻戒備,做好開戰的準備。
當然,他的四千俘虜這時候因爲難以取信,先被集中關押了起來,而且免費提供湯水食物,雖然這樣做需要耗費不少的物資,可是卻能夠保證這些俘虜不會起來發難。
魏延之所以下令戒備,當然是要防備韓遂率軍前來攻城,因爲他知道,韓遂也不是笨蛋,一定會迅速趕到姑臧城下的,雖然自己快人一步,卻也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而事實證明,魏延的預料沒有錯,韓遂在第二天一早就下令將士們全速向着姑臧城前進,雖然有將士對韓遂原路返回有些不滿,可是在韓遂的積威之下卻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只能追隨着大隊人馬前往姑臧城。
然而就在半路,韓遂就看到了不少身穿西涼軍服飾的將士跑來,他連忙下令攔住那些人,喝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才知道竟然是姑臧城丟了,就連他的女婿閻行也都死了。
“什,什麼?”韓遂聽說這一幕,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自己這麼努力地趕路,結果還是被魏延搶了先,而且他的女婿閻行武藝那麼強,竟然也都死了。
韓遂頓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大聲說道:“這個時候魏延肯定對我軍沒有防備,全軍將士務必全速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姑臧城下,立刻對敵軍發起進攻,凡是能夠生擒魏延者,賞千萬錢,拜爲雜號將軍,殺死魏延者,賞錢五百萬,拜爲偏將軍。”
卻見成公英上前勸道:“主公,這樣恐怕有些不妥,魏延既然蓄謀攻下了姑臧城,怎麼可能會對我軍沒有戒備?依下官之見,我軍還是前往張掖吧,那裡可是軍事重地,交通要道,而且農桑發達,只要我們守住最狹窄的路段,就算是有百萬大軍入侵都無濟於事,只要好好經營張掖、敦煌和酒泉這三個郡,同時安撫羌戎各部,將來主公未始不能成就一番大業。”
韓遂聽了這話卻是不悅地說道:“公英你這話我就有些不贊同了,首先來說,魏延連續兩次獲勝,現在未必能夠有防備,再者說了,就算他們真的有了防備,我們就算是退兵也需要退到金城,怎麼可能到張掖呢?金城纔是我們的根本啊。”
“如果主公真的到金城的話,下官恐怕將來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住口!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怎能說如此喪氣的話?”韓遂一聽成公英這樣說,頓時厲聲怒喝,沉聲說道:“如果不是因爲我對你還有些看重,僅憑你這一席話就能把你問罪,金城是我軍的根本,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當然,撤退其實是我們最沒辦法的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我們最應該進攻姑臧城,好了,什麼話都別說了,立刻出發,前往姑臧,我一定要給魏延小兒一點顏色看看,爲我賢婿報仇雪恨!”
成公英在聽到這話之後,頓時滿臉的失望,輕輕哀嘆道:“真不知道我將來會死於何處?也罷,既然韓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便拼卻一死,以報韓公的這份恩德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