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既然要離開,趙儼和杜襲當然要爲他們送行,在這之後又是一番臨別之言,隨後裴青返回陽翟,又將陽翟的事務安排給了陳羣,同時下令讓裴元紹和周倉統率本部人馬駐守昆陽,以唐德爲軍師,不間斷的派探子偵查一旦發現劉表斷絕袁術的糧道,立刻搶攻宛城,並且迅速做好防守事宜。
在交代完之後,裴青就統率他的五百親兵,在親兵將領鄧當、謝映登和鄭長的護衛下從陽翟出發前往中牟。
從陽翟到中牟不過百餘里,這五百義從雖然大都是步行,但是兩天就到了。
朱儁的營寨在中牟縣城之外,其實在裴青的隊伍離這裡還有十幾裡的時候就已經被注意到了他們,看着旗幟上打着破賊校尉裴的幾個大字,早已經有人將消息報告給了朱儁。
因此當裴青來到朱儁的營寨之外的時候,朱儁早已經率衆在營門外迎接了,因爲裴青作爲一郡太守,親自率兵前來助戰,這也是讓他臉上有光的事情。
裴青率兵來到營門外的時候,看到那些歡迎的人羣,趕忙下馬,來到這些人面前,對着中間一位長相儒雅的五十餘歲中年人拱手說道:“末將裴青參見朱車騎。”
這名中年人當然就是朱儁,他見裴青氣度不凡,頓時點頭稱讚,溫和的說道:“裴太守不必多禮,素聞裴太守之名,然而你我雖然咫尺之遙,卻始終慳吝一見,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來來,我爲你引介引介,這位是徐州刺史陶恭祖帳下騎都尉臧霸臧宣高。”
“臧霸?曹操麾下割據統領青徐二州的曹魏名將?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看來這個陶謙倒也是個忠臣義士,最起碼在表面上是這樣的,要不然也不能獲得這樣人才的追隨。”裴青聽了這個名字頓時對面前那個身高體壯的漢子產生了好感,於是拱手說道:“久仰臧宣高年少孝烈,英勇殺敵,當世難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青何其幸哉?能夠遇到這樣的人物。”
臧霸見裴青長得瘦弱,本來還有些不屑的,可是沒想到裴青竟然這樣會說,他的心中還是比較高興的,連忙謙遜說道:“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雖然這樣說,然而臧霸的臉上還是比較自豪的,因爲這是他這一生最爲得意的事情,食客十幾人劫了死囚牢,將被判死刑的父親救出,並且殺了枉法的太守,從此獲得孝名,這樣的事蹟都夠寫入史書了,被人說起來,心中怎能不受用?
隨後朱儁又指着一名年輕人介紹道:“此人名叫鄭渾,字文公,滎陽開封人,其兄乃揚州刺史正泰,字公業,當初與董卓長史何顒,黃門侍郎荀攸等謀刺董卓,然而不幸失敗,何顒憂憤而死,荀攸身陷囹圄,鄭公業則成功逃出武關,投奔後將軍袁術,被表爲揚州刺史,然而在上任途中病逝,實乃可惜,文公聞聽兄長遇難的消息,有感滎陽兵荒馬亂,本來準備攜帶家眷尋找一方樂土前去避難,被我一番勸說,加入我軍中,現爲一名書佐。”
“原來是曹魏名臣鄭渾,此人可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太守,政績特別突出,而且還有指揮才能,最重要的是此人出身於滎陽鄭氏,這可是歷史上一個非常強大的家族,在隋唐之際被譽爲五姓七宗之一,與太原王氏、趙郡李氏、隴西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和范陽盧氏並稱的大家族!雖然現在不怎麼樣,可關鍵是家族基因強大,出現了不少將相。”
裴青想到這裡,連忙對鄭渾拱手說道:“原來先生便是鼎鼎大名的鄭文公,久仰久仰。”
“額......”鄭渾聽了這話頓時感到有些尷尬,因爲這個稱呼還是有些歧義的,在歷史上本來就有鄭文公這個人,這可是春秋時期鄭國的一個君主,而且也是他的祖先,而現在自己又有這麼一個表字,這樣把姓和字連起來確實有些尷尬,真不知道對方久仰的到底是歷史上那個鄭國君主還是自己。
就連一旁的朱儁聽了都尷尬不已,苦笑着說道:“文公,不得不說,你這個表字確實能夠讓人產生聯想,要不然你還是換個表字吧。”
“這......”鄭渾聽了這話也是心中苦澀,因爲自己總不能讓別人一直這樣稱呼自己啊,所以他一臉期待的對朱儁說道:“不知將軍您能不能爲渾賜一個表字?”
“這個”,朱儁聽了之後搖頭說道:“文公你也知道,本將雖然粗通文字,可是取表字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讓別人去做吧。”
“額......”聽了朱儁的話鄭渾也是無語了,在這裡面也就朱儁的地位足夠高,而且還有些文采,這算是最好的人選了,然而對方卻這麼說,他也沒有辦法,取字是個非常嚴肅的事情,他總不能像裴青那樣自己取吧?
其實當初裴青自己取字也是因爲裴元紹是個粗人,不懂規矩,而裴青剛剛穿越過來,不拘小節,再加上這個字讓他產生了聯想,這纔出現裴元紹建議,裴青自己決定這種奇葩的取字事件,可鄭渾是個懂規矩的人,而且還是世家出身,那是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這時候朱儁突然看向裴青,笑着說道:“我聽說裴太守當初憑着一首詩贏得了天子的青睞,從而被授南陽太守,看起來你的文采一定很好,不如你給文公取個表字吧。”
然而裴青卻並沒有答應下來,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我見文公容貌不凡,眉宇間充滿貴氣,將來地位當不下於公卿,這樣的話你的地位也不亞於歷史上那個鄭文公,或許將來,歷史上那個鄭文公反而是因爲你而知名呢,所以在我看來,這個表字大可不必改,如果你實在想改的話,反而可以在以後功成名就了再改,這樣反而是一段佳話呢。”
鄭渾一聽這話頓時就陷入了深思,因爲裴青這話說的何嘗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也不枉這一生了。
於是他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就按裴青說的做,所以對裴青拱手感謝道:“使君這一席話如同撥雲見日,令人茅塞頓開,渾感激不盡。”
然而就在這時候,只見朱儁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好起來,對着裴青沉聲問道:“裴太守,你這是帶了多少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