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習禎邊上的尚項立馬飛竄了過來,一臉難過的說道:“黃碩,對不起,我來晚了,你還好吧,你一定要艱強些,還有黃嵐呢,梅大夫,一定有辦法讓黃嵐醒來的。”
我定晴在尚項的臉上,再移到他身後的諸葛亮和崔州平,表面看起來,他們都很平靜,似乎真的只是來看望一下,關懷一下我。
“謝謝你,我會艱強的。”
尚項嘆了口氣,滿臉氣憤,打抱不平的又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傷了人的人,還有理了,居然四處散佈謠言,說你跟喪盡天良的季笏是一道子的。此事我尚項實在看不過去了,黃碩你放心,來之前我已經修書給我哥哥了,此事我定要替你討個公道。”
說完尚項又將臉轉向諸葛亮,滿臉不悅的嘲諷道:“我也不怕有心人聽到,反正我尚項是認定了你個朋友,幫朋友,兩肋插刀,算什麼,好過做走狗。”
諸葛亮和崔州平脾氣好的很,明知尚項嘲諷的是自己,也不見臉色發難,只是相視微微一笑,抿嘴不言。
我就越是琢磨不透了,他們到底來做什麼?
於是,我帶着滿心的疑惑說道:“你們來這做什麼?替龐統打聽消息嗎?”
崔州平眨了眨眼,趕緊搖頭道:“別誤會了,我只是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你,同窗之誼嘛。”
有這麼好心?
“黃鼠狼給雞拜年吧!”尚項擡起下巴嫉惡如仇般的岔話道。
呃,這話,我聽的很不舒服。就算諸葛亮他們願意當黃鼠狼,我也不想當雞。
“咳,既然黃碩並不樂意見到我們,那我們走就是了。”這時諸葛亮清清亮亮的嗓音揚起,古井無波的表情涌出淡淡笑意,擡起腿,拽着崔州平,就欲飄然離去。
呃?雖然我已有心不再計較過往的事情。但看他這麼清高的模樣,心裡不知道爲何,就是有些叛逆。再看他走的那麼慢,顯然是想讓我留你吧,我偏就不留。
我漠然的看着諸葛亮和崔州平離開,硬生生的沒說半句客套話。他跟龐統的交情,已經根深蒂固的印在我心底了。我自認現在還打不開心結。不管他來這裡,到底是不是隻來看我,我都不太想他插手此事。
其實我心裡明白,諸葛亮清高,我自己何嘗不是清高呢?
崔州平被諸葛亮拉出梅莊,回頭看了眼搖頭道:“孔明,咱們算不算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諸葛亮抖了抖寬袖。雲淡風輕的笑道:“也是人之常情,別忘了,我們跟士元也熟的很。”諸葛亮的熟字咬的極重。
崔州平哈哈一笑,樂了,說道:“但願他能渡過此難關。”
諸葛亮偏過頭沉呤了片刻後說道:“我觀他氣色還算平和,又有習禎在此,應當不會有事,此行,我們確實是多此一舉了。”邊說邊意味深長的淺笑。
“我到是有些感覺,這個黃碩很有福氣。總能大難不死。”崔州平又是意有所指的挑眉。
諸葛亮搖頭,迷惑不解的看向崔州平道:“州平,自從我們相交這麼多年,亮也算很瞭解你,爲何你如此執着此事?就算亮發了毒誓,你也不信呢?”
崔州平微愣,打着哈哈大笑不止,過了好久。才抓着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像你,懂一些奇門之術。會卜卦算命,反正我就是感覺,你跟黃碩之間,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對,就是感覺,很奇怪的感覺。”
越說,崔州平就發現諸葛亮的臉色越難看,趕緊腳底抹油,溜爲上策。
看着崔州平慌張而逃,諸葛亮自己也有些迷惑起來。如果硬要說感覺,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理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黃碩的來歷,所以纔會帶給州平奇怪的感覺???
此時端坐在上方的習禎抿着薄脣,眼裡閃過一絲陰鬱,又跳過一絲欣喜。
“碩弟,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習禎站了起來。
我轉身正好對上習禎探索似的目光,臉又飄出大面積的血紅,又怕尚項看出什麼,趕緊移開視線回道:“我只是在想,他們來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照理他們是龐統的朋友纔是,此時沒道理,跑來這裡說什麼同窗之誼吧。”
尚項大刺刺的兩眼一翻,往習禎那邊靠了靠說道:“我也奇怪啊,我來的時候,我在前,他們在後,當時我就想問他們,後來想這路又不是我的。不過管他呢,走了也好,省的留在這自找沒趣。”
尚項說完,眼神似有似無的看向習禎又接着說道:“黃碩,你放心,我哥哥還算有些權勢,只要我哥哥答應幫你,這些謠言很快就能澄清,說不得,到時還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他一說到這事,我的危機感立馬竄了出來,傳達的好快……
昨日我才知道董清斬了季趙兩家,今天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水鏡居,龐家可真算是雷厲風行,速度快的很啊。
“尚項,你是從那裡聽到的謠言?”習禎像是知道我想問什麼一樣,在我沒開口前,就已經說道。
原本以爲會是我問的尚項,此時一見是習禎,面色竟然飄浮出一絲紅暈,忙不跌的說道:“今日早課,龐光龐先生說的。他姓龐,哼,肯定跟龐家關係非淺,我一聽說,就趕緊過來了,還有,習禎,你這兩日怎麼不來水鏡居,先生爲什麼也不過問呢?”
尚項這話,就連我都聽出來,是在關心習禎了,難道習禎沒有看出來他是女子?
“等黃碩的事情平靜之後,我再去水鏡居,適才你說你哥哥頗有勢力,可否告之我名諱?”習禎微微一笑,鳳目溫和的眯了一眯。
尚項怔了怔,懾着脣,不知如何回答,過了好久,尚項才道:“抱歉,我哥哥的名字不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放心,我是真的想幫黃碩,沒有惡意,所謂路見不平,也要拔刀相助,更何況,我們還是好朋友。唉呀,反正日後,時機到了,你們就會知道我哥哥是誰了。”
越說,尚項就越有小女兒的嬌態,這樣習禎也看不到?我錯愕,不竟想到尚項的哥哥到底是誰?神神秘秘的……
又是一夜無眠,說是等尹牙,其實我是真的失眠了。因爲今天上午習禎的那一吻,當時不亂,可事後,我確實是亂了心扉。
單說習禎的長相,我是真的無可挑剔,俊逸不凡不說,還有情有義。此時我黃家就像是馬蜂窩,誰不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只有他習禎,連水鏡居的課業都不顧,留在我身邊爲我出謀劃策。這份情誼,就已經讓我無法適從了。
再說他習家,那也是家大業大,我若得他習禎垂愛,嫁入習府,那過的也是人上人,錦衣玉食的好日子。
用我上一輩的擇夫標準來說,習禎可謂是良人的百分百。有車,有房,有事業,還有男人必備的上進心,更加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聰穎無比。這樣的男人,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極品鑽石男人,我不是應該心喜若狂嗎?
懵懵懂懂的我越想就越壓抑的慌,很想找個人朋友傾訴,卻發現這裡,我根本就沒有傾訴的人。
直到天亮時分,我纔看到尹牙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出現在我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尹牙的眼底有一絲暴怒。
“怎麼樣了?”事情傳播的越快,對黃家就越不利,殺董清就越要快。
尹牙咬着牙說道:“如果明晚他還是如此,就請你代我照顧好母親和魚兒。”說完尹牙帶着冷硬的臉轉了過去,就欲離開。
我心中一悸,趕緊拽住他的袖子:“不行,一定有辦法的,我們想辦法,調虎離山怎麼樣?”
尹牙轉過頭拿我當白癡一樣的看着,突然說道:“那些人跟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拼了四張牀,擠成一堆,地上還有數十個一絲不掛的,你怎麼調虎離山?”
轟……
我立馬想到習禎昨日說的小倌和歌伎,現在我是能體會到,尹牙的心情了,看了一晚的變態a片,他能忍着不吐回來,當真是意志夠艱強的,殺手的好品質。
我無語,挫敗的放開尹牙的袖子,一時間我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拼了四張牀,都睡滿了,地上還有十幾個,這個董清,真是讓人髮指。
一整天我都在想,不能讓尹牙冒險,跟董清這樣的人同歸於盡,實在是不值的。本來我想找習禎拿個主意,恰好今天習禎卻沒來,只差一小廝過來傳了話,說是有要事要辦,讓我安心等待一天。
我心急如焚,只好跑去找梅然,看到梅然,我又不知道說什麼,直到梅然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擡頭問我:“說吧,是不是讓我治好龐統。”
我微怔,治龐統可能是要治,照習禎的意思,若要此事風平浪靜,光靠蔡瑁周旋,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治標不治本,只有忍一時之氣,才能揚他日之風。
“嗯。”我很艱澀的應聲點頭。答應了治龐統,就是我低頭了,就是我認輸了,以後我黃家真真的是擡不起頭了,這一聲,我應的好艱難,應的好苦澀。
梅然看着我,好像瞭然於胸一般,淡然的說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黃碩,待事情平靜之後,安心跟我學習三年,我保證,將來沒有人任何敢看不起你黃碩。”
我看向梅然那雙艱定的眸子,點了點頭,好,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