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魂牛關距離東城城牆約有五百多米處的一座營地中,銀甲士兵如同流水般的從裡面衝入,將剛剛堵住了去路的蠻部士兵一一砍倒在地,踩着滿地的屍體朝着城外退去。
在他們離開的這一座營地內,一股股的煙塵沖天而起,捲動起來的火焰衝上了數十米的高空,攜帶着各種被燒成了炭灰的穀物糧食,衝上雲霄。
旁邊的幾座倉庫中,更是有沉悶的聲音響起。
轟!
帶銀甲士兵剛剛衝到了東城破碎的城牆前時,着火的倉庫中傳出了一股悶響,緊接着鋪天蓋地的火焰被噴涌上了天空,然後朝着周圍數百米範圍內密集的落去。
“糧倉被燒……”
狐九尾看着遠處滾滾升起來的濃煙,看着那如同天女散花般的火光,忽的護住了胸口,張口吐出了一團血來。
噗!
這口悶血一吐出來,狐九尾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渾身如同無骨的蟲子,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雙目中僅是絕望。
城中的士兵都看着那燃火的地方,心裡面無比沉重,有的士兵更是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戰場上,所有士兵都被那沉悶的動靜驚動,衆人回頭間,發現城中糧倉着火,蠻部士兵的士氣忽的一下子墜落到了極點。
夔牛見此臉色大變,正要說話時,喉嚨一動,他趕忙閉上了嘴,可嘴角仍舊有血漬溢出。
“大帥!”
周圍保護夔牛的士兵見此,趕忙關切的喊了起來。
“殺啊!”
同時間,寂滅皇朝的軍隊瘋狂的衝殺了起來,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猛烈,銀甲士兵如同瘋了魔,再一次掀起了無邊的浪濤,竟生生的壓過了戰場上的蠻部士兵,壓的蠻部士兵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癱坐在地上的狐九尾扭頭看了眼遠處,發現大軍氣勢一落千丈,有崩潰的驅使,緊捂着胸口的手狠狠的一抓,他掙扎着站了起來,扭頭看了眼混亂的周圍,踉蹌着走到了一個士兵的跟前,沉聲命令道:“咱們還沒有死絕,這一戰就絕對不能退後!傳我軍令,去我的房間將蠻琴給我拿來!另外去將鼓樂隊給我叫到這裡來!”
“軍師,您瘋了不成?”
士兵聽的一愣,扭頭看着狐九尾失望的喊着。
瘋了?
哈哈!
狐九尾冷笑着,他抓着士兵的衣領,低沉的吼道:“不!我每瘋,我是在救大家!去!給我結合五百士兵,將我要的東西拿過來!快!快!快!我演奏蠻行軍!”
那士兵一聽,頓時一愣,趕忙朝着遠處跑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蠻部僅剩下不到十萬的大軍正在步步退後,寂滅皇朝得的軍隊正在飛速的壓迫着,那一根橫在戰場最前方的線眼看就要崩潰。
“給我衝!貪象營的兄弟!咱們就算是用屍體,也要將這幫狗崽子給幹退!”
象尊帶着貪象營的一千多騎兵衝到了戰線峰谷的位置,他高呼一聲,揮動着他的大斧,瘋狂的朝着前方衝去。
如同牆一般的身體,配合上那無匹的距離,象尊頃刻間就將攻勢最猛的銀甲士兵一斧拍成了肉醬。
可敵人確實已經瘋了,饒是他拍死了身
前第一個銀甲士兵,可緊接着就有第二個衝上前來,周圍的銀甲士兵產業都持着長矛朝着他進攻。
他兩側已經接連死了四五個兄弟,象蠻一族的龐大身體很快被淹沒在了潮流中。
他恨啊!
恨身後的士兵不給力,恨他的兄弟死的太冤枉了!
倘若身後的步兵能夠快速的擬補防禦缺陷,甚至是及時出手爲他的兄弟抵擋一二,他的兄弟也就不至於死去。
可他沒有辦法,這些步兵也是他兄弟。
“殺!”
象尊又瘋狂的吼叫了起來,再一次帶着周圍的士兵發動了衝鋒。
噗!噗!
可記下來,他連續衝鋒了十幾次,但每一次都是被對方又給衝了回來,連續衝殺他已經中了不下二十多矛,身上血流如泉,他覺得自己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流失,他要死在了這裡。
“死在戰場上……”
象尊猙獰的看着眼前的銀甲士兵,目中又泛起了瘋狂,他不甘心握緊了滿是破洞的斧頭,再一次邁出了沉重的腳步。
砰!
也在同時間,夔牛正被人拉扯着朝着後面退去,他不斷的掙扎着,可就是無法掙脫身後士兵的拉拽。
周圍的士兵都在默默的爲他讓着道路,讓他能夠更加順利的退出戰場。
眼淚混合着血水流淌下來,夔牛掙扎着喊着:“不!不!要死咱們死在一起!要死咱們死在一起!……”
“大帥!只有你活着咱們才能夠活啊!您要死的話,請看着我們都死光了,然後您在死吧!”
身邊讓路的士兵哭了起來,他看着夔牛大聲的喊着,義無反顧的補充了缺漏,推着前方的兄弟,再一次朝着敵人用力。
“賊老天,我不甘心啊!”
正在這時,剛剛帶着天狼營殘部來到大軍交戰的中央戰場上的狼飛還來不及欣喜,就已經陷入了被衝鋒而來的銀甲士兵包圍的境地,他在揮刀逼退了一個銀甲士兵的時候,在隊伍中有銀甲士兵揮矛刺來,一矛刺穿了他的胸口,生命流逝,狼飛不甘心的吼着。
噗!
可不等他的聲音落下,一柄銀色的大刀凌空飛來,狼飛的腦袋被以員銀甲將領揮刀斬掉。
“要敗了了嗎?”
仍舊在重圍中死命的抵抗着的狐秋失聲說着,他周圍的士兵已經從之前的兩萬多變成了不到五千,且傷亡還在繼續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但他知道他們已經在也無法和大軍匯合了。
若非是巨象的坐騎的天生偉岸,恐怕他們連現在也撐不住。
絕望的氣息纏繞着蠻部的士兵,戰線眼看就要全線被崩潰。
砰!砰!砰!砰……
突然間,戰場後面響起了一聲聲熟悉的鼓聲,鼓點快速如同雨點,在響起的這一刻,所有的蠻部士兵的心靈都是一顫,他們想到了一首歌。
蠻行軍!
這是荒州蠻軍崛起于山巒蠻荒之地時的戰歌,是他們擺脫爲獸之時的希望之歌,是所有荒州百姓,從小到三歲嬰兒,高到荒州至強的龍蠻大帝都會唱的歌謠。
荒涼的鼓點聲越發急促的時候,一聲撕裂了空氣的琴音響
起,這琴音不同於其他的琴,音色一點都不柔和,反倒是帶着一股撕裂般的尖銳嘯聲。
琴絃慢慢響起,緊接着跟上了鼓點的節奏,急促中還帶着一股荒涼蒼莽的感覺,聽起來好似讓人置身在茫茫荒原。
帶前奏疾速將要漸緩的時候,一股蕭殺的聲音驟然又響起。
望北山,掠西蒼,荒州寒苦,世人皆認我爲獸!
起麓山,兵犬谷,焚旗斷角,指天起誓此生不辱!
奪兵庫殺巡獵,長弓遙指,一箭入蒼莽。
蠻兵起,擂鼓響,氣吞江河猛如狼。
兒郎們,莫爲奴,隨吾出征博自由。
酒氣狀,山河碎,一吼狂蠻震荒宇。
百萬彪勇蠻甲士,血雨匆匆,敵顱堆砌千丈丘。
……
蒼涼沉歌隨着聲樂的漸緩,殺機皺起之時,突然響起,狐九尾身後五百燃血之士齊聲高歌,他們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城中散亂的士兵,也都紛紛立足,緊跟着這節奏歌唱了起來
……
無兵無甲亦無援,僅憑我孤軍三千,可敢犯大疆。
骨雖斷,氣不可滅。
兒郎們,可敢提刀屠至尊。
敢!敢!敢!敢!敢!
兒郎們,可敢提劍斬蒼穹。
敢!敢!敢!敢!敢!
兒郎們,敵兵雄壯我部弱,可敢隨我繼續戰!
戰!戰!戰!戰!戰!
哈哈!
大呼一聲:我蠻部血可流,頭可斷,只要還有一兵活,便有一兵戰到死。
不退!
誓死不退!
戰到最後一人,仍舊要豎起大旗。
兒郎們,跟我殺敵衝鋒……衝!衝!衝!……
……
之後歌后,就是狐九尾以一種戲曲唱腔,開口高喝一句,緊接着身後的士兵接上一句,然後一問一答。
如此歌吼之下,前方戰場上的蠻部士兵似乎擁有了無窮的戰力,竟不再畏懼死亡,不再退後,不再覺得自己的手提不起了刀,也不再覺得銀甲士兵堅不可摧。
近十萬之士,在最後的時候,跟着城中的歌曲齊聲呼喝,所有蠻部士兵,復又衝鋒,如同狂猛的浪濤朝着前方的銀甲軍陣中瘋狂的衝去。
若有人在高空中觀看,定會震驚的發現,原本剛剛被銀甲士兵的洪流衝破了的蠻部士兵,竟爆發出了洪濤駭浪般的力量,一瞬間的反彈,竟生生的將銀甲士兵壓制,在強烈的持衡中,銀甲士兵正在一點點的被壓制,進而變成了全線反壓。
“該死!該死!該死!蠻部已經要潰了!怎麼還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該死!該死!肯定是那首歌的原因!傳我軍令,不顧一切代價,哪怕是殺到最後一個人,也要將蠻部給我拿下!誰要是敢退,誅滅九族,殺無赦!”
站在戰陣後方的封功氣急敗壞的吼叫了起來,瘋狂的嘶吼着,緊接着喊道:“讓退下來的第二營加入進去!”
嗚!嗚!嗚!
詭異頻率的號角聲響起,傳信兵將封功的原話一絲不動的傳遞了出去,正處於敗退狀態中的銀甲士兵,竟也在這時,爆發出了更爲猛烈的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