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愁更愁!
牛輔醒過來,命親兵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濃茶,喝得虛汗淋漓!
李傕喝得最多,中途噴過幾次才恢復過來,臉色十分蒼白,眼神有些遊離。這就是酗酒的代價!
郭汜比李傕好一點,因爲公糧沒有交的緣故,肚子裡鬧騰得厲害,臉色也不好看。
“將軍,外面有一壯漢過來找您,自稱是張濟將軍的手下胡車兒!”親兵將胡車兒的樣子描述了一下。
來人長得牛高馬大,正是胡車兒,在路上找到了兩匹戰馬,星夜兼程,不曾想跑到了董越和他的兵馬的前頭。
胡車兒見到了醉眼遊離的河東三人組,連忙行了一禮,道:“末將胡車兒見過三位將軍,奉我家張濟將軍之命,前來有要事彙報給牛輔將軍。”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牛輔一眼。
牛輔笑着擺手道:“這兩位是李傕、郭汜,是我的左臂右膀,都不是外人!你就直說吧。”
胡車兒把華陰的戰況簡要說了一遍,又講到張濟等人退回華陰之時:“我們回到華陰之後,那曹昂已經佔領了那裡。董越將軍將會率領大軍北上,將禍水北引。
我家張濟將軍讓我通報將軍,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謹防有詐,萬事小心!”
胡車兒的這一句話如晴天霹靂,在本來就膽小的牛輔心裡光芒閃耀,聲勢駭人!
胡車兒雖然沒有點明張濟的目的,但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董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好了!替我感謝你家張濟將軍,回去告訴他,我牛輔的軍營隨時給他留了位置。”牛輔也有些感動,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還好有張濟提醒,不然的話,到底就不知道怎麼回事!
看來這天巫的預言的確是真的!
“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胡車兒不顧牛輔等人的挽留,行禮後離開了這裡,原路返回尋找張濟去了。
牛輔將杯中剩下的熱茶一飲而盡,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李傕、郭汜兩人,道:“敢問兩位,我們該怎麼辦?這董越肯定要找上門來了!”
“將軍,他來就來吧,我們不虛他!剛纔胡車兒也說了,那董越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李傕也酒醒了許多,說話也利索了很多。
“不行不行!”郭汜搖了搖頭,道:“萬一他趁我們不注意,把我們三個直接給咔擦掉了,該怎麼辦?”
“就是說呀,我也是擔心這個!”牛輔對郭汜豎起了大拇指,笑道:“皇甫嵩只是遠慮,打得過也罷,打不過就逃,沒什麼大不了的。這董越是我們的近憂,不得不慎重對待。稍有不慎,我們三小命不保!”
“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李傕也點了點頭,道:“不過董越與將軍地位一樣,到了我們這裡,到底誰聽誰的,還真不好說。”
郭汜一拍腦袋,藉着沒有醒的酒勁說道:“將軍,我有個建議!既然那董越不仁,休怪我們不義,不如我們來個先下手爲強!”
“哦,說來聽聽!”牛輔一聽就來了興趣,只要能保住自己小命,做什麼也無關緊要。
“昔日楚霸王錯過了在鴻門宴上殺死高祖劉邦的機會,結果不得不在烏江自刎。等那董越過來了,我們也擺個河東宴,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郭汜用無比悲憤的聲音說道:“今天下大事就在將軍手裡,望將軍不要學那沽名釣譽的楚霸王。”
“李傕,你怎麼看?”牛輔頗爲心動,但還是不夠放心。
“董越一來,就依郭汜之意設宴款待。我們再佈下數百刀斧手,到時候董越就算插翅也難逃!”
“好!”牛輔拍手稱讚。
董越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河東,張濟等殘軍也終於與他們匯合到了一起。董越見張濟未死,免不了挖苦了一番。
張濟一想到胡車兒已經向董越通報了情況,暫時忍了下來。
董越派人提前向牛輔說明了來意,說自己只是兵敗投奔。
夜色漸漸深沉,河東大營燈火通明,牛輔、李傕和郭汜安排妥當之後,早已擺好了河東宴,臉上掛着笑容。
董越、樊稠、張濟、張繡和胡車兒都被請到了宴席之上,除了少數幾個親兵,其餘人都安排了格外的宴席。
“董越將軍,辛苦了!還請上座!”牛輔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董越雖然眼熱那最上的位置,但理智告訴他,剛來第一天就坐上那位置,實在是不妥,連忙拒絕了:“牛輔將軍,你就別開玩笑了。你是主,我是客,哪能喧賓奪主呢!還是你坐上!”
這是什麼情況?小樣,裝得還挺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牛輔也懶得推辭了,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
其餘人分賓主坐下,李傕郭汜坐於牛輔的左手邊,董越等人坐於右手邊,中間是一塊大大的空地。
牛輔、李傕和郭汜都認出了胡車兒旁邊的張濟,都紛紛朝他點了點頭。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都是大魚大肉,看起來十分誘人。
“大夥們一路辛苦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牛輔笑着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冰冷。
“將軍!”郭汜出聲了。
“何事?”牛輔正在吃肉,暗道這傢伙跳出來要幹啥?刀斧手都在外面候着呢,只能開始喝酒就摔杯爲號,將董越直接擊殺。
“我家將軍與董越將軍要喝酒,沒有什麼可以作爲娛樂的,請讓我來舞劍助興!”郭汜恭敬地說道。
說實話,他被這個臺詞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夠在宴上搶先立下功勞,倒也不錯!他這叫郭汜舞劍,意在董越,先嚇唬嚇唬他!
牛輔愣住了,這郭汜真是白癡,這是河東宴,又不是啥勞子鴻門宴,搞那麼多歪歪腸子幹什麼!
“將軍,我看行!”李傕點了點頭:“我們郭汜將軍的劍法還是有幾分看頭的!”
“好吧!”牛輔頓時感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要不我也陪郭汜將軍玩一玩?”樊稠衷心護主,想要學那項伯,將董越給護主。
這頓河東宴,只怕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