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正月。
陳留郡,酸棗城。
十八路諸侯起兵討董,屯兵數百里,聲勢浩大。
西園八校尉之一的中軍校尉袁紹,自號車騎將軍,因名門之後被推舉爲盟主。
袁紹雖然最後敗給了曹操,但年輕時還是挺有闖勁的,暗中結交俠義之士,反對宦官****。
中常侍趙忠憤然警告:“本初到底想幹什麼!”
連他老爹袁隗都有些害怕:“你這是準備敗我們袁家!”
曹昂有時候在想,如果當時袁紹不借何進之名,通知州郡逮捕宦官親屬入獄,逼得宦官走投無路,這東漢末年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會不會出現羣雄逐鹿的局面。
後將軍袁術,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濟北相鮑信等,都是世間豪傑,更有西園八校尉之一的典軍校尉曹操,也加入了這支義軍。
在這裡面,張邈可是代表官僚士大夫和太學生的“黨人”,“八廚”之一,在當時可是赫赫有名。廚者,言能以財救人也,並不是後世所說的廚師。
只可惜曹操這樣一位“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的梟雄,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對張邈可謂是仁至義盡。袁紹數次叫曹操殺死張邈,但曹操卻與張邈走得更近。
張邈卻趁曹操討伐陶謙時,背叛了曹操,投向了呂布,使得曹操陷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如果不是程昱和夏侯惇的苦苦傳說,曹操差點就跑去給袁紹當馬仔了。
曹洪和夏侯惇不愧爲行軍打仗能手,佈置營寨也頗有章法。
依酸棗城東側而建,分爲南北兩個大營,周圍佈滿了拒馬和木樁,宛如鐵打的營盤一般。
再輔以守衛數十人,巡邏士兵數十人,一有情況,便可以從容面對。
一杆象徵着軍魂的“曹”字大旗迎風飄展,猶如一顆流星,即將登上閃亮的三國舞臺。
一塊寬闊的校場中,曹洪和夏侯惇早已開始操練起了士兵來。
五千士兵分成了兩個方隊,穿着紅衣黑甲,竟然與大漢軍隊的衣甲相同。
“嘿!”
“哈!”
喊殺聲聲,威震天際。
曹昂並沒有跟着湊熱鬧,對於他來說,這些只不過是小兒科。他早已獨自奔跑了五千米,再輔以俯臥撐、仰臥起坐,幾套下來,汗水一出,身子也說不出的舒服。
說實話,沐浴着沒有任何污染的空氣,如同置身於後世的天然氧吧,至少是4a級森林公園,曹昂感覺有些神清氣爽。
這時候,有個士兵急匆匆地跑到了曹洪身邊,對着他的耳朵說了一通。
曹洪臉色微變,隨即恢復了正常,對那士兵說了幾句,便再次開始了操練。在他看來,早日操練出精銳之師纔是正途。
“來來來,你過來!”
曹昂看着那個有些焦急的士兵,對他招了招手。
“見過大公子!”
士兵很快跑了過來,看得出來,他非常着急,額頭上都跑出了汗來。
“怎麼回事?”
“回大公子的話,曹安民大人生病了!不光發高燒,而且說胡話,傷口也出現了感染。”士兵有些着急地說道。
高燒如果不能退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古代處理傷口不妥,容易造成感染,從而危及整個人的生命。
曹昂隨士兵來到了曹安民的營帳,看見了正痛苦不堪的曹安民。
昨日還好好的,沒有想到傷口已經復發了。
一個醫師模樣的人正眉頭緊鎖,見曹昂進去了,連忙拱手。
“見過大公子!”
“大夫,不必多禮!我弟弟到底什麼情況?”曹昂有些焦急地問道,在戰場上生死與共,怎能讓他離自己而去。
“令弟傷得太重,傷口發生了感染,導致了高燒不退。我已經開了幾副退燒的方子,但並沒有多大用處。”醫師接着說道:“老朽行醫十餘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危急的病人。”
“謝謝醫師!”曹昂摸了摸曹安民的頭,連忙收回了手。
曹安民的額頭早已滾燙,臉上眉頭緊鎖,虛汗直冒,全身不停地哆嗦着,樣子說不出的痛苦,還直喊“冷!冷!冷!”
“糟了,燒太重了!”曹昂嘆了一口氣,對醫師拱手道:“謝謝醫師!”
就在這個時候,曹洪急匆匆地衝進了營帳,跪在了醫師面前:“醫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子民!我就是給您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男兒膝下有黃金!
“大人,老朽也已經盡力了。我開的草藥,有退燒之用,但無法治療傷口的潰膿。”醫師沉聲道:“請恕老朽直言,準備後事吧!”
曹洪頓時腦海一片空白,嗡嗡作響,沒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痛苦的了。
得救他才行!
曹昂看着難受的曹安民,又看着心急如焚的曹洪,心中靈機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父親!”曹安民低聲說道。
“子民,父親在這!”曹洪又急忙地竄了起來,大步衝到了窗前,握緊了他的手,虎目含淚。
“父親,如果我死了,請一定要照顧好母親,再多生幾個弟弟妹妹便是。”曹安民微笑着說道,眼睛裡帶着一絲疲憊。
“子民不用多說了,父親一定會再找良醫,爲你治病的。”曹洪低聲道:“我要去這酸棗城裡尋最好的醫師,一定能夠爲你治好。”
“哼!只要你能夠找到比我更好的醫師,儘管去找來!”醫師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哼!”曹洪急了,眼睛都紅了。
“叔父勿急,我有一法,可以試試,但不知好使不好使!”曹昂拍了拍曹洪的肩膀,急聲說道。
“是嗎!快說來聽聽!”曹洪一聽還有機會救兒子,又一把抓住了曹昂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我有五成把握!”
“死馬當成火馬醫吧!子修盡力就好。”曹洪嘆了口氣,也知此事不可強求。
“先取一個木盆,接一盆冷水,再拿兩條毛巾,接一杯涼開水來。”曹昂緩緩說道。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照着大公子的吩咐做!”曹洪有些着急了,連聲出言訓斥了營帳中的幾個士兵。
“是,將軍!”幾個士兵都一鬨而散,急忙去尋找曹昂所說的物品了。
見營帳無人,曹昂便從懷中拿出了那隻在異界陪伴他數天的絕望慘叫雞,眼中多了一絲不捨。
“子修,這是何物!”曹洪有些吃驚了:“好像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大公雞!”
“叔父回答正確!”曹昂晃了晃,裡面的紅黴素還在,但是塞進去容易,取出來卻難。
救人如救火,這可怎麼辦?
對不起了,老夥計!
爲了救我兄弟,只能犧牲你了!
不得已,曹昂取出了魚腸劍,對着絕望慘叫雞就是一劍刺下。
“噗嗤!”
絕望慘叫雞發出了一聲哀鳴,便變成了一堆廢布,露出了裡面的一大瓶紅黴素。
這可是消炎良藥,放在古代絕對是國寶級的存在,就不知道過期了沒有。
曹昂撕掉了上面的標牌,又將它和絕望慘叫雞一起扔到了火腿之中。
標牌和絕望慘叫雞遇火則化,瞬間就成了灰燼。
曹洪雖然不知道曹昂在幹什麼,但還是全神貫注地看着他。
就在這個時候,出去尋找東西的士兵已經全部回來了,將東西都整齊地擺在一旁。
“你們都出去吧!”曹昂擺了擺手。
“聽見沒有,快點出去!”曹洪說起話來有些急不可耐。
“是!”士兵們紛紛點頭退下。
“叔父,麻煩您把子民扶起來!”曹昂拿出了四粒紅黴素片,平日裡只需兩粒幾顆,但第一次得加倍。
“好!”曹洪一把將曹安民扶了起來,看着曹昂問道:“子修,你手裡的藥丸是什麼?難道比醫師所開的藥方更厲害嗎?”
“那當然!這可是恩師送給我的九天續命丸,專治各種傷口感染!”曹昂連聲說道:“不過這個秘密,還得叔父爲子修保密才行!”
“放心,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爲外人道也!”曹洪連忙點頭,此時此刻,只要救下曹安民,他做什麼都願意。
曹昂端起涼開水,將四粒紅黴素片全部給曹安民服下。
“好了,可以了!”曹昂示意曹洪將曹安民放下,又轉身將兩個毛巾打溼。
“這就行了嗎?”曹洪有些期盼地問道。
“那當然!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沒事的!”曹昂將一條溼毛巾放在了曹安民額頭,另一條則放在了肚臍眼上。
這個叫做物理降溫,利用涼水的吸熱,不停地將高燒患者的高溫吸走,從而達到降溫的作用。
“嘶!好冷!”曹安民倒吸了一口涼氣。
“子修,子民不會有事吧?”曹洪有些焦急地問道。
“放心吧!叔父您先回去整頓兵馬,子民這裡有我在就行了。明天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兒子。”曹昂信心滿滿地說道。
“那就拜託你了!”曹洪沒有一絲婦人之仁,道謝之後便退了出去。沒有強大的兵馬,是不可能火中取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