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天亡我也 三國之羣英技 創客 網 無彈窗 網站
不過這一次並不是陷阱,而是從大寨南、北方向,殺出兩隊騎兵。看那火把與騎影,起碼不下餘上萬輕騎。他們來勢兇兇,只是轉眼之間便已風馳電掣衝鋒過來。
“是郭淮部與郝昭部。”夏侯敦眼尖,一下子便認出這兩枚人馬。身上不由浮起滔天殺意,數月之前,他與夏侯淵被這兩枚人馬追的是狼狽萬分,堪稱征戰沙場最爲慘痛一次經歷。如今新仇舊恨齊齊浮現,直恨不得把這兩人碎屍萬段。
“元讓不可衝動。”見夏侯敦有暴走跡象,夏侯淵急忙厲聲喝道。
“難道今曰吾要命絕此地?”曹艹看着兇涌而來的騎兵,哀慟一聲,帶着絕望聲音道。
“主公快走,屬下斷後。”兵慌馬亂中,一將高聲呼道。
衆將急視,乃是虎豹騎兵統領曹純。
誰都知斷後肯定凶多吉少,十有八九沒有好下場,但曹純用他的行動與決心,表達了對曹艹的忠心,對曹家霸業執着熱情。
眼下是沒有一點辦法,曹艹眼見後有追兵,左右又有大批騎兵,一旦被纏上,下場可想而知。不由雙眼泛紅,爲了活命,爲了東山再起,只能忍痛含淚道:“子和千萬不要死戰,趁早尋個時間脫身。”
曹純搖搖頭,斷然道:“不可,敵軍全是輕騎,而虎豹軍是重騎,拼腳力、速度已是輸上一籌;若不在死戰,安得護主公脫身?大丈夫身有何歡,死又何懼,若能有助主公霸業,曹純縱然肝膽塗地也再所不惜。”
“主公快走,他們就要上來了。”
“虎豹騎兵一曲隊,二曲隊出列。”曹純厲喝一聲,義氣激昂,慷慨赴死。
“諾。”剩下的近三千虎豹騎兵分出兩千,個個策馬而出,每個人都面無表情,漠視生死,擺開陣型,長槍晃晃,準備阻擊郭淮與郝昭部。
“子和保重。”曹艹把心一橫,帶領輕騎與虎門衛,向東方向逃命而去。
……曹艹放蹄狂奔還沒半個時候,前方山道邊上,忽然繞出一枝人馬。這隊人馬鎧甲、武器皆不同於中原士卒,個個虯鬚密佈,彪悍不凡,特別是領頭大將,更是身長八尺,氈帽垂髮,兩耳金環,脖子銀圈,胡服彎刀,不用看也知道這隊人馬不是中原人。
“哈哈哈,大將軍果然料事如神,這個曹阿瞞真的一頭撞了上來。”
“呼廚泉在此,曹艹納命來。”匈奴騎兵有如一團被秋風吹拂,波濤起伏的麥穗,一片連着一片。帶着大地顫抖,鐵蹄震動聲音,向曹艹直衝而來。
“吾命休矣。”曹艹一聽是殘暴兇悍,殺人如麻的呼廚泉,不由全身冰冷,長呼一聲。
“敵將休要張狂,曹休在此。”
曹艹稱爲曹氏千里駒的曹休,這個虎豹騎副都統,曹艹麾下八虎將之一,二話不說帶領剩下一千虎豹騎,捨身阻擊匈奴騎兵。
“文烈定要活着回到官渡。”接二連三的打擊,心腹將領一個又一個捨身離去,已經讓曹艹這位梟雄心裡刀割,小眼泛光。
……原來滿天星斗的夜空,已經被烏雲遮擋。哪怕已近拂曉,天色卻依然晦暗。
曹艹慌不擇路狂奔,也不知道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在途經一條低林水窪地時,前方忽然發現有十餘把巨大龍槍鋪滿大道,結結實實擋住去路。正驚慌間,三聲炮響,接着火光照天,密密麻麻的弓箭不停兩側低林裡飛射而來,只是瞬間又有百騎被射殺當場。卻是毋丘毅帶領五千步卒早已等候多時。
北軍擂鼓衝鋒,身居中軍的毋丘毅長聲大笑道:“毋丘毅奉主公與郭軍師之令,在此等候多時。”
曹艹面如土色,仰望天空,不甘怒叫道:“難道真要天絕我曹艹?”
“主公千萬不可灰心,途經而來時,有一條分叉小路,屬下領兵在此延阻何軍,主公快快換路而行。”說話的是陽平衛國人樂進。此人不但膽識英烈,而且武藝過人,自起兵已來,戰攻赫赫,素來得曹艹看重。
曹艹緊緊捉住樂進的手,聲音有些擅抖道:“文謙乃吾左膀右臂,千萬要小心,不可讓吾失去臂膀,曹艹在官渡大寨等候你迴歸。”說完這話,曹艹狠狠的一拍馬,厲喝道:“夏侯淵、許禇,我們走。”
樂進慘笑一聲道:“主公保重。”
……曹艹原路退回約一里左右,從另一條小路逃命而去。
此時天已大亮,但卻雷電交加,天空開始下起瓢潑大雨。整個黃河兩岸由於持續高溫天氣,已近有兩月沒有下雨,本來是一場久旱甘霖,如今在曹艹眼裡,卻是連老天都要和他作對,小路變的泥濘不堪,大雨也模糊了視線,能見度極低。
由於是小路,可能因爲地理偏僻,所以顯的十分荒蕪,到處雜草叢生,就連道路也十分難行。曹艹經過一夜奔襲突圍,加上一連串的心驚肉跳,早已感到人困馬乏,不勝體力。無奈之下,只能讓夏侯淵領着數十士卒,以刀割草,遇上開路,遇水搭橋。
“主公,我們到達酸棗地界了。”就在這時候,前哨的夏侯淵匆匆來報道。
“酸棗?”曹艹愣聲當場。
前塵往事有如雲煙浮動,恍惚間,從新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個仲夏,自己密謀揚名,連夜逃回陳留,散盡家財,揭竿而起,開始招兵賣馬,招聘有志之士,可謂是應募如雨。隨後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會盟於酸棗,那時心懷抱國之志的自己何等意氣風發,期待大幹一場,然後建功立業,流芳百世。只是十年煙塵路,再回首時,已是物是人非。董卓死了、王允死了、袁術、袁紹也死了,卻只有當年那個一見面就對自己心懷殺機的南陽太守,不但沒死而且越活越壯大,到如今更是獨大於北方,勢力冠絕天下,挾天子而令諸侯。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料到與自己會有今天的決戰?不然爲什麼聲名不顯,勢力單薄的他,會如此敵視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此人當的上是曠古爍今的奇人。敗給他,也不辱沒自己吧?
不,我曹艹還沒有輸,只要能逃過這劫,回到官渡大寨,加上豫、兗支撐,必然可以東山再起,逐鹿中原。想到此時,曹艹忽然仰天長笑,形如瘋顛。
如此慘敗,曹艹卻笑的這麼開心,嚇的衆將士以爲他得了失心瘋,夏侯淵連連着急道:“主公爲何發笑?只要出了酸棗,就能與于禁將軍取得聯繫,到時候從振旗鼓,鹿死誰手善不得知,主公千萬不能因此灰心喪氣啊。”
“哈哈哈,妙才無須多慮,某在笑何晨、郭嘉也;前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陰謀詭計不斷,後者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卻沒酸棗佈下伏兵,不然雖不至於一戰而擒,卻也能讓曹某損失慘重……”
曹艹話聲還沒有落完,前方又三聲炮響,只差一點把曹艹震落下馬。
就在曹艹驚魂未定時,一聲爽朗聲音隨着一枝人馬浮現,遠遠傳來道:“孟德,別來無恙。”
曹艹眯着小眼,努力想看清來人,卻因爲雨水模糊視線,怎麼也看到,不由沙啞問道:“來將何人?”
“孟德真是貴人多忘事,十年轉眼消逝,卻也忘了當年故人,某乃是婁圭是也。”
“子伯?原來是你。”曹艹浮起十餘年前兩人相識相交,惺惺相惜的橋段,不由黯然失神。
“子伯,如今曹某已兵敗如山倒,落魄如廝,你是否可念舊情,網開一面?”曹艹竟然出聲求情道。
“非不是婁某不念舊情,你我雖是故交,可如今分屬敵對陣營,擋在主公面前的敵人,婁圭毫不猶豫的會用手中長槍擊碎。”婁圭先是臉色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何晨,兩眼忽然暴出奪目光芒,滿臉狂熱道。
“孟德,接招吧。”婁圭冷冷喝了一聲,手臂一揮厲聲道:“上。”
曹艹回頭望了望部下,出征時上萬精銳騎兵,到現在只有千騎左右,而且個個還疲憊不堪。要知道這上萬騎兵,乃是南征北北,百戰餘生精銳中的精銳,堪稱手中的王牌軍隊,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烏巢一戰,被滅的七七八八,甚至直接給抹去番號,從此成爲記憶。如此慘敗,從未經歷過。
曹艹沒來的心裡涌起一片悲涼,喃喃自語道:“即生晨,何生艹?”
“主公快走,某擋住他們。”許禇拍馬揮刀,帶領虎門衛英勇的衝殺上去。
夏侯淵、夏侯敦幾乎是強拉硬拽把曹艹戰馬調頭,然後與幾十個親衛落荒而逃。
……又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一個渡口,黃河之水從天而來,滔滔而下,一派波瀾壯闊。
“果然是天亡我也。”看着前面滾滾黃河江水,濁浪排空,飛鳥難渡,再看了看來時道路,也不知道追兵什麼時候就能趕到,曹艹已經徹底絕望道。
“主公快看,那裡有艘木舟。”這時候曹艹身邊僅剩下夏侯兄弟與十餘個騎兵,形單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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