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劍道館刀光劍影,此刻,冀州軍營和江東軍營也是暗藏殺機。
冀州軍帥帳。
冀州刺史韓馥正在案几前發呆。
這段時間洛陽太亂了,秋葉頻繁刺殺諸侯謀士,他的從事(參謀長)張奐十天前被暗殺於街頭小巷。
調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幕後指使之人。
沒了張奐,這幾天冀州軍方寸大亂。
韓馥只有兩個謀士。一個是耿武,現在在冀州鄴縣守大本營;一個就張奐,已經死了。潘鳳在鄴縣,趙浮去虎牢關接收糧草去了,潘勝老早就獨立出去了,韓馥現在幾乎無人可用。
“還好!山弟回來了,也算勉強有個可信之人。”韓馥總算露出了些許笑容。
失蹤了五個月的堂弟韓山,半個月前突然回來,韓馥欣喜若狂,立刻任命韓山爲冀州軍郎將(副帥、老二),併兼任護衛營統領。護衛營肩負護衛帥帳的重任,還是交給自己兄弟放心。
自張奐死後,韓山也擔起了從事的角色,冀州軍的人馬調動也由其負責。
呼呼呼!
甲冑碰撞聲響起!
帥帳門簾被掀開,先是一陣血腥竄了進來,接着20個甲士走了進來。
全都黑巾蒙面,手持帶血寶劍。
“護衛長戟士何在?”見有蒙面甲士入帳,韓馥先是一驚,隨即大拍案几怒吼。
帥帳周圍護衛營守衛,一千長戟甲士輪守,韓馥不相信他們都死光了。
話音剛落,韓山就走了進來。
他一身甲冑,腰挎寶劍,頭戴着一頂高高的髮箍,披着繡着白虎的紅披風。平時穿着隨意的他,今天竟然穿得如此正式、有氣勢。
“大哥,今年你已經41歲了,你性格軟弱難保我冀州大業。弟弟我才33,年輕力壯,也有雄心大志,你把兵符和刺史大印給我吧!我會把冀州發展壯大的。”韓山走上前,右腳踩在案几上,低頭看着韓馥。
“你要犯上叛亂?”韓馥嚇得往後挪挪屁股,兩隻手死死抓住屁股下的蒲草墊。
“大哥嚴重了,若你現在把位置傳給我就不是犯上了。”韓山弓着右腿,將雙手搭在右邊膝蓋上,笑着說道。
韓馥遲疑片刻,隨即面容漸漸舒展,緩緩道:“好!大印和兵符就在你左手邊十步出的木板之下。咱們是兄弟,你要當這主公就當吧,反正都是咱韓家的人做這個位置。哥哥在這洛陽當一儒生也挺好的。要不是被這俗世纏繞,說不定我在儒學上的造詣不比那孔融差!”
他並沒有多大的傷感,反倒感覺輕鬆了許多。這半年來,洛陽的繁華漸漸侵蝕掉了他那本就少得可憐的雄心壯志,加上潘鳳、潘勝、趙浮與他漸漸疏遠,驀然覺得當個純粹的儒生也挺好的,奮鬥的事就交給年輕人去吧!
韓山對着最近的一個蒙面甲士投去一個眼神。
那個甲士立刻領會,朝前小跑幾步後便蹲下,然後用劍掀開地上木板,一個黑色虎紋小盒子頓時映入眼簾。
打開盒子,是一個青銅虎符和一個巴掌大小的白玉大印。
瞥了眼盒子,韓馥微微搖頭。那是權力,何嘗不是累贅和鎖鏈,給予人生殺予奪之權的同時也將人捆綁住拖拽出人羣,漸成孤家寡人。韓馥後悔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將軍,是——”甲士準備回報,剛開口就意識到繼續稱韓山“將軍”不妥,便立刻改口、單膝跪下拱手道:“啓稟主公,是冀州軍虎符和刺史大印無誤!”
韓山眼睛一亮,朝着甲士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縮回右腿,拱手恭敬道:“謝謝哥哥,請受我一拜!”
見韓山要行跪拜禮,韓馥立刻站起,想過來扶他:“山弟,無需這樣的,兄弟間何須下跪。”
韓山跪拜磕個頭,便起身笑道:“哥哥,一路走好!”
不等韓馥反應過來,韓山的劍已出鞘,寒光一閃。
“什麼?你——”韓馥雙手捂着脖子慢慢踉蹌幾步,然後靠着柱子滑坐到地上。
些許血從指間的縫隙噴出,地上零星晶瑩血露。
“對外宣佈我哥哥被潘勝派來的刺客刺殺而亡,本君按照哥哥的遺言接管冀州軍政!”
“諾!”
韓馥視線漸漸模糊,氣力漸漸消散,感覺冷得不行,最後乾脆鬆開捂着脖子的雙手,使出最後一絲氣力扯着嗓子哭喊道:“山——山弟,放我你嫂子和幾個侄兒。他們是無辜的!”
韓山並不理會,轉身朝着帳外走去。
、、、
江東軍軍營也發生了同樣的一幕。
孫靜帶領50多個蒙面甲士闖入了帥帳,逼迫孫堅讓位。
“二弟,你想好了嗎?那小皇帝給了你什麼許諾,能讓你如此瘋狂!”孫堅頭也不擡,繼續看着文書。
“大哥!你勇猛有餘,可沒有弟弟我聰慧,即使我不出手你也總有一天會被人害死的。爲了江東基業我必須出手。陛下承諾我取代你後封我爲吳候,將長江以南都交給我統領。”孫靜嚴肅說道。
“哎!小皇帝的政令都出不了皇宮,何談許諾你整個江南。”孫堅嘆口氣,合上文書,慢慢站起,走過去拍了拍孫靜的肩膀,擠出一抹微笑:“二弟,收手吧!帶上你的人出去,今天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孫靜狠狠推開孫堅,拔出劍咬牙冷笑道:“哥哥,你還是交出兵符吧!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我對策兒和權兒不客氣!”孫靜顫抖着吼道。
他麾下的一千人馬已經包圍了整個帥帳,八方劍道館的高手現在也應該控制住了孫策、孫權和一衆大將,已經勝券在握,可他覺莫名其妙後脊背發涼。
孫堅背手朝着裡頭走去,邊走邊說:“二弟,你觸及了我的底線。看來權兒說的沒錯,你該死!”
“什麼?”孫靜疑惑而恐懼。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看到的這麼簡單,自己肯定遺漏了什麼。
“殺!一個不留!”孫堅背對着孫靜,昂首挺胸大吼,胸口劇烈起伏,眼眶溼熱。
剎那間,無數羽箭劃破軍帳朝着蒙面甲士飛去。
哀嚎!血雨腥風。
不等甲士倒下,四周的帳子被劃破,上百個甲士殺了進來。
“放下兵器者免死!”帳外馬蹄聲響起,聽這動靜至少有三四千騎兵。
幾秒後,帳外響起喊殺。
一刻鐘之後,孫靜和那些蒙面甲士全部倒下,身首異處。
“傳令下去,參與叛亂的護衛營一千甲士全部活埋!”孫堅擦了擦眼角,沉聲道。
沉默片刻,可怕的沉默。
“是,父帥!”孫策猶豫片刻,拱手迴應。
活埋一千人只有着實恐怖,歷史上只有白起、項羽等少數幾人幹過,因果輪迴,孫堅一次性活埋千人得種下多大的惡因。孫策不知道父親會導致什麼惡果,會不會像白起、項羽一樣不得好死,可軍令不得不從。
孫權走過去,踮起腳遞給孫堅一塊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