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洛北軍賣糧出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賣糧時不時停下,搞得老百姓怨言很深。
早上60多個老百姓拿着戶籍牌來領糧食時,登記簿上註明他們今天已經買了一次,不能再買了。
戶籍牌全是真的,和他們同來的鄰居也證明他們之前沒來買過糧。
這60多個老百姓當即發誓自己今天沒來買過,登記的軍官也發現之前來買糧的沒有這些人。甲士去這些人家中查探,發現這些人所言非虛。
麻煩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之前冒名買糧的人也有真的戶籍牌。
詢問一番,這60人戶籍牌從未離身過,因此冒領者拿的也不可能是真的戶籍牌。
問題無解!
到了中午被冒名買糧的人越來越多,單單是鍾勇這個售賣點就有上百個。一個縣城3個售賣點,如此算來,今天冒名買糧的怕是有3000多人。
軍糧本來就不多,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7天后就無糧可賣了。
中午,又有很多百姓去官府報案,有的說自己的戶籍牌被人搶了請官府再給發一個,有的稱自己買糧回家的路上糧食被搶走了。
考慮到薛家已經投靠了潘勝,耿家迄今爲止都保持中立、並未參與糧食戰之中,賈詡便派人去這兩家借糧。
薛家是純粹的經商世家,底蘊不足,因忌憚李家、韓家報復只借出1000石糧食。耿家家主直接稱病避而不見,一粒糧食也不借出。
賈詡大怒,當即擼掉戶曹(相當於21世紀市民政局局長)耿燦的官職,讓其回家反省。
下午,甑家前去中山郡運糧的人回來了。他們不僅沒帶回糧食,還半數受了重傷。原來他們運送糧食在中山郡境內遭遇上千山賊伏擊,糧食全被搶走了。
運糧隊民夫上千,護衛200多,其中30多個入流高手,能攻擊他們的絕對不是普通土匪。再說冀北三郡持續半年的剿匪運動,早就把百人以上的山寨都剿滅了。能組織千人攻擊護衛隊,幕後勢力之強大可見一斑。
很顯然,又是李家和韓家的人在背後搞鬼。
安全局一直派人盯着四大家族,如果他們派出幾十個人馬出城不被察覺還很正常,可千餘人馬行動不被發現着實很困難。而且張燕的第2師駐防常山郡北部,邊界都是甲士巡邏,上千人帶着武器根本出不了常山郡。若他們分散出境,巡邏的士兵短時間內見到這麼多有功夫人也會有所警惕,分散開後集結起來又需要很多時間,倉促間很難組織起如此大規模的攻擊。
中山郡是甑家的天下,若攻擊運糧隊的人是中山郡勢力,想不被甑家暗探發現是不可能的。
賈詡疑惑得來回踱步,一改往昔雲淡風輕穩如泰山的風格。
無論是攻打洛陽,還是解決官吏缺勤風波,賈詡之所以淡定是因爲他有信心把控着全局,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可現在,他卻想不通怎麼回事,自然會緊張。
“攻擊你們的土匪是一窩蜂而上,還是排列着陣型逼近。”良久之後,賈詡緊皺的眉頭鬆開,似乎想明白了一切,便隨口問道。
“大人,他們先是一通箭雨放倒我們一半人,接着從兩邊山坡衝殺下來,衝擊我們方陣,且陣型嚴整,並不是一窩蜂而下。”甑家護衛回憶片刻,邊立刻回答。
“他們拿的兵器應該都是一樣的吧?”賈詡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是的,是一樣的。數百長戟,數百長劍、、、”甑家護衛快速回答。
“好吧!你下去休息吧。”賈詡揮揮手。
“你下去吧!去甑老三哪兒領錢去吧,戰死的撫卹金加倍。”甑宓點點頭道。
“謝家主,謝大人!”甑家護衛拱手拜謝。
待護衛離去,賈詡笑着問道:“兩位姑娘,看出什麼了沒?可知攻擊糧隊的是什麼人。”
“這還用問,當然是李家或韓家的人咯!”王明月想也不想就回應。
“甑家主,你怎麼看?”賈詡繼續笑着。
“攻擊糧隊的主力是軍中之人,準確的說就是我洛北軍。”甑宓坐在圓凳上左手託着下巴,右手敲着石桌,見賈詡並未否定她的看法,她便壓低聲音說道:“先生,我懷疑攻擊糧隊的是2師張燕的部隊。”
“什麼?”王明月驚愕。
“聰明,不愧是甑家之主。”賈詡笑容滿面,轉身離去,剛邁出幾步又回來了,變得一臉嚴肅:“二位姑娘,此時萬萬不可泄露。若傳出去搞不好主公基業被毀。”
“知道了,先生。”甑宓和王明月低聲迴應。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攻擊糧隊的就是第2師的人馬。攻擊糧隊的人用的都是制式兵器,而且先羽箭掃射,再軍陣畢竟,定是軍隊。而李家、韓家不可能組織千餘人馬跨境襲擊糧隊,他們也不可能有如此攻擊力。千餘人馬越境去中山郡而不被發覺是不可能的,只能說駐守邊境的第2師知情不報。
常山郡內只有第1、第2、第3師,1師主力在元氏縣、就在賈詡眼皮下,3師駐守南部,2師駐守北部,能夠完成從北部越境而不被安全局暗探發覺只能是2師部隊。
無軍令出防區是死罪,扮成土匪打家劫舍更是死罪。千餘人馬冒死越境殺人,只有土匪出生的第2師敢幹這事。能夠調動千餘人馬,領頭之人至少是個上校團長。
之前潘勝被趙雲追殺時,2師22旅就不聽號令拒絕救援。可見2師是膽大包天。
2師是黑山軍改編而來,下轄21、22、23旅。張燕兼任21旅旅長,他的二弟孫輕任22旅旅長,三弟王當任23旅旅長。張燕是個忠義之人,想來愛惜名節,對21旅的約束也很嚴;王當雖是草莽英雄,但也是性情中人,行事光明磊落,早年經歷使其很痛恨世家大族,決計不會與世家大族合作。因此攻擊運糧隊的不會是21、23旅,必定是22旅。
“黑山三雄”中孫輕外號“病虎”,行事陰狠,膽子賊大。
上次他不救援潘勝,賈詡就想辦了他,調第1、第2師平亂的軍令都簽了,最後被潘勝給制止了。
當初潘勝沒了兵權,若不是黑山軍投靠,潘勝就不可能攻下洛陽、救出王明月。潘勝故而選擇隱忍,相信有一天第2師會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