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橫劍自盡,關平阻攔不及,上前托起周倉身體,卻見血流不止,周倉微弱的聲音說了句:“少將軍,小人給君侯丟...丟臉了.....”便氣絕身亡。
關平抱起周倉的屍體,死死瞪着桓易,虎目含淚,喝道:“來人,將桓易給我拿下。”此時荊州軍馬一應將校差不多已經到齊,一聽關平下令,都各自拔劍,就要上前捉拿桓易。
“住手。”桓易雖然武藝不凡,雙拳難敵四手。趙舒上前喝止衆人,乃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周將軍如此,也非吾等本意。”看着周倉的屍體,趙舒吐了口氣,又緩緩道:“周將軍剛烈,桓易卻並無大錯。”
關平此時心情已經稍微平復,知道周倉戰敗自殺,也怪不了桓易。當下也不說話,抱着周倉屍體就向外走,卻見於禁,關興,林揚帶着幾個人走了進來。
關興看着眼前情形,先是一驚,馬上問關平道:“大哥,這是……”
關平打斷關興的話,然後看着林揚,對着荊州一衆將校,冷冷道:“荊州軍馬無我將令,擅自出戰者,斬無赦。”說完頭也不回,就大步離去。
關興,林揚等人都是一愣,隨即關興就跟在關平身後離去。林揚看了趙舒一眼,也要轉身離開。
“等等。”趙舒急忙出口阻攔,見林揚停下腳步,我又道:“林校尉也不願再出戰了?”
不僅是林揚,其他所有荊州將校都面有難色,畢竟他們跟着關羽征戰多年,關平下命令不讓出戰,也不敢違抗。馬謖一直在旁冷眼觀看,現在才道:“諸位就置荊州百姓與不顧了麼?”
林揚長嘆一聲,道:“非末將不願,這是少將軍已經如此下令,末將等着實不敢抗命。”
趙舒看着他們,問道:“你們人來齊了沒有?多少人願意出戰?”
林揚回頭看了一下,答道:“還有廖將軍等關將軍中軍親衛沒有來,來的都願出戰。”
廖化的親衛部隊只有兩千多人,根本興不起什麼大浪,要不我就把關平困起來?趙舒心中還在猶豫,馬謖就下拜在地,道:“請先生下令。”
趙舒看着馬謖,這小子從成都過來,卻一直鼓動自己奪關羽的權。歷史上他和孔明的關係不錯,難道是孔明授意,來算計自己和關羽?馬謖見趙舒臉色陰晴不定,起身在趙舒耳旁小聲道:“先生若不早下決心,關君侯若請來救兵。先生將何以自處?”
荊州兵敗罪在高平,而高平又是趙舒引薦的。要是等關羽求得救兵前來,才奪回荊州,自己就不能將功抵罪。現在又加上週倉的事情,關羽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一定要在,關羽回來之前奪回並且控制荊州。
趙舒打定主意,便對於禁道:“文則,帶人將關平府上圍住…….”
趙舒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於禁冷冰冰地道:“某降的是漢中王,可不是你趙先生。”
趙舒猛然省悟,于禁是以劉備爲正統才投降過來。自己如此這般的奪權,在他眼中也就形同曹操無異。趙舒不由冒出一身冷汗,于禁如此,桓易心中卻仍忠於孫權,馬謖又讓自己不敢盡信。自己身邊的人,除了郭淮可以相信,然而郭淮卻遠在上庸之外,竟然無一人可以商議大事。
于禁見趙舒愣在一旁,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又道:“某營中還有軍務,這便告辭。”
“將軍留步。”趙舒現在怎麼也得先把他穩住,嘆口氣道:“於將軍,舒並無爭權奪地之心。只是孫權軍馬肆虐,荊州百姓在水深火熱之中。舒願與衆位將軍一起出戰,少將軍執意不肯,纔不得不出此下策。將軍萬勿有所誤解。”
這幾句話,趙舒語氣十分誠懇,不僅于禁臉上一紅,林揚等荊州衆將也面有愧色。于禁上前,抱拳道:“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望先生見諒。某這便去少將軍府上。”
趙舒點點頭,道:“要少將軍明白,衆軍都有請戰之心。舒不得不如此。”
“是。”于禁答應一聲,大步離開。
趙舒看着林揚等人,緩緩道:“汝等也都下去,各自好生考慮。若願意出戰,明日到我帳中聽令,不願違抗少將軍將令,吾也不勉強。”
衆人一一行禮告退,趙舒也和馬謖,桓易回到自己軍帳。
剛剛坐定,桓易就請罪道:“某今日鹵莽,讓先生爲難了。”
“這也怪不得將軍。”趙舒揮揮手道:“將軍可速帶人去看好廖化所部,不能讓他們鬧出事來。”桓易見趙舒如此,也不好再說話,默默退下。
趙舒一直看着馬謖,卻不發一言。馬謖似乎也有所警覺,也默默坐在一旁。趙舒突然問道:“傳聞幼常與孔明相交甚厚,不知是真是假?”
馬謖何等聰明?一下便聽出趙舒話外之音,笑道:“軍師才高量雅,謖以父兄事之。”
“哈哈。”趙舒大笑幾聲,果然是這樣,隨即又冷冷問道:“那幼常到此,孔明可有何交代?”
“自然是助先生奪回荊州。”馬謖停一下,又道:“否則大王怪罪下來,先生如何承受?”
趙舒冷哼一聲,問道:“幼常來之時,孔明還不知道荊州已經丟失吧?”
“哈哈。”馬謖笑道:“當時荊州是不曾丟失,軍師卻仍是讓謖幫助先生奪取荊州。”
是想讓自己把關羽的地盤搶過來,可是這樣對孔明有什麼好處?馬謖見趙舒面色疑慮,上前小聲問道:“先生可以仔細想想,與軍師當真有何解不開的仇怨?”
趙舒一聽這話,心中釋然,對啊,自己和孔明有什麼仇怨?義父是劉封害死的,張鬆,龐統,陳武的死關自己什麼事?
馬謖又道:“此次關君侯往成都求救,軍師必不會再讓其掌有兵權。或以郭淮將軍率兵馬前來,或以魏延將軍引兵馬前來。總之,荊州定屬於先生管轄。”
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趙舒笑問道:“軍師究竟是何用意?”
馬謖神秘一笑,乃道:“先生爲其外,軍師爲其內,可立足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