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騎又一直向南而來,趙舒軟玉溫香在抱,竟然忘記了身處險境,也忘了詢問事情的原委,只將臉貼近容兒的耳際,貪婪的呼吸着她的氣息。行了不遠,容兒終於咯咯笑了出來,道:“你弄得我好癢。”
趙舒並不讓開,卻湊得更近,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根本沒有危險?”容兒點了點頭,道:“我看見高大哥站在司馬懿身後,就知道我們會沒事的。”趙舒又覺鬱悶,自己被嚇得半死,卻原來她早就知道,還真當她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呢,想着就輕輕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道:“你又騙我。”
容兒嘆息了一聲,靠在他的懷中,問道:“那你有沒有騙我?”趙舒心裡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卻明知故問道:“我什麼騙沒騙你?”容兒用手肘在他腹上撞了一下,坐直身子道:“不說算了。”三分薄嗔更顯七分豔色,趙舒此刻腦中再也沒有想到關鳳,而是緊緊地把眼前這位可人兒摟住,道:“我喜歡你,十分的喜歡,百分的喜歡,萬分的喜歡。”
容兒也大爲高興,又復依在趙舒懷中,兩人終於都將心事揭開,都靜靜地享受這一刻而溫馨。身後一陣馬蹄聲,打破兩人的甜蜜,容兒急忙掙扎出趙舒的懷抱,一躍下馬。趙舒轉頭,只見方纔營救二人的那名武將,牽着好幾匹戰馬趕來。
剛纔那麼親暱的動作被人看見,趙舒也覺得老臉發燙,又不知對方如何稱呼,只好抱拳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對方卻是一臉冷漠,鼻子裡面“嗤”了一聲,便轉對容兒道:“你鬧得越發大了。”容兒陪着笑道:“我就差一點便可以殺了老賊,只是他的倚天劍太鋒利了。”那人再看趙舒一眼,哼道:“你知道我不是指這個。”容兒急忙走上前去,牽着他的繮繩道:“大哥,你知道我都是爲了報仇的。”又轉看趙舒,招呼道:“你過來,這位是高平高大哥,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武藝可十分了得。我這些微末功夫都是他教的。”
原來趙舒被高平冷遇,心中十分氣惱,卻被容兒一喊,又想自己好歹是被他所救,頓時釋然,再上前欠身道:“趙舒有禮。”高平原本極爲是不悅,卻禁不住容兒的這幾句好話,臉色漸漸緩和也略還了一禮。
容兒見高平如此立時喜笑顏開,自己牽過匹戰馬騎上,道:“我們走吧。”趙舒欣然答應,正要揚鞭,卻聽高平又冷冷問道:“去哪裡?”容兒微微一怔,轉問趙舒道:“我們去哪裡?”趙舒當然是想成都看看,於是答道:“先去襄陽,再轉往成都。”容兒馬上鼓掌道:“好啊,早聽說成都是天府之國,美麗富饒,我也想去看看。”便轉對高平道:“高大哥,我們一起去成都好不好?”
“不好。”高平原本稍微放鬆的臉上,又籠上一層寒霜。容兒大是不依,還要再言,卻聽高平又道:“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不要再胡鬧了,凡事欲速則不達。”趙舒雖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卻不願意和容兒分開,於是道:“高壯士救命之恩,舒尚未報答。不如就請與舒一道回去成都,壯士一身無藝不俗,再由吾保舉,劉皇叔定當重用。”
高平淡淡道:“先生好意,某心領了。但某還有事在身,不得閒暇去成都,就此告辭。”說完調轉馬頭,再看容兒道:“你不跟我回去?”容兒看趙舒一眼,無奈點了點頭。高平纔對趙舒抱拳道:“某兄妹二人與先生就此告別,後會有期。”便打馬而去。
趙舒待要喊阻容兒,卻見她搖了搖頭,用手指着自己胸口,又指了指趙舒胸口,才隨着高平離去。趙舒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想着和容兒相處這些的時光,還有剛纔那溫存的片刻,心裡不免惆悵。只等再看不見二人的身影,纔打馬徐徐向南而行。
沒走幾裡聽得後面馬蹄聲響,又聽容兒熟悉的聲音喊道:“先生,等等我。”趙舒急忙回頭,又見容兒和高平一起策馬而來。趙舒大是驚喜,急忙迎上前去,道:“你還是來了。”容兒連連點頭,高興道:“高大哥答應一起去成都了。”趙舒就伸手拉着她,道:“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容兒還是不停的點頭,卻聽旁邊高平重重哼了一聲,纔將手抽了出來,道:“我們走吧。”
趙舒轉看着高平一臉的不悅,猛然省悟,莫非他也喜歡容兒?所以纔對自己如此冷淡。也不便多問,只得與兩人一起往襄陽而來。這一路上,高平對趙舒都十分的冷落,但趙舒一則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二則又看在容兒面上,並不爲怪,反而刻意接近。時候長了些,高平的態度也漸漸有所好轉。
趙舒雖然是初次遠行,高平卻是此道老手,有他在遠比只有趙舒,容兒兩人的時候好過的多。而且高平又熟知道曹軍巡哨的規律,很簡單就帶着他們躲過關卡,又繞開樊城,渡襄水進入襄陽地界。
到了荊州趙舒總算是放下心來,也敢與二人走在官道之上,連日的逃犯生涯終於是告一段落。現在東吳孫權已經佔領淮南,吳軍主力屯紮在壽春,合肥一線,荊州沒有東面的壓力,而樊城曹仁也斷不敢輕舉妄動。外部沒有軍事壓力,而留守在荊州的馬良,糜竺等人也善於內政,是以襄陽百姓安居樂業,一派向榮景象。
關羽爲主將應坐鎮荊州,卻不知襄陽守將是誰。到了襄陽城下,趙舒也不敢貿然就入,先向守城軍士打探。那軍士卻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轟了開去,差點就當奸細抓了起來。趙舒知道打聽這些事情確實犯忌,於是打出關平的幌子,再問道:“我與關平將軍有舊,不知他在荊州何處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