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孟獲眼見自家士兵卻在殺得正酣,頓時頭大了。正沒處理會,卻見對面一彪人馬朝他的大營衝來,爲首之人卻是鄂煥。看到孟獲,鄂煥率領一隊人馬上前將其圍住一頓扭打。孟獲手無寸鐵,這些人似乎一時也不想傷他,雙方就這麼拳打腳踢起來。孟獲雖然武藝不俗,但是哪裡敵得過人多勢衆的這羣人?未過多事便已是手忙腳亂。
不說孟獲此時手忙腳亂,沅江對面的趙峰突然看到蠻軍大營火光四起,殺得天昏地暗,卻也是有些意外。以他對這些蠻人的瞭解,估計自己今天晚上先挑撥一下,日後得空再在戰場上斥責一下鄂煥,讓他無顏與自己交戰,回去又不好和孟獲交差,這樣一來高定必定會和孟獲翻臉。而根據《三國演義》裡的經驗,孟獲這些盟友,像什麼楊鋒之輩素來人品並不是太好,只要給他們一點好處,這些人把他綁了拿去請功是經常有的事。只是他也沒料到,高定和孟獲積怨甚深,加上無巧不巧孟獲又在催促他們進軍,自己的反間計的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
“將軍,蠻軍混戰,我等可要趁機與之決戰?”半夜裡對面的火光實在是太過明顯,陳到等人也是紛紛被驚醒,隨即前來請戰。“不忙,現在蠻軍內戰,我軍殺進去只怕也難以插上手,更兼營寨火起,難以近身,我們還是等等看再說吧。”趙峰想了想也不願太過冒險。陳到等人聞言自無不可,不過爲了防止意外還是讓軍士們做好準備,隨時待命。
“楊鋒,高定,你們這算是什麼意思?”天色大亮之後,孟獲發現竟是楊鋒和高定連夜突襲他的大營,而自己已經被鄂煥帶人打倒,五花大綁。
“哼,孟獲,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楊兄,將他綁了,送給趙將軍發落”高定看到孟獲還在掙扎,當下冷哼一聲道。孟獲大急,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兩個狗賊,你們可知道,我們蠻部已經是危在旦夕了。嚴顏老兒趁我們不在,率軍攻打我們的營寨,已經不少兄弟姐妹死在他手裡了。你們現在還在自相殘殺,難道我們南中蠻部真的就要滅絕了嗎?”
“什麼?”高定和楊鋒聞言都是大吃一驚,忙問孟獲端倪。鄂煥眼尖,看見孟獲袖口塞着一張獸皮,連忙拿來一看,正是孟優寫給他兄長的求援信,楊高二人看了頓時面面相覷。要知道嚴顏可不是趙峰這麼好說話,萬一讓他攻破巢穴,那可就萬事休矣。
半晌,還是楊鋒緩過勁來開口道:“嚴顏來犯,我等自當回軍。至於這孟獲,就交與趙將軍發落吧。再派一能言之人去面見趙將軍,最好能說服他答應我等遷移至荊南。這樣日後縱是不能在故鄉立足,也可仿效沙摩柯居於荊南。”
“楊兄所言甚是,一事不煩二主,還是讓您麾下那個費難再走一趟吧”高定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二人急忙將孟獲綁了,然後派費難率人渡河將他送給趙峰發落。自己則收拾自家和孟獲的殘兵,倒還有個六七萬人,連忙稍作整頓就急忙連夜回軍南中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荊州軍大營中,趙峰聽得費難將其中緣由細細道來,也是恍然大悟。不過眼下似乎高定和楊鋒日子也不大好過,就算孟獲不在,他們對外要面對咄咄逼人的嚴顏,對內還有孟優等孟獲的族人的責難,只怕是應接不暇了。
想到這裡,趙峰看了看眼前這個被捆成一團的南蠻王。歷史上諸葛亮一次次抓他放他,爲的就算讓南中各部徹底心悅誠服,不再反叛,以保證自己北伐時後方不會出現什麼茬子。不過自己現在似乎情況不大一樣,南中各部已經是有些亂了,若是孟獲一死,那就會更亂了。不過趙峰感覺還是亂些好,只有等這些桀驁不馴的少數民族自己亂得狠了,狗咬狗咬得亂七八糟元氣大傷,這樣纔能有機會更好的收服他們。再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南中現在再怎麼亂,關自己鳥事。
想到這裡趙峰也是拿定主意,看了看孟獲喝道:“來人,與我推出斬了”孟獲聞言大驚,擡頭看着趙峰,還沒等他說什麼,已經被幾名趙峰的親兵推出帳外,只聽見一連片的的喝罵聲逐漸遠去,最後再無聲息。須臾,牛金託着一個木盤進來,上面正是放着孟獲的腦袋。趙峰命人塗上石灰防腐,派人送給前線的劉備,並命費難一同前往,由劉備定奪楊高二人之事。
就這樣,歷史上威震南中數十年的南蠻王孟獲,只因爲一時衝動出兵,加上碰到個不太講究仁義道德的趙峰,就這麼有些稀裡糊塗地送了性命。
不說費難屁顛屁顛趕往譙郡去面見劉備,與此同時的虎牢關上,曹操手下的河南尹滿寵滿面塵土地坐在當地,渾然不顧身邊那些遍地的死屍。三三兩兩的士卒從他身邊經過,清理屍體和瓦礫。
這已經是袁譚攻打虎牢關的第十天了,自從月前袁譚出兵司州之後,在張頜和沮授一文一武的搭配下,加上袁譚本人身先士卒,河北軍已經攻下了河內郡,現在正加緊攻擊河南郡,同時分兵去取河東、弘農二郡。只要攻破虎牢關拿下洛陽,那就徹底切斷幷州和曹操兗州之間的聯繫。
曹操司州原本就只有五萬人馬,日前曹洪前去攻打荊州又帶走了三萬,剩下的兩萬人守備整個司州,滿寵連個稍微完善一點的防備都做不出來,只能聚集人馬堅守虎牢關。饒是如此,一連十餘日激戰過後,滿寵這個文人出身的儒將也已經是疲憊不堪,難以爲繼。虎牢關守軍更是傷亡慘重,隨時都有可能失陷。
“大人,水。”一旁一個校尉遞給滿寵一個水袋,滿寵接過灌了幾口,長出一口氣還是問道:“李校尉,關內還有多少士卒?”
“剛剛點數了一下,只剩下四千多人了。”這人有些遲疑地說出結果。滿寵聞言自己臉上頓時抽搐了一下,李校尉見狀更是大驚,連忙問道:“大人,咱們還能守得住嗎,援軍會來嗎?”
“會守住的,我已經派人送信告之曹洪將軍,他們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到了”滿寵心裡雖然沒底,不過在將士們面前還是要保持鎮靜,李校尉聞言卻是不再多言。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天邊那一輪圓月,滿寵忽地想起什麼,連忙向李校尉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七月二十,沒什麼日子啊。”李校尉愣愣地答道。滿寵聞言卻是一個激靈趕緊爬起身來,然後騎馬趕回府衙,李校尉不明就裡,不過還是迅速跟上。
回到府衙中,滿寵急匆匆拿起桌案上的一個貼着封條的小木匣,趕緊拔出匕首將其撬開,卻見裡面乃是一封帛書。饒是滿寵一向沉得住氣,拿起帛書的手也是有些顫抖,心中更是默默祈禱:主公啊,你讓我七月二十再打開觀看,但願這其中有什麼妙計,能夠解救虎牢關之危局。
展開帛書一看,滿寵的表情忽地一下子舒展開了。“大人,是不是有援兵到了?”李校尉一見滿寵表情突然好轉,心中也是極具期待地問道。
“沒錯,沒錯,不止是援兵。李校尉,告訴兄弟們,我們明天就可以放假了”滿寵興奮地有些語無倫次地道。而這時的袁譚軍大營中,袁譚正在和郭圖以及沮授商議明日攻城事宜。
“今日虎牢關守軍已然疲乏,而且人數明顯減少,最多再過兩日,就可拿下此關。一旦拿下虎牢關,則司州必爲我所有。”沮授指了指地圖,頗有些興奮地道。
“如此甚好”袁譚也是興高采烈,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兵竟是比自己老爹順利多了,轉眼間就已經快攻下一個州了。雖然這是因爲曹操兩線作戰軍力匱乏所致,但是能夠這麼順利地取勝,也確實是很不容易啊。袁譚興奮難當,郭圖也在一邊湊趣,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主公,沮鵠將軍有急事稟報。”就在這時門外哨兵突然來報,袁譚等人聞言倒是一驚,沮鵠奉命駐守鄴城督辦糧草,怎麼會突然前來這裡,連忙命他進來說話。
“主公”沮鵠一進帳,立即跪地痛哭不已。“沮鵠將軍,何事如此悲傷?”袁譚眼見沮鵠衣甲凌亂渾身是血,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當下顫聲問道。
“主公,鄴城丟了”沮鵠看了看袁譚和自己老爹,咬着牙說出這六個字,接着又是一頓痛哭。
“什麼?鄴城丟了?”袁譚和郭圖等人面面相覷。“鄴城有守軍三萬,如何會丟?曹操與劉皇叔對峙於前線,如何會在鄴城?”郭圖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
沮鵠聞言看了看三人,最後咬牙道:“是三公子,是三公子趁着會鄴城提取糧草,詐開城門,曹操大軍一舉殺入。我軍倉促遇敵激戰一夜,最後寡不敵衆,鄴城失守”
“什麼,三公子?”沮授聞言大驚,就在這時卻聽得郭圖一聲驚呼,回頭看去卻見袁譚吐了一口鮮血倒下,衆人連忙將他扶到一邊躺下。半晌袁譚悠悠醒轉,看了看郭圖和沮授,袁譚咬牙道:“我意,立即回軍奪回鄴城。”
“主公,曹操必是有備而來,倉促回軍必然中計啊眼下洛陽近在咫尺,曹操守軍空虛,還是先攻下洛陽,再奪雍州,如此既可連接劉皇叔,曹操也必將不得不退回河南與我等決戰。”沮授苦諫道。
“鄴城乃我袁氏基業,如何能置之不理?袁顯甫,你這個不肖子孫,我要親手殺了你,以告慰父親在天之靈”袁譚咬牙切齒道,遂不聽沮授之言,整頓軍馬回軍再戰。
建安八年,公元203年秋。曹操起六路大軍攻劉備,暗地裡卻偷偷調集大兵與東郡。利用袁尚對袁譚的不滿,命夏侯淵率軍自其駐防的青州進軍冀州,連下樂陵,清河,陽平諸郡,已至鄴城。袁譚聞訊後不聽沮授與張頜之言,整軍十餘萬準備回戰夏侯淵,以期奪回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