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的風寒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一日罷了。所謂來的快,去得也快。
這要得益與劉封強壯體格,也有甘氏與環兒悉心照料的緣故。
費驃也招待過了,留在新野也沒什麼意思。劉封病好後,本來是打算立刻離開新野的。
但是甘氏卻不同意,硬是以下聘爲理由留了劉封十日。
這日,太陽高掛,除了天中雲多一些以外,也算是個好天氣。
劉家給費氏的聘禮,足足三十五輛車的聘禮,也在士卒的押送下,一個劉備心腹管家的帶領下,南下襄陽了。
劉封也告別了甘氏,騎着烏雲駒,帶着幾個士卒,騎馬朝着軍營出發,很快就來到了軍營外邊。
遠遠看去,軍營比之半個月前要擴建了許多。
這營門當然也是往外挪動了不少距離,與劉封腦中的印象不太一樣了。
此時差不多接近中午,大營中卻還傳來陣陣的喊殺聲,可見劉封的離開並沒有讓領兵的軍侯們有所鬆懈。
闊別了半個多月,劉封對軍營到是升起了一些親切感。這裡只有單純的實力擴張,還並沒有勾心鬥角。
因爲思慮過重而小病了一場,劉封現在也叫較爲看得開了。
接下來的數個月就呆在軍營中,努力的發展軍備,等待新野的消息吧。
如何應對,全看局勢而定。
腦中雜念一閃而逝,劉封策馬進了軍營。
進入軍營後,劉封把烏雲駒遞給了士卒,自己立刻動身去了校場。
校場也如軍營一樣,擴建了不少,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座小小的點將臺,以及點講臺上插着的“劉”字將旗。
不過,劉封注意的卻不是這些,他在意的是校場內,在軍侯陳大,張貴,周順帶領下的四百二十五名士卒。
雖然名義上把這四百二十五個士卒分了輔兵,以及精兵,但在訓練上,卻是一視同仁的。
看着這四百多個在校場上練習刺殺之術的士卒,劉封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如果士卒們訓練出來的殺氣,只是氣勢的一種,是假的。那麼現在士卒們所蘊含的殺氣,卻是真的。
凌烈異常。
“出矛,殺。”每當陳大,以及張貴二人帶着士卒們,猛然刺出長矛的時候,這股凜冽的殺氣就會暴漲到極致。
這就是廝殺過後的不同之處了。
站在這羣士卒的身邊,劉封覺得有一種寬厚的安全感,士卒們的殺氣越凌烈,這種安全感就越深。
軍隊啊,亂世之中,最主要的還是軍隊。
站在這邊,劉封覺得無比的滿足。不過,現在時間也接近中午了,校場外邊很快就響起了鳴金聲,士卒們也在陳大,張貴二人的一聲令下,散開了。
接下來就是一點點的活動時間,這段時間後,就立刻用膳。下午接着訓練。
訓練的內容,囊括體能,殺人的技術,以及耐力。
士卒們散走後,劉封也回去了中軍大帳。
大帳的位置並沒有改變,還是豎立在軍營的正中位置,帳內的佈置,還是一如往昔。
一座屏風把大帳隔成了兩個部分,裡邊是內帳,外邊是客廳。以及書房。外邊常駐着兩個護衛。
不過,今日鄧艾卻不在。
“鄧艾沒來嗎?”見大帳內並沒有鄧艾的身影,劉封向守護大帳的士卒問了問。
“啓稟校尉大人,鄧先生與許先生在前些日子,一起把死去袍澤的屍體運回了家鄉。”護衛舉拳回答道。
這護衛說話的時候,眼中閃着一絲傷感。
劉封聞言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也不由想起了上次廝殺,那陣亡的十五個士卒。
因爲甘氏召見來的急促,劉封並沒有親自料理那些士卒的後事,但卻交代過許田,張道,讓他們把士卒們的屍體運回家鄉,隨之而去的還有一筆不小的撫卹。
劉封不知道將來他的成就會如何,會不會到達一種手握數千雄兵,一戰死傷無數的情況。
那時候,恐怕連撫卹都發不出去,屍體也不能運回家鄉。
但是現在,劉封至少能夠運回去。讓他們安葬在家鄉。
沉重雖然猶在,但是傷感只持續了片刻。因爲劉封知道,亂世中就會有這樣的下場。
掙扎求存,或生,或死。
在大帳內坐了片刻後,劉封吩咐了護衛,把張道給找來。
軍隊的事情,有小吏,軍侯互不統屬,又互相配合的管理。劉封不操心,他找張道來的目的,卻是要關心一下張貴,以及周順,還有那一百多投降來士卒的情況。
在吩咐完護衛後的片刻,張道就走了進來。
身上穿戴整齊,很是正式。臉上若有若無的閃着一絲疲憊。
“大人。”進賬後,立刻對着高坐在帥位上的劉封行禮道。
“坐。”劉封指着自己右手第一位的位置道。
張道坐好後,劉封不由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今日感受了一下軍營,以及士卒們的面貌變化,劉封就知道張道等人確實是辛苦了。當然不能視而不見,說一些肯定的話是極有必要的。
這些日子,張道他們確實是感覺到辛苦,一方面許田與鄧艾出營去運送戰死的士卒了。張道獨立支撐軍營,另一方面也是需要安撫一下最近投降的士卒。
雖然人數並不多,但是張道卻自感覺有些心力交瘁。
不過,在劉封這句並沒有露出多少關切,但卻很肯定的話後,張道覺得連日來的辛苦都不算什麼。
劉封連日來展現出來的渴求軍隊強大的信念,讓張道無比的明白,劉封將來的成就未必會比劉備少。
因爲自從跟了劉封后,張道勤勤懇懇辦事,與許田一起爲劉封處理軍中的細節問題。爲的是什麼,當然是爲了獲得劉封的肯定。
以求在劉封一步步成長的同時,他這個小吏不被甩下,而是隨着劉封一步步向上。
心中清涼一片,但是張道面上卻搖着頭道:“都是職責所在,不敢妄稱辛苦。”
見張道眼中蘊含着欣喜,但是說話卻又很矜持。劉封不禁啞然失笑。不過倒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疏離了張道。
張道,許田,陳大各司其責,在這隻有小小三百人的軍隊中,佔有極爲重要的地位,分量。
對於劉封來說,這些人也都是元功。不可薄待了。
不過劉封也沒有多少肉麻的籠絡話說,只這一句後。就把思慮轉到了周順這幫人的身上,不由問道:“周順,張貴這些人在軍中可好?”
“那兩人都是很稱職的軍人。”提起這兩個人,張道臉上不由露出了一些讚歎道。隨即,又解釋道:“本來互爲敵人,原來的士卒對於這些新加入的水賊,很是痛恨。雙方甚至一度拳腳相加。全靠了這二人,才能化險爲夷。有了今日的和睦。”
“拳腳相加?”劉封面色一變道。
“嗯。差點就引起了動亂。”張道點了點頭,隨即緩緩的說出了劉封離開後的一些情況。
原來的那三百士卒中,都是新野人,有些人都是一個村子出來的同村人,友人。那一戰陣亡了十五人,讓剩下的人對於新加入的周順,張貴他們都很敵視。
而那幫投降來的水賊,脾氣也很火爆。雙方差點大打出手。
張貴,陳大自然是極力的約束己方的士卒,而作爲軍正的周順則帶着他的二十五個士卒,抓了雙方的不少人,沒有任何徇私舞弊的,都依軍法處置了。
這樣的高壓之下,雙方纔能有現在的局面。
“動亂之下,必定要用重法,這周順處理的不錯。”劉封聽完後,一邊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一邊又贊周順道。
“只要暫時壓制下這股仇恨,雙方又都是一起訓練的士卒,乃至一起上陣廝殺的袍澤,時間慢慢過去後,仇恨就自然而然的沒了。”張道點頭道。
“看來,我們得另找一些水賊,讓他們一起上陣廝殺,把矛盾一致對外了。”劉封想了想,不由說道。
本來剿滅水賊,只是爲了增長一下廝殺的經驗。現在又得加上這一條了。轉移矛盾,讓士卒們互相增進袍澤間的感情。
生與死的廝殺中,袍澤間的感情會迅速升溫。
這是古今共通的道理。
“嗯。”張道贊同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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