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體恤下官,我自當從命,半月之後,當親率兵馬往永昌集合!”雍愷答應着,把劉封一行送出城外,站在城頭之上,眼中寒光閃爍,冷哼一聲回府去了。
一路想着對策,想到王伉一直就對自己有所不滿,恐怕也說了不少壞話,愈發覺得劉封是來消弱自己的兵權,再將自己治罪。
沉思一陣之後,雍愷召來參軍,將劉封的來意說明,問道:“你看此事該如何應付?”
參軍吃了一驚,沉聲道:“劉封這是要奪取大人兵權啊,想必大人還記得兩年前常房之事,劉封此次帶兵前來,恐怕別有所圖。”
雍愷沉沉地點着頭,摸着脣上的髭鬚,冷聲道:“劉封不過一黃口小兒罷了,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我世代繼承祖上爵位,受封於此,豈能被他牽制?”
參軍眉毛一挑,低聲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和蠻王聯合麼?”
“哼,這是他們逼我的,”雍愷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冷冽的目光看向屋外,沉聲道,
“方纔孟獲派人送來密信,說曹丕派人與他聯絡,若能發兵攻打劉備,將來封他爲蠻王,並許以益州之地,他要和我共分西川,看來是到動手的時候了。”
參軍言道:“即便孟獲肯發兵,也不能朝發夕至,劉封眼下就在南中,半月之後就要練兵,還需先做防備纔是。”
雍愷冷靜下來,轉身問道:“你有何良策?”
參軍想了半天才道:“劉封要集合四郡之兵合練,朱褒和高定自然也會得到消息,高定雖然其意不明,但朱褒當年誣陷常房,時刻提防劉備會來調查,此次劉封前來,定然心中惶恐。”
雍愷聞言點頭道:“不錯,朱褒這小子,當年要不是我保他,諸葛亮又豈能殺掉常房一家?”參軍陰狠一笑:“只要大人派人將其中厲害說明,就說劉封此來,正在暗中調查常房只是,朱褒做賊心虛,自會投靠大人,只要大人能和朱褒聯合,再合力說服高定,如此一來,他劉封就算有永昌郡的兵力
,也是奈何不得。”
“哈哈哈,妙啊,此計甚妙,”雍愷一拍大腿,又恢復了跋扈神色,冷聲道,“等我三郡聯合,牽制住劉封,再等孟獲蠻兵到來,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參軍抱拳道:“大人,蠻王那裡,屬下願親去回覆。”一想到蠻人那些只穿着草裙的女子,參軍眼中的神色就變得迷離起來。
“好,就由你去回覆孟獲,叫他速速徵兵前來,先去南中,再和曹兵共分益州。”
雍愷意興飛揚地揮揮手,微揚着下巴做出一副君臨天下的氣派來,似乎已經將整個益州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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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酅郡是夷人最爲集中的地方,經過十幾年的經營,高定憑藉自己的智謀和鄂煥的用力,成爲越酅郡的夷王,受到所有夷人的尊敬和擁戴。
能讓同族團結一心,共同抵抗蠻族,也是高定最大的夢想,他小時候就是因爲蠻人襲擊部落而被搶到了蠻族,十歲才從絕地逃了出來,其中的艱辛,唯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在成爲夷王之後,高定對每時每刻的享受都不會放過,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部落最大的那顆梧桐樹下做成的藤椅中,和小妾喝酒,看她們跳舞。
這一天正酒至正酣的時候,親兵前來報告:“大王,常琨求見!”
高定濃眉倒豎,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見不見。”他最討厭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大王大難即將臨頭,還有如此雅興在此享樂?”正在此時,園林外傳來一個大笑聲。
“大膽,竟敢擅闖本王私地,拉出去亂棍打死。”高定從藤椅上坐起來,雙目含煞,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進入這裡,無疑是對他威嚴的挑釁。
“大王,常琨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鄂煥蠻牛一般的聲音跟着出現。
“你們都退下,”聽到鄂煥的聲音,高定才鄭重起來,揮退了小妾左右的侍女,叫親兵把常琨帶上來。
“常琨拜見大王!”來人是個三十上下中年人,雖然穿着夷人的衣服,但還是能從面貌上一眼看出他就是中原人。
高定冷冷地看着來人,沉聲道:“常琨,你們兄弟在越酅郡守,若不是受本王保護,恐怕早被朱褒所殺了吧?”
常琨再次行禮,抱拳道:“在下深知大王救命之恩,所以得知大王有難,不惜冒死來告知。”
“哦?”高定身子向前欠了欠,從木碗裡拿了個野果啃着,冷笑道,“在這越酅郡,本王還能有什麼大難?”
常琨問道:“大王可知兩日前劉封又去了建寧?”
“這算什麼?”高定毫不在意,淡淡說道,“劉封奉旨來巡查南中,到處走走也是正常。”“大王此言差矣,”常琨搖頭道,“劉封此來,表面上只是來巡查,實則是有人再次傳言南中有人謀反,兩年前家兄之時,被朱褒誣陷,以諸葛之能,又豈會輕易相信,此次派劉封前來,便是親自調查此事。
”
“哈哈哈,”高定聞言不禁仰頭大笑,斜眼瞟着常琨,“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兄長報仇,故意藉機挑撥吧?”
常琨言道:“在下雖身處嫌疑之地,但此來的確是想報大王保命之恩,我兄弟販賣茶葉藥材,經常來往南中各地,各城都有些耳目之人,劉封這次去建寧郡,正是詢問雍愷兩年前兄長謀反之事。”
“那又如何?”高定挑了挑眉毛,狠狠地吐出果核,反正這件事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常琨左右回顧,見沒有什麼外人,又上前兩步,低聲說道:“雍愷已然告訴劉封,謀反之事,乃是大王和朱褒合謀!”
“什麼?”高定聞言臉色一變,旋即又冷笑道,“你莫不是要挑撥我們的關係吧?”常琨神色不變,冷靜答道:“大王,雍愷早有謀逆之心,只因大王牽制,不得不盤踞於建寧,但他暗中勾結蠻人,其心已經昭然若揭,此番正逢劉封調查此事,他便順水推舟,借劉封之手出去大王,如此以來,等劉封返回成都,南中便再無人能和他抗衡了。”